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朝著記憶中齊老莊主的書房奔去。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與李炎的急切相見讓她毫無考慮的沖向書房。滿是灰塵、早已由朱紅變得暗灰的木門被她一下子推開,門上留下重重的兩道掌紋。
突然,不由得有些茫然。
「齊大哥!機關在哪?」雙月以為齊香遠跟了上來,可是身後卻沒有回應。
她會頭,四處張望。
「齊大哥,你在哪?」她繼續呼喊,可是依舊沒有回應。
齊家老宅很大,她很無助的環顧著。一剎那便覺得好是冷清,而宅子內也因冷清變得有些陰森。
「丫頭,找人啊!」走廊內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
雙月還沒定楮去看,只覺身子一輕,好似被人擄了去般,瞬間便沒有了知覺。
「雙月!雙月!」朦朧中她听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緩緩的睜開雙目,一陣驚喜。那是張尤為熟悉的面孔,他的眼里流露著關切,臉上帶著真摯的喜悅。
「炎,是你!」她緊緊的抱住他,盡情的感受,企盼眼前的這一切不是虛幻。
「雙月,是我,我是李炎,我們都活著。」她看著他臉上的喜悅,伸手觸模,是溫熱的面頰,的確是真實的,並不是夢境。
「我怎麼會在這里?我記得……」雙月不解的問道。
「這里已經出了長安境內了,方才是青松護法帶你來的。你都昏過去了,嚇死我了。」李炎道。
「哦!」雙月眼光轉動,突然又有些異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雙月百思不得其解。
「呵呵!」李炎一陣傻笑,便將自己在密門所得知的一切據實相告。
雙月一陣感嘆,默默笑道︰「那還害我白擔心了!」
「啊!說實話,我也是真的挺擔心你的,之前以為……」
「以為什麼?」雙月撅嘴問道。
「以為我殺了你。」未及李炎回話,卻听得一個蒼老的聲音接道。
雙月、李炎齊齊望去,但見青松護法領著一個女子正走了過來。那女子金發梳理有致,嬌面上掛著微笑,正是門主婢女之一的紫石。
「紫石,你怎麼也來了。」李炎微笑著打招呼。
紫石卻不回答,只是稍稍點頭微笑一下。
「小王爺果真艷福不淺,此次還有兩位美女相隨。」青松護法蒼老的聲音中夾雜著笑語。
「什麼!兩位女子?」李炎驚訝。
「門主說送兩件禮物給你,這第一件是叫你和雙月團圓。第二件便是將婢女紫石送給了你,一路上有她相伴,相信可以應付‘西蛇門’的人」
紫石听完青松的話,卻又有些不好意思。她一直不敢與雙月對視,並不是認為自己沒有她的美貌,只是害怕她會看出她的心思。
「哦,是嗎?門主還果真闊氣,將如此美貌之人送給李炎。」雙月心里很不自在,卻故作微笑道。
「丫頭莫不是怕紫石奪了李炎的心。」青松冷笑一聲。
雙月一听,氣急敗壞,卻又無言以對。
「大護法,您就別胡亂猜疑了。紫石是婢女命,也知道門主的用意是要確保小王爺的安全,紫石定不辱命!」紫石心里很委屈,卻還是大大方方的道。
「那好,那祝小王爺一路順風,青松還有要事,在此告辭!」
「唉!等等,你有見齊大哥嗎?」雙月一下意識道。
「我還正要找他。」青松拋下一句話,閃袍離去。
「齊大哥,他不是……」李炎又是一陣驚訝。
「那我們也走吧!邊走邊說。」雙月拉著李炎的手,率先轉身。
李炎回視紫石,但見她微微點頭,也有動身之意。雙月挽著李炎,告訴他發生的一切,李炎卻是心不在焉,似听非听。好半天,雙月終于說完了,回視身後,但見紫石默默淺隨,始終與他們保持一定的好距離。她突然感覺紫石是那麼的與眾不同,與自己相比,似乎她更懂得成全。她不是傻子,她早就看了紫石的心思。適才給李炎講發生的事情時,從李炎的反應,她更加肯定了一切。李炎並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他只是在避免,避免太過親近傷了紫石的心。
「炎,我累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好嗎?」雙月神色有些虛弱的樣子。
「好。」李炎點點頭,扶她坐在樹下。
「炎,你叫她過來一起休息吧!」雙月心中卻又憐惜紫石。
「哦!」李炎支吾一聲。
「紫石姑娘,你也過來一起休息吧!」李炎喊道。
紫石微微一笑,站立著身姿道︰「不了王爺,我隨便看看,還是頭一次出來!」
李炎轉身,無奈的向雙月擺擺手勢,也坐了下來,沉澱自己的疲勞。
雙月清楚的知道,紫石也是在盡力避開一切,她不希望自己影響他們,所謂的閑看只不過是逃避的幌子,或許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至少她認為她在慢慢的了解紫石。
夜又將神秘籠罩了下來,沒有派遣星辰,也沒有召喚冷月。他們點燃火堆,火堆的火光向四周蔓延,一直蔓延到一個孤獨的身影那兒。紫石單獨的坐在一邊,她是自己不願意過去,她說她喜歡冷清。李炎心知並非如此,可也不知如何是好。
雙月默默的起身,從行囊中取出一件白色大貂皮。
「你……」李炎似乎明白她的用意。
雙月走過去,走到紫石的身旁。是、紫石似乎並未察覺,顯然在思索著什麼。
「你不冷嗎?」雙月和氣道。
「哦,我在密門生活那麼多年,習慣了。」紫石有些驚訝,卻還是找出了一個理由。
「我陪你聊聊吧!」雙月漆身,將那件大貂皮蓋在兩人身上,貂皮正好裹住了兩人的身體,給人的更是暖意。
李炎望過去,看見雙月已經坐下,知道她們定是有了話題。也不再張望,只是去撥弄火堆,加上些干柴,希望火勢更旺些,能溫暖到不遠處的她們。
「你很善良,我感覺。」雙月側臉輕道。
「呵!是嗎?我都不知道你為何這麼說?」紫石請問。
「或許是同為女人吧!我便覺得你是那樣子的。」
「哦,我听王爺說過你。現在第一次與你相見,你們真的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般配。」紫石輕笑,心里卻有些苦。
「他是王爺,以後會有三妻四妾,般配又有何用。」
「怎麼做王爺的都是這樣的嗎?」紫石心中更苦,不由得有些發酸。
「嗯,你是不知道皇族中人,我也不敢猜想他以後會是怎樣。」
「我想,王爺應該不是那樣的人,他會一心一意的只在乎你一個人的。」紫石言語肯定,她想用自己的鼓勵去幫助她化解她心中的不安。
「你真的很善良。其實,有些東西是要自己去爭取的。」雙月意味深長道。
紫石似乎听出了雙月話中的玄機,頓時有些不安。片刻,她撇嘴一笑,火光的映襯下,更顯嬌氣。
「我想看看這天下有多美妙。」她微顫道。
「呵,這片江山已經只剩下了淒涼,你還沒看到嗎?」雙月黯然思索。
紫石無言以對,默默的撫模著白色貂皮。
「你們就打算在那坐一夜嗎?」李炎心中擔心她倆受涼,月兌口而道。
雙月望他一眼,然後對身旁的紫石道︰「我們過去吧!」
紫石仍然有些不願意,但雙月已經抓住了她的手。紫石突然感覺雙月的手好溫暖,瞬間便她手心的涼意。
來到火邊,他倆依舊坐在一起。紫石尷尬的笑了笑,卻頭一次感覺火苗的溫暖,遍及了全身。兩張嬌俏的面孔在火光前清晰可見,此時此刻,李炎看著她倆,竟無法分辨她倆的美貌。
一夜還算安寧,未出現任何異常。一連幾日都算比較安定,沒有任何的殺機動靜。然而,這太過平靜的日子也令他們有些擔心,擔心會突如其來的發生一次大的驚變。
三人行在林間大道上。這一日有一日的逝去,靈武及在眼前,雙月在心底里卻更為擔憂。突然,雙月停下腳步,很機敏的道︰「有動靜!」
三人機警,躲入樹後,屏息觀察。霎時,卻听得道路後方馬蹄聲作,一群馬兵正放馬駛來。李炎放眼望去,但見一黑甲將軍驅馬在前,後方跟隨著數十名馬兵。那黑甲將軍英姿颯爽,手持短金槍,正駛過他們面前。李炎一看,那黑甲將軍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大哥李豫。
「是大哥!大哥」李炎大叫一聲,從樹後奔出。
那黑甲將軍聞聲,下令停馬,勒轉馬頭,看見了立在樹前的李炎。一股喜悅的沖動迫使他瞬間跳下馬身,兩人相擁
拍背,好是歡喜。
「炎弟!你去哪了,這幾個月大哥我找得你好苦,父皇每夜都郁郁難安。」李豫熱淚盈眶道。
「大哥,一言難盡。」李炎搖頭嘆息。
「雙月、紫石,你們也出來吧!他是我大哥李豫。」李炎有朝著林子里呼喊。
但見兩麗蓉女子從樹後走出,眾馬兵眼色迷離,無不驚嘆。然而,李豫的臉色卻有些難堪,雙目死死的盯著雙月。
「來人,把那女子給我拿下!」李豫大吼一聲,短金槍直指雙月。
「大哥,萬萬不可!這是為何?」李炎張手護住雙月。
「炎弟讓開,你有所不知,她正是當日刺殺太上皇的女刺客。」李豫怒氣襲來。
「雙月……」李炎面色有些無奈。
雙月卻是朝他微微的點頭,她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李炎心如刀絞,他希望的是雙月不要承認,即便是事實,他也可以當作虛幻。可是,雙月扼殺了他的希望。他該如何抉擇。
「不,雙月,你快走,走啊!」他朝著她怒吼。
「炎弟!你怎可……」
雙月淒然一笑,然後看了看紫石。那是女人眼神的交換,或許只有女人最明白。等到士兵圍上來時,她已經飛身離去。
李炎呆立著,眼神無比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