「你是誰?」
馮蓉也是臉色一變,冷冷看著帶著面具的血影,眼神漸漸凝重起來。
幽暗夜色下,這條偏僻的街區,這個僻靜的大宅內,充斥著一股沉悶至極的氣氛。
瑯邪本已動身離開,卻因為血影的一句話,又忽然回頭。
「你到底是誰?」瑯邪再問。
血影殘毒的眼中,流露出濃濃恨意,「你別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尊敬師傅即可!我這些年來之所以要活著,就是要殺你瑯邪,滅掉你這個弒之人!」
「天禁!」血影突地厲喝。
濃濃血色雲團,如蒼穹之壁,忽地從天上壓迫而來。
一股令人靈魂崩滅的殺意,從血色雲團透射而出,在一道道猩紅血芒中,一頭仿若鮮血凝為的巨鷹,突地從雲團內沖出,朝著瑯邪撲殺下來。
與此同時,一個瘦小干癟的身影,悄然在這里的石塔上浮現出來。
此人六十七歲的模樣,身穿一件灰褐色長衫,枯爪一般的左手,提著一柄白骨制成的長劍。
那骨劍寬只有三指,沒有一絲光澤,看起來並不起眼。
「帝十九!」然而,馮蓉一看到他現身,幾乎瞬間驚叫起來︰「瑯邪小心!」
「帝十九!」瑯邪沉喝,眼楮變成猩紅如血的顏色,一股濃烈到刺鼻的血腥味,忽然從他身上蔓延開來。
「起!」瑯邪伸手指向那巨鷹。
一點血色,從他袖口飛逸出來,瞬間凝為一桿染血長矛,長矛一出,這片空間突然傳出淒厲至極的嘯聲。
如有數不盡的冤魂惡鬼,在陰司煉獄在哭嚎,在瘋狂的咆哮。
嘯聲來自于那一桿血矛!
「噗!」
血矛刺透巨鷹,撲鼻血腥味擴散中,血矛繼續往天際的血雲捅去。
瑯邪不再去看頭頂,而是咬破指頭,以一滴體內精血點在胸口,一點血光閃耀出來,如星火漸漸燎原。
數秒後,血光在瑯邪胸口閃爍著凝結,化為血紅色靈甲。
血光繼續閃爍,靈甲在他全身凝結,覆蓋他胸口、後背、雙肩、臂膀和月復部雙腿,極短時間,血色靈甲將他身軀全部裹住。
靈甲如龜殼,表層有著細密繁復的精美花紋,那些花紋如一條條筋脈,里面有絲絲縷縷鮮血在流動著。
只是看上一眼,就讓人覺得那靈甲不同尋常,讓人覺得那靈甲內部必然暗含某種神妙。
「瑯邪,我今天走不掉。」元天涯的笑聲從地底傳來,「血矛是器具宗的甲冑,一旦血矛被滅,器具宗立即將會崩潰,那些平日里尊貴的煉器師,都將成為各方俘虜,被囚禁在各方牢籠中,為我們專心煉器。」
「我們已經受夠了那些煉器師的臭脾氣!」元天涯在笑聲中走出。
如一縷殘魂,他在馮蓉和以淵身前冒頭,他還對馮蓉和以淵從容一笑,旋即忽地飄忽離去。
他也朝著瑯邪而來。
「血影,你只要將血矛的馮教官困住就行,瑯邪就交給我們了。」元天涯吩咐道。
也在此時,暗樓的樓主帝十九,手中的骨劍忽然朝著瑯邪揮出。
一劍起,劍勢如虹,無堅不摧。
「啪啪啪!」
骨劍揮動的前方,一棟棟數十米高的石樓,突然間粉碎炸裂。
在漫天爆碎的石塊中,一道森白劍芒仿佛地龍翻騰著,將沿途石樓紛紛沖撞粉碎,直朝著瑯邪搗去。
而揮劍的帝十九,在那森白劍芒摧枯拉朽前行時,忽然間消失。
倒是元天涯,如一縷殘魂般,在漫天石屑中緊跟著森白劍芒,也朝著瑯邪而來。
「血影,你到底是誰?」馮蓉寒著臉,冷聲問道︰「我想知道,我應該稱呼你為師弟,還是稱呼你為師兄?」
血影毒蛇般陰森的眼中,忽然間流露出一絲詭異的柔情,他深深看向馮蓉,道︰「你應該喊我師兄。」
「我知道你是誰了!」馮蓉遍體生寒,突地厲聲叫道︰「你為什麼還沒死?」
「弒師的瑯邪未死,我怎能先死?」血影嘿嘿怪笑,「我們都是被師傅一手帶大,被師傅從小教導,瑯邪不但不念師情,竟還敢大逆不道弒師,我被師傅教導了這麼多年,總要為他討回一個公道!」
「師傅自己該死。」馮蓉冷哼。
血影眼中先前的柔情,因為馮蓉這一句話蕩然無存,他突然暴躁厲喝︰「賤人!你也該死!」
話落,他在月光照耀下凝成的影子,竟詭異蠕動起來,如化為一只血色妖物,猛地朝著馮蓉撲殺而來。
「血之凝形術!」馮蓉心神一驚,突然間往後掠去,往院子外面挪動。
一只模糊的血色影子,幾乎貼著以淵的身子掠過,直朝著馮蓉而去。
在那血色影子臨近以淵的時候,一股嗜血殘暴的氣息,仿佛逸入以淵體內,讓以淵轟然一震,內心的種種邪念殺意像是被瞬間激活。
以淵一聲不吭的拿出他的大雨傘,將雨傘撐開來,忽然朝著唐思琪和蓮柔走去。
血影還在院子內坐著,並沒有沖出去追殺馮蓉,似乎很放心他放出去的影子。
眼看著以淵行來,血影忽然又陰森森道︰「紫霧海的人要你活著,但前提是你乖乖巧巧,如果你想從中攪合,我不會給紫霧海那邊面子。」
「我不管你們和血矛有多少舊怨,也不管你們想如何來分刮器具宗……」以淵看著血影,語氣驚人的平靜,「我只要這個女人活著!」他指向了蓮柔。
血影忽然皺眉,他回頭看向蓮柔,想了一下,道︰「不是這個女人?」他點向唐思琪。
「我要的是她!」以淵的眼楮,直直看著蓮柔,沒有多望唐思琪一眼。
血影明顯愣了一下,他桀桀怪笑了兩聲,忽然點了點頭,說道︰「小子放著小美人不要,卻偏偏選了一個丑丫頭,我看你要麼瞎了眼,要麼腦子不好使。」
以淵哼了一聲,只是看著蓮柔。
「那丑丫頭沒價值,我也沒有興趣,你想要就拿走吧。」
血影揮揮手,明顯沒有將蓮柔當一回事,也不想因為一個沒有任何用途的蓮柔去殺以淵,所以他大度的讓出蓮柔,也算是賣給紫霧海那邊一個面子。
他殘毒的眼楮,只是在唐思琪惹火撩人的身姿上游弋,時不時嘿嘿一笑。
顯然,性感嫵媚的唐思琪,才是他的盤中餐。
就在此時。
一團冰光在院子內凝現出來,在冰光閃爍過後,先前詭異消失的秦烈,又一次詭異的重新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