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李當先挑了挑嘴角以示「沒關系」，低下略微發熱的臉，手伸進挎包掏出個裝滿現金的信封遞給寧采非。
寧采非雙手接了信封，坐下來，從信封里拿出現金，正要開始數，旁邊有人叫︰「寧姐，你的手機響了！」
她有些為難地站起來，把現金重新塞回信封交到李當手里，尷尬地朝他一笑，「對不起啊，我得再去接個電話，馬上就過來！」
依舊是不等李當回答就閃開了。也還是李當背後的那個高胖婦人，沖著寧采非的背影嚷︰
「你怎麼回事兒啊！到底還收不收費呀！？這不是浪費我們的時間嗎？！」
隊伍里有人開始附和，不成氣候地小聲嘰嘰歪歪。
李當覺得還好，從寧采非去喝可樂到她現在去接電話，前後也才差不多3分鐘左右的時間。
沒過半分鐘寧采非就接完電話回來了，那高胖婦人卻不依不饒，壯碩的身子往前一擠，李當被擠到了一邊。
高胖婦人用鼻孔睨寧采非，大噪門兒，語氣凌厲︰「姑娘你還有什麼事兒就一起干了吧？我們可沒時間再等！」
寧采非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小聲說︰「很抱歉，我沒事兒了，現在可以開始收費。請您排在這位先生後面，不會很久的。」
李當不假思索地月兌口而出︰「你先給她收吧。」
寧采非微訝，第二次與他對視，目光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感激。
高胖婦人側頭瞄了李當一眼，很不滿意他對她的說法不苟同，卻是要緊不慢地從包里拿出一匝人民幣扔到桌上，不陰不陽地沖寧采非道︰「我先交了又怎麼樣？誰的時間不是時間？」扭過身子沖排隊的人群劃拉一下大肥胳膊，趾高氣揚地近乎嚷︰「大家還不都得往後挨？！」
好嘛，遇上煽風點火的主子了。李當不禁為寧采非捏了把虛汗。
寧采非漂亮的大眼楮里攸地飛出兩道冷冽的光，涼得那個興風作浪的胖婦人一時怔忪。接下來的事情叫所有目睹者都暗吃一驚。
——寧采非從李當手里抓過那個裝著錢的信封，側個身直接甩了進現金鈔箱，淡淡地對同事交待︰「開收款憑證給他吧。」
同事一愣，高胖婦人一愣，看見听見的其他人都一愣，李當一大愣。
他除了不解寧采非突如其來的舉措之外，也在為自己乍舌——怎麼連半點兒抗拒都沒有就讓寧采非把錢從自己手里拿去了呢？
寧采非這次沒看他，再次對那位同事交待︰「你盡管開，一會兒閑了我們再點那個信封。放心，萬一里頭缺錢由我一個人來補上。」
同事諾諾點頭，馬上開始寫收款憑證給李當。
寧采非朝那呆愣著的胖婦人挑起個標準的職業微笑，清朗的聲音有禮卻疏冷，「現在輪到您了，時間剛剛好，誰的也不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