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感情,如果沒有人說出口,不知道還算不算兩個人的故事。
看到這片森林的第一眼,她就決定留下來了。陽光透過郁郁蔥蔥的枝葉灑下來,斑斑駁駁。閉上眼楮,行走其間,眼皮溫熱,冰涼的液體瞬間滑落下來。
「憂郁的一片天,飄著繽紛的雪••••••」
「喂,若橙,有什麼事麼?"
「沒事就不能問候一下啊,真是。"
「不是啊,我不是這個意思,不要生氣哦。」
電話那頭的若橙知道書歆當真了,笑著說︰「我知道,不開你玩笑了,說正事。書歆,昨晚桃溦發郵件告訴我你要去寧曦那片森林工作,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我已經到了。這兒很漂亮。還記得你第一部小說里描寫的那片森林麼,真像是這兒,寧靜,安詳,很舒服。也許只有見過這片森林,才會明白這個地方為什麼叫做寧曦。若橙,什麼時候,你跟桃溦一起來玩玩吧。」書歆一邊打電話,一邊向著這片森林生物研究所的所長微笑致歉。
「好吧,你喜歡就成。听你這麼描述,我心里都發癢癢的,有時間我們一定去給你惹麻煩。呵呵,不過我待會有個手術,要準備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下次聊哦,拜拜。」
「嗯,好,拜拜」
書歆走到所長面前欠了欠身「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你這個研究生能留下來,是我們研究所的榮幸啊。」李所長已經五十多歲了,研究所里的人來來去去,沒幾個真的呆得住,工資不高,沒有多少娛樂的地方,年輕人啊,哎。但是他看著眼前這個文靜的女研究生,卻莫名的覺得她一定能呆下去。如果她留下來了,那研究所里的幾個男同志••••••呵呵。
「所長言重了,對于這方面的實際工作我還是個新人,還需要各位前輩的教導。再說,這麼漂亮的森林,能在這,我真的很開心。」
「呵呵,咱倆就都別客氣了,我帶你熟悉熟悉環境。」
「好,麻煩了。」書歆想,新生活就這樣開始了吧。
七月的驕陽,在這片森林里變得很溫柔。當第一縷陽光照進森林,林里的鳥兒唧唧喳喳叫起來,書歆就起身在森林里漫步。樹總能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哪怕外面的世界變換了無數次,這兒都依舊寧靜安閑。就像世外仙園。
書歆站在窗前愣神,夏天會過去,樹葉終究會變黃枯落,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就像可以讓人窒息。完全的失去安全感。書歆喜歡植物,喜歡高大的樹。如果每個人都有怪癖的話,那她的怪癖就是固執的喜歡綠色。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人也變成綠色。
「撲哧」
旁邊看書的李哲森抬起頭問道︰「書歆,有好笑的事麼,講講看。」
「沒,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書歆尷尬地笑道。
工作的小房子六十多平米,八個同事,除了擺放著辦公桌、資料櫥,其他的地方放滿了大家正在研究的植物或是研究出來的新品種。所有的人都相處的很好,是書歆喜歡的氛圍。
「听說,要來個帥哥!」所里最小的女同事傘露沖了進來,滿臉興奮。
一片寂靜。
「都沒人激動啊。」傘露一臉受傷的表情。
「好啊,說說看,怎麼個帥法?」書歆走過來捏了捏傘露的臉,滿心寵愛。
「還是書歆姐好。」傘露沖著其他人做了做鬼臉。
然後拿出資料一本正經的說道︰"看,于以棋,xx大學高材生,現任亦森公司園林設計總監•••••••"
書歆臉上的笑容被硬生生逼了回去。沒錯,照片上的人是他,他,為什麼會來呢?
「我,我,我去看看昨天嫁接的樹苗怎麼樣了。」書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是真失態了。
「哎——」傘露滿臉遺憾卻很快恢復了笑容,如果書歆不感興趣,那麼自己機會會更大吧,書歆總是有一種說不清的魅力,所里的那幾個家伙恨不得直接把她扛回家當老婆。
森林依然安靜,但卻讓人感到寒意。
「喂,桃溦麼?」
「嗯,是我,什麼事?」
「于以棋,他,好像要來森林研究所。」
「咦,好事啊,你不是喜歡那個人很久了麼,三年沒見了,這個時候——天賜良機啊,喜糖哦。」那邊的桃溦一邊調侃書歆,一邊狠狠地咬了一口巧克力。
「我想離開這兒。」
"不是吧,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那兒嗎?"
"會很難堪啊。」
「嗯——你對他說過喜歡他麼?"
"沒」
「那他有說過喜歡你麼?」
「沒有。」
「那你躲個什麼勁,誰都沒說就是什麼都沒有,你們就是同學兼朋友而已。」
「好吧,我想想,掛了,拜。」
「噢,拜。」哎,桃溦很無奈,書歆啊書歆,你個傻子。
誰都沒說,就是什麼都沒有。他們之間,不,或許連「們」都沒有,只有「他」和‘她"
這些年,不都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