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夏和阿富汗的邊境上有一條瓦罕走廊,整個走廊東西長約400多公里,其中在華夏境內由塔什庫爾干的公主堡至西克克吐魯克約有100公里,南北則寬約3至5公里,最窄處不足1公里;其余300多公里均在阿富汗境內,因此在國際上被稱為阿富汗走廊。
而華阿兩國在狹長的瓦罕走廊東端相毗鄰,整個邊界線只有約90余公里。
象現在吳瑞身處的克克吐魯克小鎮,就位于瓦罕走廊在華夏境內的末端,只要再往西走20公里,就是一片常年積雪,長達7公里多的巨型冰川帶,穿過冰川帶後,就是瓦罕走廊在華夏境內的最末端西克克吐魯克。
蘭加爾,就在西克克吐魯克的對面。
在幾十年前,出于戰略上的考慮,華夏政府早就修好了通往華阿邊境的公路,但因為瓦罕走廊的天險,因此最終的駐扎點,還是選在了距離實際邊境約有30公里外的克克吐魯克。
如今幾十年過去,克克吐魯克早就從單純的邊防哨所,變成了如今得到兩國政府默許的邊境交易點,而駐扎在這里的連隊,也在二十多年前升級為營級單位。現在滿編300人的部隊不但肩負著長達90多公里的邊境巡邏任務,而且還必須防止偽裝成邊民的恐怖分子,對華夏進行各種滲透和破壞。
吳瑞等人趕到克克吐魯克後,便驚訝的發現這個邊陲小鎮極為熱鬧,在鎮中心有一處最大的建築群。就是兩國的邊境交易中心。據當地駐軍介紹。克克吐魯克邊境交易中心每年只有7、8、9三個月開市。其余時間都處于休市狀態,因此他們現在看到的繁華場景,在一個月前是絕對看不到的。
交易中心之所以每年只開市三個月,那是因為克克吐魯克位于帕米爾高原,海拔足有5000多米,往常只要一過了9月底就會開始下雪,往往一夜之間降下的暴雪就足有幾十厘米厚,所以除了巡邏的士兵之外。路上基本上很難再見到有人活動。
此次周英杰帶來了一支40人的特戰小分隊,而克克吐魯克唯一的一家飯店兼旅館兼小超市的接待能力有限,因此他們只能跑到邊防駐軍的營地來休整。
等吳瑞掛斷電話後,坐在他身邊的周英杰頓時眉頭一皺。
「去蘭加爾交易?」
「不然怎麼辦?」吳博士無奈地攤了攤手,示意他也沒轍。
「羅營長,從這里去蘭加爾,路上還好走嘛?」
克克吐魯克邊防營的營長是一名漢族人,名叫羅文峰,他今年雖然只有34歲,但看起來卻象是足有44歲。
听到周大帥哥發問。羅文峰皺了皺眉,搖頭道︰「如果是在平時的話。這個季節並不難走,但今年的氣候有點反常,前兩天剛下了一場暴雪,現在往西克克吐魯克的公路都被大雪封了,如果你們實在要過去,那就只能騎馬……」
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克克吐魯克的駐軍共有兩支騎兵隊,滿編共計80人,而營地里養的軍馬,也足有100頭。
听到羅營長願意借出41匹馬來,周英杰便扭頭朝吳博士看了看。
「吳瑞,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別說騎馬,就是騎驢也必須趕過去啊。只是軍方的精心布置被‘零’組織這麼一攪合,那算是徹底黃了。哥就不信在大雪封路的情況下,你們還能開著09式主戰坦克過去。
于是在20分鐘後,41人的隊伍便丟掉越野車,人人騎著一匹軍馬開始了艱難的跋涉。
‘零’組織的布置很快就被傳到了位于京師的軍方指揮中心,于是在緊急商討之後,軍方決定立刻派出航空大隊,在蘭加爾的附近空投兩個加強連增援。
至于這樣做阿富汗當局會不會提出抗議。靠!咱們死不承認,看你們能把我們怎麼樣。
雖說從克克吐魯克到西克克吐魯克只有不到30公里,但由于積雪還未化,這一路上大家走得也十分辛苦。特別是可憐的吳博士,他不比那些改造人戰士,現在的這身裝.逼打扮如果放在京師那叫不怕熱,但在這里居然變成了不怕冷。
為了節省法力,吳瑞只能硬著頭皮死扛,實在是覺得冷了就跳下馬走一段,就這麼一路掙扎著,終于來到了長達7公里的巨型冰川帶。
這里的海拔已經足有5700多米,要不是特種兵小隊全是改造人戰士的話,估計立馬就會有人發生高原反應。
冰川帶不比普通的地方,這里地勢險要,道路兩旁到處是連片而生,足有上百米高的厚厚冰川,而在積雪之下又往往會有冰錐和地下暗河,因此大家都只能下馬,走得小心翼翼無比謹慎。
再往前挪了一兩公里後,見大家都人困馬乏,周大帥哥只能拉著馬追上吳瑞,低聲道︰「吳瑞,要不咱們先休息一下?」
他們是在下午5點半鐘出發,花了足足2個多小時,才走完了這段18公里的雪路外加不到兩公里的冰川帶,而齊聖光約好的交易時間,是在明天凌晨1點。
他們往前還要再穿過5公里多的冰川帶才能到達西克克吐魯克,到了西克克吐魯克後再往前走10多公里,才能到達蘭加爾小鎮。
因此吳瑞抬腕看了看時間後,便點頭道︰「還有5個小時,應該爬也能爬到了,那就先休息一下吧。」
隨著周上校一聲令下,略有些疲憊的改造人戰士全部松開軍馬,先讓它們趴在雪地上,隨後一個個靠著軍馬坐下,再掏出羅營長友情贈送的巧克力,開始補充起體力來。
這倒不是羅營長小氣。舍不得借點厚軍服給他們穿。而是這幫特種兵雖然精銳。但他們畢竟沒有高原作戰的經驗,總覺得身上穿得輕便一些,才好應付各種突發情況。再加上特種兵們注射了改造液後,人人的體質都變得極強,自信心也膨脹到了一定的地步。
接過周英杰遞來的一塊巧克力,吳博士把包裝撒開,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而坐在旁邊的梁興波正在擺弄著手機,等吳博士探頭一看。那廝居然是在更新微.博。
「尼瑪,這個破地方還有信號?」
听到吳博士發問,梁興波便笑了笑。
「吳瑞,你也知道的,某個移動網絡公司最喜歡搞噱頭了,他們經常吹噓什麼珠穆朗瑪峰頂上有信號、北極有信號、東海有信號,信號倒是真的有,但普通人有幾個能經常去這些地方?倒是一些城鄉繁華的地段,動不動就是盲區……」
這次周英杰帶來的改造人戰士,都是玄武大隊的特種兵。他們以往都是扮演守軍的角色,現在好容易有機會來這種地方。當然是人人都拍了不少照片,準備回去的時候跟親人、朋友、戰友們吹噓吹噓。
梁興波這廝也不例外,他不但拍了照片,而且還趁著休整的短短時間,趕緊往微.博上發。
周英杰見狀狠狠瞪了他一眼,開口埋怨道︰「興波,你也是老江湖了,怎麼連一點保密意識都沒有?」
梁興波如今還只是少校,而周英杰卻是上校,不但是上校,人家還是小分隊的隊長,因此梁興波只能干笑一聲,解釋道︰「我這不是沒有穿軍服嘛。」
為了保密,這一支40人的小分隊在出發時,都沒有穿軍裝,而現在‘零’組織的布置也讓周英杰頗有些感慨,到底姜還是老的辣。當時姚應辰一听到要去疏勒交易,立馬就猜到了有可能會出國,所以特意叮囑他們穿便裝。
挨了罵之後,梁興波也不敢再騷包,趕緊把手機往兜里塞,而正在此時,一道紅光突然照在了他的額頭部位。
帕米爾高原不比京師,這里海拔極高,日落時間也比京師更晚,因此別看現在已經是傍晚19點多鐘,但光線卻還十分充足,簡直跟京師下午15點多鐘相差不大。
察覺到頭頂的紅光後,梁興波頓時怪叫一聲,趕緊一個翻身,跳過趴在他身後的軍馬,接著舉起了手上的95式突擊步槍。
梁興波如臨大敵,其他人卻一臉愕然,只有坐在他旁邊的周英杰也看到了剛剛的紅光,所以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周大帥哥已經大喊了一句。
「各自隱蔽,附近有狙擊手!」
尼瑪!大家都是特種兵,一听到附近有狙擊手,那還不趕緊連滾帶爬,用極標準的戰術動作,或跑出大小s形,或趴在地上連滾帶翻,到處找掩體躲避。只有周英杰不但沒躲,反而還朝南邊電射而去。
剛剛那道紅光,就是從南邊一處約200米外的高地上射過來的。
梁興波趴在軍馬背後躲好,見吳博士還坐在原地啃巧克力,于是他便焦急地招呼了一聲。
「吳瑞,你也趕緊躲躲啊。」
「躲,躲毛啊,一個小屁孩玩激光筆,看把你們給嚇得……」
激光筆,不可能吧。不等梁興波想明白,那道紅光再次出現,這次卻是對準了吳瑞的額頭。
只見吳博士不慌不忙,不但伸手朝那邊揮了揮手,甚至還咧開大嘴嘿嘿一笑。
幾分鐘後,滿臉鐵青的周大帥哥拎著一個年約10多歲的黑瘦男孩,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過來。
剛剛他跑過去倒是挺瀟灑,但這會兒回來時,一是手上拎了一個幾十斤重的大活人,二來氣還沒喘勻呢,可不能再浪費體力了。
見周英杰真的抓了一個小屁孩回來,梁興波頓時一臉懊惱地喊了一句。
「都他媽別跑別躲了,警報解除!」
正所謂無知者無畏,這幫特種兵都是精英,對狙擊槍的特性也十分了解,因此他們不敢跟梁興波一樣躲在戰馬背後,怕被狙擊彈給直接穿透。所以這幫家伙有的在地上爬,有的在地上滾。還有的不停打著圈圈。賭的就是狙擊手一下不能瞄準。讓他們能有可趁之機。
听到警報解除後,一幫累得直喘氣的家伙這才慢慢聚攏了過來。
大丟面子的梁興波把手上的激光筆按了按,于是那道紅光再次出現,在小男孩的額頭正中部位停了下來。
「這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一個小屁孩,隊長,這不太對勁啊!」
周英杰又不是傻瓜,他當然也知道這個小男孩獨自出現在這里十分可疑。但問題這廝不是華夏人,又操著一口他們實在無法听懂的土話,就連隊里特意帶來的一位懂阿富汗語的士官,也是如听天書一般。
「這不象是瓦罕走廊塔吉克人的語言,倒象是恰拉馬克族……」
見翻譯也無法確定,周大帥哥只能抓瞎。
只有吳博士一直笑眯眯地看著那個小男孩,把手上那小半塊巧克力晃了晃。
「你想吃嘛?」
這小半塊巧克力當然不是吳博士吃剩下的,而是從驚慌逃命的梁興波手上掉下來的,此刻被吳瑞給撿了起來。
雖然听不懂吳博士在說什麼,但笑容是人類最好的溝通語言。于是小男孩咽了一口口水,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等吳瑞把那小半塊巧克力塞給那個小男孩後。那廝立刻一把抓過,直接往嘴里塞去。
看到這里,周英杰皺了皺眉,從梁興波的手上接過激光筆,翻來覆去的研究起來。
這根激光筆是極普通的子彈頭型,在某寶上只需要10元一支。當然,這個價格不包郵的哦,親。
「你不用研究了,這明顯是咱們華夏生產的地攤貨……」
剛說到這里,那個小男孩突然沖著吳博士蹦出一句英文,大意就是問他,你還有巧克力嘛?
咦?看來這廝雖然听不懂普通話,但人家居然有英文交流的能力,怪不得現在華夏到處都在學英語,就連幼兒園的小朋友也不例外。
「有,當然有。」
笑眯眯的吳瑞問周英杰又要了一塊巧克力,遞給那個小男孩,接著用英文問了起來。
小男孩的英文水平顯然也不怎麼樣,等他跟吳瑞連比劃帶說的溝通了幾句後,周大帥哥的眉頭又再次皺了起來。
按照小男孩的說法,他是和爺爺、爸爸、叔叔等一大家子人,從蘭加爾出發,準備趕到克克吐魯克的交易市場去擺攤做生意。
但這一家子人剛走到西克克吐魯克後,便突然踫到了一伙綁匪,這伙綁匪不但把他的爺爺、爸爸全給抓了起來,而且還逼著他帶著這根激光筆一直往東走,直到踫到路上有人的時候,便掏出激光筆去射他們。
這會兒小男孩已經獨自走了5公里多,花了足有4個多小時,因此是又累又餓。好在老天有眼,就在他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終于踫到了活人,于是他便迫不及待掏出激光筆,往這邊射了過來。
周英杰皺眉是因為他想不通,這伙綁匪逼著一個小男孩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難道這支激光筆中,還藏著什麼玄機?這會不會是某支恐怖分子接頭的暗號?
不光是他想不通,就連吳瑞也撓了撓頭,盯著激光筆放出一縷神識來。
臥槽!中計了!
「英杰,快把激光筆給扔了!」
象這種子彈頭型的激光筆,一般都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說它的外殼一次成型,不能再更換電池。而現在周英杰翻來覆去的研究無果後,便準備強行把它給扳開。
听到吳瑞大叫了一句,周英杰來不及多做考慮,下意識地就抬手一扔,那根激光筆在周大帥哥的蠻力之下,朝南飛出去足有200多米後,突然在空中發生了巨烈的爆炸。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設計這個詭計的人一定不會得逞,但這里是巨型冰川帶,現在又是一年中溫度最高的7月中旬,于是在半空中爆炸的激光筆,立刻就炸斷了南邊的一大片冰柱。
听到兩邊山壁上傳來轟隆隆的巨響,即便這幫特種兵都沒有在高原上呆過,但常識總還是有的。
我靠!這是要雪崩的前兆啊。
見大家面面相覷,吳博士立馬大喊了一句。
「不該跑的時候瞎跑,該跑的時候發呆,真是一群呆頭鵝。」
丟下這句話後,這廝也懶得再管軍馬,直接就拉過那個小男孩,往西邊狂奔而去。
動物對大自然的感應能力要遠遠超過人類,在轟隆隆的巨響還沒傳到他們耳中時,41匹軍馬已經嘶叫起來,接著一個個從地上爬起來,撒開四蹄往東、西兩個方向逃竄。
如夢初醒的特種兵們這才怪叫一聲,一個個跟在吳博士身後,撒開腳丫子往西邊狂奔而去……
無比狼狽的小分隊一連逃出去2公里後,才總算是躲開了雪崩的範圍。而這時不光是特種兵人人喘著粗氣,就連吳瑞也不例外,倒是那個黑瘦小男孩,看那模樣貌似還能再跑2公里。
就在特種兵們彎腰喘氣,警惕性放松到最低的時候,突然從周圍的雪地中冒出20多個手握an94突擊步槍的人。這幫家伙個個身穿白色外套,躲藏在厚厚的雪層下面,再加上特種兵剛剛忙于逃命,倒是沒有發現他們誤入了別人的埋伏圈。
「王東陽!」
為首的那名白衣人,正是吳瑞的學長王東陽,而此時听到吳瑞大喊了一句後,周英杰也立馬反應過來,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恐怖分子的陰謀,而是‘零’組織安排的詭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