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亂歌》 【重生卷】第二十章 紅顏薄命

作者 ︰ 朱缺

黑漆漆的夜路,李炎懷抱著紫石,一步一步的走去。

他要進城,去「遠來客棧」。

「李炎,你能停下來嗎?我想老天能多給我們一點單獨相處的空間。」懷中的紫石,用微弱卻又滿含渴望的聲音問。

李炎朝著她微微一笑。

「好,我不走了。就讓我們兩個在一起吧!」

李炎漆下了身,身旁是一片草地。他坐在了草地上,然後緊緊的摟著紫石。此時此刻,在他倆的心里,或許都有千言萬語。只是,在這種情況下,情意纏綿,又還有誰顧得上說話。

紫石緩緩的伸出溫軟的細手,撫模著他的面頰。然後,她便靜靜的靠在了他的懷里。

夜風有些涼意,將兩人靠得更近了。兩個人,可以彼此的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這時,紫石忽然問︰「李炎,你會不會怪我?」

「怪你什麼?」

紫石道︰「那次,你離開‘東門’回靈武的時候,我沒有與你同行,也沒有出面來送你。」

紫石這麼一說,倒讓李炎想起了不少以前的事情來。他心里不覺苦笑,殊不知自己那次回靈武正是在踏向鬼門關。想到這里,心里還很慶幸,幸而紫石沒有與自己同去,要不然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

李炎默默一笑,道︰「傻丫頭,我怎麼會怪你呢?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倒是我,剛才沒有答應鬼尊去殺魏前輩,來換取你的生命,你會恨我嗎?」

紫石的心里早就把生死看得很輕了。她知道,若是自己與姐姐還是尋不到李炎的話,那她自己早晚也會患上憂郁癥不治而亡的。此番,能親眼見到李炎,更能如此安心的躺在他的懷里,她已經很知足了。雖然,這幸福美滿只有不過三天,但她知道,那會是最快樂、最美好的三天。

「我不恨你!因為,我知道我心中的李炎是一個正義的人。他不會受制于人,更加不會任人擺布。」

紫石的話字字鑽進了李炎的耳朵里。可是,李炎卻突然發覺他的心里竟是無比的難受。在大義與愛情面前,他選擇了大義。可是,他的愛情呢?或許將永遠不復存在,永遠的埋葬在深深的黃土中。

「紫石,我」

「不要再說了。我們不是還有三天嗎?我已經足夠了!」紫石輕輕的掩住了李炎的嘴。

李炎更加不知道說什麼了,他似乎有些後悔了,後悔放棄了那個讓紫石生存的機會,後悔舍棄了這段愛情。他很想哭,但是他怕,怕自己在情不自禁的時候淚水會滴落在她的臉龐。那樣的話,很有可能也會勾起她的傷心。所以,他得忍。他的心里在想,或許要解除紫石身上「麻嗓七絕丹」的毒還有另外的辦法。

黑暗中忽然出現了點點的火光。然後,依稀傳來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听那聲音,似乎有大隊的人馬正朝這邊趕過來。但是,從那聲音中也能听得出來的這隊人中沒有一人騎馬,都是步行趕來的。

「咦!這麼深更半夜會是誰?」

李炎和紫石都有所察覺。所以,李炎急忙起身,抱著紫石躲進了路旁黑漆漆的荒草叢里。

不一會兒,這隊人馬就迅速的閃身到了此處。借著火光,李炎清楚的看到,那為首的人正是「東門」的紅石和「綠柳護法」。還有,在前排的人群中正由兩名手下押著一個白衫女子。乍一瞧時,才知那正是「鬼尊」的徒弟慕容薇。

「是他們!」

李炎一個縱身,便跳出了草叢。

隨即喊道︰「綠柳、紅石,你們前往何處?」

綠柳護法和紅石一听,忙回頭看去,頓時吃驚。他們幾乎不敢相信,這眼前立著的人,正是懷抱紫石的李炎。

「李炎!」紅石又驚又喜。

綠柳也大感意外,道︰「你你不是被毒酒賜」

「先別說了,紫石中了鬼尊的毒,身子很虛。」李炎忙將懷中的紫石交給了紅石,隨即又看了被縛的慕容薇一眼,奇問道︰「綠柳護法,你們是怎麼捉了她的?」

「她?你認識嗎?」

李炎呵呵一笑,道︰「她可是鬼尊的頭號弟子,我怎能不認識呢?」

「啊!果然不出我所料!日前,我的眼線就曾給過我一張她的畫像,說這女子身份神秘,很有可能與‘水鬼門’有關。可是,真是想不到啊!她竟真是鬼尊的徒弟。」綠柳護法笑開了懷。

「你還沒告訴我是怎麼捉到她的?」

「噢!」綠柳指著慕容薇笑道︰「我們在路過一片林子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正在給一個受了刀傷的女子療傷。我一看這丫頭與我眼線回報的甚像,于是就下令將她給捉拿了。可是,誰知這丫頭了得,邊為那女子治療還邊單手打傷了我不少手下。我一氣之下,便自己出了手,就那樣輕而易舉的將她給拿下了。」綠柳說完,便看了慕容薇一眼。

可是,慕容薇很倔,綠柳看她的時候,她竟開口罵道︰「老東西,你得意個什麼勁。要不是我要救人,你怎會捉得住我?」

「唉!你」綠柳有些氣憤,但是這眼前的是一個女子,他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面將她怎樣,只得將氣全部憋回了心里。

李炎嘆了口氣,問這慕容薇道︰「你救了柔兒?」

慕容薇嘴一癟,對他不理不會。

李炎無奈,只得返身向綠柳護法問道︰「那她救的那個女子怎麼樣了?」

「殺了!」

「殺了?你怎麼」李炎震驚道。

綠柳解釋道︰「我在得知了這丫頭是‘水鬼門’的人後,又看她那般奮不顧身的救那姑娘,所以我以為那姑娘也是‘水鬼門’的人。還有,她月復部受了一刀,我看她也活不成了,所以就將她給殺了。」

「你」李炎搖了搖頭,嘆道︰「既然已經死了,那也你或許還不知道吧!其實她並不是‘水鬼門’的人。」

听了這話,綠柳如遭雷擊。

「什麼?我我殺錯了人?」

「嗯!」李炎點頭,問道︰「那她的尸首呢?」

「還還在那個林子里。」綠柳有些悲傷。

「那你就叫兩名弟子將她的尸首找回來吧!其實,她的命運就已經是很悲慘的了,希望不要讓她再暴尸荒野。」

「好!」綠柳急忙下令,叫出了兩名弟子,吩咐他們務必要將錯死在自己掌下的那姑娘尸首給找回來。

做完了這些,綠柳的心里仍然是懊悔不已。他活了這麼多年,死在他手下的人已是不計其數了。但是,像柔兒這樣冤死的人還當真是第一個。所以,他想做一些彌補。雖然,他也知道那是于事無補。但是,他自己的心里最好可以得到一點安慰。

李炎再次看向慕容薇,問道︰「你師父不是叫你救她對嗎?可是你為何要救她?」

慕容薇瞥眼李炎,哼聲道︰「關你什麼事?本小姐喜歡。」

「好,那我不跟你說這個事情。你,有沒有辦法解除紫石身上的毒?」

慕容薇沒有回答,默默的看著黑漆漆的道途。這時,綠柳護法道︰「李炎,我們正是得到了眼線的回報,說看見你們的行蹤,所以才追來的。實不相瞞,我們正是害怕紫石是被‘水鬼門’的人給劫持的。在途中,遇到了這丫頭,所以想帶著她去要挾‘水鬼門’的人放人。既然現在紫石已經回來了,只是中了毒。不如,我們就將這丫頭帶過去,去交換解藥。」

「嗯!這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只是,我料想鬼尊應該不會還在那間破廟之內。」李炎道。

「無論怎樣,我們還是先去一趟再說!」

「好!」

到達破廟的時候,廟內已是空無一人了。鬼尊走了、樂談風走了、公子異也走了。只是,這間廟內的殘燭依舊還是亮著的。

「看來他們早就走了!」綠柳道。

「這也是早在我的預料之外。」李炎看了慕容薇一眼,問道︰「你與你師父,是如何會合的?」

慕容薇朱唇緊閉,依舊沉聲不答。

「綠柳護法,我看天應該快亮了。不如我們就在這里等一下那兩個弟子吧!我們也好等到天亮之後再回去。」李炎道。

「嗯!可以!」綠柳便下令,吩咐弟子們各自尋找地盤,坐下來休息一下。

廟外,天色漸漸的亮了。兩名弟子可算回來了,一進破廟,便听一弟子稟報道︰「護法,屬下無能,那姑娘的尸體我們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你們去的時候就不見了嗎?」

「是的!我們找遍了整個林子,也沒有見到她的尸首。」

「嗯!我知道了。那你們先去休息會兒吧!」

綠柳護法的眼里露出了驚異。他心里納悶︰那女子月復部本來就受了傷,吃了我一掌沒有理由還活著啊!難不成她冤氣太重,尸變跑了?

「這事情是有些蹊蹺!」李炎想了會兒,接著道︰「如果柔兒死了,是絕對不可能離開那里的。要麼是尸首被野獸給叼走了,要麼是被人給抬走了。」

「嗯!言之有理。」綠柳看了看天色,又道︰「李炎,我們找不到鬼尊,那如何找他換取解藥?」

李炎看著熟睡在紅石懷中的紫石,心里是說不出的

難受。他真的希望,紫石的毒能解。可是,現在無法找到鬼尊,那他又能如何呢?柔兒或許已經紅顏薄命了,難道自己還要看著紫石香消玉殞嗎?

他看了慕容薇一眼,心中是無比的絕望。

「我們,還是先回‘遠來客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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