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听聞陣陣雞鳴,天色已經大亮了。
魏突早早的起了床。他走出了房間,伸了一個懶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可是,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
那是昨夜李炎對他說的那番話。回思著那些話語,到此,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了時局的緊迫。
「人心險惡啊!」
魏突苦笑著嘆了口氣。他定神思索了會兒,望了望才剛剛升起的冉冉朝日,便舉步朝閻劫的居處走去了。
魏突沒有走多遠,便看到了行色匆匆,迎面走來的閻劫。
「閻老弟!」
「魏大哥!」閻劫快步上前,喜道︰「大哥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哦,找我?」魏突微笑道︰「老弟所為何事啊?」
「我還能為了何事?」閻劫向四處打量了幾眼,小聲接道︰「還不是昨夜的那件事情!」
「哦!實不相瞞,我也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魏突眼現神秘,,忽又道︰「老弟,此處不宜說話,你我還是借一步談吧!」
閻劫點頭。于是,兩人便各自呵呵一笑,相邀往那花林深處走去了。
花林間,氣息清雅,沁人心脾。
這時,兩人的臉色一下子拉緊。但听閻劫輕道︰「魏大哥,那鬼尊既然敢派他的徒弟借給李炎治病這個幌子而來。可見,他的心里早就盤算好了對付我們的計劃了。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嗯!」魏突點頭接道︰「老弟說得不錯。看來我們得先下手為強。」
「好!大哥,其實我就是在等待你的這句話。」閻劫樂了一陣,接著又道︰「大哥,如今朝廷發生內亂。李亨和李磷開戰,而戰源地恰恰又在江陵,江陵那邊‘水鬼門’勢力不小,你猜他們會不會在其中插上一腳?」
魏突沉思了會兒,應道︰「照我猜想,應該不會。因為無論‘水鬼門’是否與李磷有來往,到目前為止,他們都不會公開與朝廷作對。」
「我也正是這麼想的,因為沒有人會特意為自己制造一個敵人。我們不會,他鬼尊更加不會。」
「對!閻老弟句句說中了要害。」
听了魏突的夸獎,閻劫頓時呵呵一笑,側臉問道︰「大哥,那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事情呢?」
「接下來,你我的任務就是幫助李炎月兌身。幫助他擺月兌慕容薇的糾纏!」
「啊!那大哥你決定了就采用李炎昨天晚上說的那個法子嗎?」閻劫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魏突看了看閻劫,問道︰「怎麼?你認為不行是嗎?」
「額……不是!我只是覺得有點太冒險了。你想想看,那小丫頭當初說自己是李夢龍的徒弟,三言兩語就騙過了你我二人。如今,我們要故計重施,只怕未必能湊效啊?」閻劫皺著眉頭說道。
「嗯!可是現在時間緊迫,你還能相處更好的法子嗎?」
「額!這個……」閻劫滿面的沉肅,苦笑一聲,搖搖頭說道︰「不瞞大哥,我確實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令慕容丫頭離開李炎。」
「那就對了,我們也只能如此了。當下,除了幫助李炎外,我們另外還要籌劃如何對付鬼尊的事情。所以,此事也容不得我們多加思考了。」
魏突沉默了片刻,然後又道︰「那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吧!你午時的時候也來大廳一趟吧!到時候,我們就按照李炎昨晚自己提的那個法子辦事。」
「好!」
說完,兩人便默無生息的各自分道揚鑣了。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幾個時辰就那樣如流水般的過去了。
魏突和閻劫早早的就來到了大廳,各自坐到了廳中的主椅和客椅之上。
此時的二人,雖然臉上都是掛著笑容。但是,他倆也彼此的知道,彼此的看得出來,那笑只是表面的,並非是發自內心的喜悅。而相反,他們都在心有不安。
門外,忽然飄進來了一陣香味,緊接著便就是那條倩麗的身影,那是慕容薇。身後跟著的便是歡蹦亂跳,傻里傻氣的李炎。
進門的時候,李炎故意將慕容薇的衣裙扯了一下。那慕容薇立時轉過身來,罵道︰「該死的死人。」
「哼!你罵人!」
「罵你怎麼了?」
「啊!你罵我我就不進去了。」李炎又哭又鬧,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這廳內的魏突和閻劫二人看了,雖然心中知曉李炎那是在裝瘋賣傻。可是,他倆心里早就有些不安。遇見了這種情況更是慌了一下。好在魏突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人,立馬便清醒了過來。
上前笑道︰「慕容姑娘,你們這又是怎麼了?」
「他啊!無理取鬧!」
慕容薇跺了一下腳,將嬌軀一扭,沉著臉,癟著嘴,好似十分有氣的樣子。
「呵呵!原來姑娘是怪李炎的年少輕狂啊!」
「啊!那……那哪里是什麼輕狂,他那叫輕浮……」
慕容薇依舊悶悶不樂。
「呵呵!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看來我這個老家伙現在是很難做好和事佬了啊!」魏突呵呵一笑,上前將李炎拉了起來,然後又轉身對著慕容薇道︰「慕容姑娘,今日是我第二次為李炎看病了,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可都不要驚慌啊!請你記住,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盡力的將李炎的這個怪病給治好。」
「行了前輩!您什麼都別說了。如果我不信任您,也就不會千山萬水的前來找您了。」慕容薇說完,又白了李炎一眼,抱著膀子嘟著嘴,好像還在生他的氣一般。
魏突笑笑,暗地里給廳坐上的閻劫使了一個眼色。
隨後,他將哭鬧中的李炎拉到了廳正中。微笑著問李炎︰「小兄弟,我今日要為你冒險醫治,假如有可能會讓你死去那你會不會害怕?」
「死去?什麼是死去啊?」
「額……這樣說吧!就是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陽光,再也見不到你的慕容姐姐。」
「啊!那……那我怕!」
李炎急忙甩開了魏突的手,方跑出一步,便听得慕容薇厲聲喝道︰「回去,你給我乖乖的回去,不然,小心我打扁你……」
李炎聞聲,頓時有些害怕了。回頭看了看滿含笑意的魏突,再看了看默默發笑的閻劫。他只得退了回去……因為,那是他們昨夜早就已經說好了的計劃。
「呵!再見了慕容薇!當我們再次見面的時候,恐怕那就是真正的敵人了。」
李炎死死的睜著發氣的慕容薇,他的心里卻在默默的向著慕容薇道別。不知道為什麼,從這一刻起,他竟有些對眼前的這個女人依依不舍。可是,該走了。昨夜他就說好了該走了。他要徹徹底底的擺月兌這個女人,只有這樣,他才能去辦自己該要辦的事情。
魏突在為李炎用內息探試著。他的掌中是一股極其強悍的內勁,當手掌探及到李炎的後腦時。他竟用盡了全力,一掌拍了下去。
閻劫驚呆了,他的驚呆是假的,是他裝出來的。
慕容薇驚呆了,她的驚呆卻是真的,發自內心的。
李炎強吐了一口血,隨即便一軟身,不省人事了。
「啊!他……」慕容薇說不出話來。
「慕容姑娘,請你不要驚慌,李炎並沒有死。請你相信老夫,我這是最後的辦法了,我只有用這個辦法,使他的大腦受創恢復記憶。如果,三天之後他醒來了,那麼他康復的機會就會很大。如果,三天一過,他仍然沒有醒來,那麼只怕他這輩子也將無法蘇醒了,那樣的話,他就會始終處于這種昏睡的狀態……」
「啊!什麼?」
慕容薇有些激動,喝道︰「你……你為什麼不征求一下我的同意?」
「啊!我本來是要說的。可是,你不是說你相信我嗎?」魏突道。
「相信歸相信,可是我也沒有要你這樣拼死一搏啊?不行,李炎要是死了,我該怎麼向師父交代啊?」慕容薇的眼里流出了淚來。
听了這話,魏突嘆道︰「怎麼?姑娘原來不是真的擔心李炎的生死,而是擔心無法向自己的師父交代?」
「啊!我……不是那樣的。」
慕容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炎,眼淚更加的厲害了。她抹了一把淚水,咬嘴說道︰「好,我……我就等你,直到你醒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