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婚姻是和家庭背景這些有關系的嗎?」我站在何櫟澤背後問他。「他們在為了兩家利益之前就認識,所以兩家人都沒有反對,我只知道,亞均哥很愛我姐。」
很小的時候,爸爸身邊商場上的朋友就勸他把女兒培養好︰「現在生女兒,並不是讓她們去吃苦或是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從小就要讓她有好的生活,吃好的,穿好的,有不錯的品味,長到適合的年紀,找一個足夠匹配的人,對兩家有利。」
我知道爸爸從來沒有要把我當成武器的念頭,自小我都是隨著自己的喜好發展,更早的時候也有過狂妄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現在,眼前的何莫心和彭亞均,應該是幸福和幸運的。
後來的我們都才明白,世界上最無可奈何的事,原來叫愛而不得。
在何櫟澤把禮物送到何莫心面前時,她的臉瞬間沒有表情,石化到一點生氣都沒有,本就沒有一點妝容的臉白得嚇人,眼楮直勾勾地盯著透明包裝里的那架安靜的模型飛機。「姐,你怎麼了?」何櫟澤和我一樣,對何莫心突如其來的變化不知所措。
在廚房里拿東西的彭亞均在第一時間出來,只看到女友癱軟到地上,頭深埋在兩腿間,小聲嗚咽,像極了一只受傷的野獸,再看看我們,仿佛明白了一些,搖了搖頭,又向何莫心的同事點了點頭,何莫心被小心扶起來進了房間。
房門關上的時候,里面的哭聲充斥在我們耳邊,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她就這麼失控爆發,悲慟到極點。
本來是很好的一天,就這麼毀了。彭亞均領著我們下樓坐在長凳上,向我們提起很多年前的事情。
年輕的何莫心從來不知道自己在那個男人的生命里扮演著什麼角色,她分不清楚,有一段時間,她埋怨他,恨他,哪怕心髒是跳動的,也不為他有一點的動容。
我們認為離得很遠不會到來的東西,都是因為光線的迷惑,可事實是,就連生離死別,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深夜的航班,在飛機就要起飛的前一刻,何莫心收到了喬清聲的死訊,腦袋里什麼都沒有,連僅有的空氣都要從身體里被抽離,耳邊一直回想著那個聲音,喬清聲死了,喬清聲死了,有空來參加他的葬禮。
那個曾經陪她站在燈火輝煌的街頭說著精彩人生的男人,永永遠遠地消散在這個滿是塵土的世上,容不下她有半點拒絕,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安靜地忙完坐在休息室,飛機在高空平穩地飛著,不多時能看見遠處一枚小小的月亮,領班進來抱著她,瞬間,淚水終于洶涌而出︰「我愛他,我真的愛他。」
這是她唯一一次也是第一次對別人說自己愛著喬清聲,這種愛強烈到對任何事都能義無反顧。
幾天後,何莫心回到淺川,分別參加喬清聲和姐姐何莫西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