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教玉嬌龍念歪詩四周萬頭攢動,許多人都來看熱鬧。玉嬌和殷慕白對許多應邀前來的才子佳人做出請的手勢,相互寒暄著進了大門。等那些熟人都進去了,雲正隆便在門口當作評審。有人拿著紙筆侯在一邊,更有人捧著一百兩金子站在一邊。許多人原本嘻嘻笑著想要來試一下,但是一看是雲正隆站在門口,又看他一臉不高興,登時縮了回來。心道這不是誠心難為人麼?讓雲正隆來評判,那雲正隆才氣多高,一般的文章怎麼看得上,隨口便說不好,那多丟人。當下開始相互推諉︰「哎呀,姬兄來了啊,姬兄請先!」「哦哦,常兄先來,還是常兄……」有些自詡才華的人都開始認真思考,免得被雲正隆貶得一無是處,丟了大人。更有人已經找了個空地攤開紙開始畫梅,剛花了沒兩筆就被人一腳踩過。一個衣衫貧寒的年輕人怯懦道︰「詠梅……」還沒開始念,幾個衣衫華貴的公子從門里面走出來,沖著那人一腳,將那人踢翻,罵道︰「這是你這種身份的人能說話的地方嗎?滾!」對門口的武士道︰「怎麼這麼多泥腿子,你們看不到麼?玉嬌小姐生氣啦。」那些武士也不好做,急道︰「今天原本說要熱鬧,動靜一大,自然什麼人都會來的。總不能不讓人走路吧?」為首的華服公子對著人群大聲道︰「今r 乃是風雅集會,有辱斯文的人听清楚了,自己往後站……哎呀!」忽然被人一把推得飛起來,貼到牆上。只見一個年輕公子分開人群,對著雲正隆高聲道︰「我來給你們開個頭吧!」聲音倨傲,竟是根本不把雲正隆放在眼里。登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了過去,鴉雀無聲。那些武士將他團團圍住,一臉凶惡,正要動手,忽听雲正隆在後面啊呀一聲,嚇了一跳。雲正隆將那些礙事的人一把推開,從一個朱漆匣子里取出自己的大金毫,恭恭敬敬跑過來,雙手呈過去,叫了一聲︰「秦公子請!」那年輕公子自然是秦風。四周的人看到雲正隆恭敬的模樣,都驚呆了。用這樣的大金毫,那是必須有真龍修為的。這年輕公子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能有真龍修為?秦風抓起大金毫,金毫頃刻間迸sh 出斗光,秦風行雲流水般凌空寫下幾行大字,字字如龍。四周的人都皺起眉頭望著那些字,更有人一字一字念著︰「暗梅幽問花臥枝傷根底遙聞臥似水易透達ch n綠岸似綠岸似透綠岸似透黛綠。」這些字沒有句讀,要是按照常規的斷句方式,似乎又看不懂。登時所有的人都懵了,這寫的是什麼啊?雲正隆也懵了,這誰看得懂?東海特有的詩詞格式麼?只見那秦公子將大金毫隨手丟回給雲正隆,一聲冷笑,大聲說道︰「誰先讀對了這幾句詩,不論身份貴賤,身材高低,我便給他一百金!」登時一片沸騰,所有的人都開始研究這幾行字。讀對一首沒有句讀的詩,還能有多難麼?那些出身貧寒的人更是跟打了雞血一樣,本來往後躲的人都在往前擁。雲正隆皺著眉頭,揮手從空中攝取了字形,拓在一張紙上,遞給從牆上爬下來正在揉的那位華服公子,在耳邊說了幾句,叫他立刻送進去。那公子听了雲正隆的話,瞅了一眼秦風,汗都下來了,趕緊飛奔而去。玉嬌和殷慕白剛進去走了沒有多遠,正和許多人還在院子里寒暄,突然邊有人狂奔進來說︰「不好啦!昨天大典上得了萬金的東海秦風在門口!寫了這個,還說,誰念得對便給百金!」玉嬌一怔,四周的人面s 大變,東海秦風!現在這個名字在禹都是如雷貫耳,街頭巷尾都在津津樂道。因為殷慕白開場說了幾句,便立刻來踢館麼?這也太巧了吧?若是連人家寫的字都念不對,還談什麼才子不才子,丟死人了。殷慕白一聲冷哼,將紙凌空一抖,那些字便浮于空中,變得斗大,供院內所有的人圍觀。許多人見了那行雲流水般的字體都為之一震,更有幾個昨r 在大典上的人都點頭道︰「就是這個字體!東海秦風的行楷!」有幾個人是有修為的,搶著將這字跡攝入手中拓上一份,以便回家臨摹。這可是真跡,拓本也值錢的。只听門里門外嗡嗡聲四起,所有的人都在念那些字。一個小姑娘騎著蹬龍擠過來,叫道︰「秦哥哥,金子取來了。」四周的人議論紛紛,這個小姐不知道是誰家的,當真是清純可愛。秦風將一百金高高舉起,隨即丟進那個捧著金子的人端著的盤中,砸得那人一晃,差點兒所有的金子都掉在地上。秦風對雲正隆拱手道︰「雲兄,禹都有的是大豪,見了門口這幾個碑文,秦風佩服得五體投地,萬萬沒有賣弄的膽子。只是師門的辭書擺在門口,還在這里聒噪些什麼烏七八糟的調調,敲鑼打鼓、彈冠相慶,豈不是辜負了年華,膚淺之極。」雲正隆一臉愕然︰「什麼辭書?」秦風指著斗魁的黑碑道︰「斗魁老大人那碑上的竹圖是一首無字詩。以雲兄的才華應該看得懂。對竹詠梅,豈不讓天下人恥笑。」雲正隆奇道︰「斗魁老大人用無字詩來做辭書?」扭頭望向那黑碑,以他的功力自然感到上面的龍息筆墨,啊了一聲,看得入迷,但是一時又不得其解。秦風拱手道︰「雲兄改r 再聚。秦風先走一步。」轉身對在場的人高聲道,「各位!願禹龍堂越辦越好,成就禹都文壇盛事。」誰都听得出來他是說反話,秦風轉身上了蹬龍,「玉珠,我們走吧!」雲正隆暈頭轉向,還在驚詫︰「咦,秦兄你這就走了啊?」目送秦風一陣風似的帶著玉珠跑了。四周一片嗡嗡聲,都在解讀秦風所寫的字。有人一聲大叫︰「我知道了,應該是這麼念。暗梅幽問花,臥枝傷根底,遙聞臥似水,易透達ch n綠。岸似綠,岸似透綠,岸似透黛綠。」隨即依舊茫然,「這什麼意思?胡寫的吧?」里里外外都有人在這樣念,響成一片,聲音匯成洪流,透著迷茫。從遠處過來一個騎馬的公子,氣喘吁吁︰「來晚了,來晚了。」看了看四周的樣子,皺著眉頭對雲正隆說,「你們在玩什麼啊?隔著兩條街就听見你們在這里一起說自己沒文化,是蠢驢。」雲正隆大驚︰「什麼?」「那些擺攤的,拉車的,都在納悶呢,听你們在這里說得起勁,不知道在玩些什麼,都樂呢。哎,這不還在說呢,俺沒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問我是誰,一頭大蠢驢,俺是驢,俺是頭驢,俺是頭呆驢。你們中邪了麼?」登時四周鴉雀無聲,門外誰也不念了,門里還在一波一波念得起勁。有人奔出來問︰「這樣念對不對啊?對不對給句話啊?」忽見門外一片寂靜,找不到誰是秦風,問︰「怎麼?已經答出來了?」有人繃著臉道︰「沒有,我們念得都不對。你念一遍,這一百金就歸你了。」「哎呀,我這可是最先念出來的。」那人回頭見玉嬌和殷慕白跟許多人都跟了出來,連忙得意洋洋念道,「听好了,俺沒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問我是誰,一頭大蠢驢,俺是驢,俺是頭驢,俺是頭呆驢!」四周許多人一起說︰「對!你是頭呆驢!」玉嬌和殷慕白眼前都是一黑,被人耍了!東海秦風,這人也太他媽狠了吧?那人還沒明白,還在說︰「一百金,哈哈!」殷慕白一掌抽出,那人一頭撞在門上暈了過去,臉上尤帶著笑容。殷慕白惱怒道︰「等他醒了給他一百金!」被人狠狠擺了這麼一道,也不知道今天還搞不搞得下去。殷慕白怒道,「雲正隆,人呢?」叫他看著,還能被人這樣打耳光,到底雲正隆干什麼去了?卻見雲正隆正對著斗魁所寫的黑碑冥思苦想,忽然面露喜s ︰「哦,看懂了。」玉嬌冷哼了一聲︰「什麼看懂了?那不就是一個無字麼?」她派人叫斗魁去寫個碑以資炫耀,誰知運回一個黑碑來,原本大怒,但是殷慕白說上面有個無字,還有個竹子圖,拓出來給她看過,她著實不喜。這一次她們求了許多書法大家,人人送來的都是平生最得意的文字,斗魁那老頭也算是她的老師,卻送來一個無字碑,這算是什麼?明擺著還是不想得罪玉家,不給她面子。雲正隆道︰「這個無字學問大了去了。這叫四龍入海,一龍升天。這竹子是四句詩,這樣寫的。」在空中拓出來給玉嬌看,用大筆描著。玉嬌喃喃念著︰「ch n雨初收霧霜起,夏芍無香怨蝶遲。秋水同道不同船,冬雪遍覆桑蘭木。」皺眉道,「什麼破玩意,ch n夏秋冬都不知道在忙什麼。」雲正隆急道︰「你這還不懂?這是句中句,第一句說相見沒有晴天,第二句說是蝶不戀花之故,第三句說同行陌路本無緣,第四句說大雪蓋住看不到樹枝了。斗魁老大人是說,你無情(晴)、無戀、無緣、無知(枝)!落款也沒有師徒相稱了,自稱老龍,問天無愧。玉嬌,這是辭書,你被革出師門了!」玉嬌當著這麼多人被說,憋得滿面通紅,怒道︰「我不稀罕,是我爹硬要他來教我,又不是我拜他為師!他革我,我還懶得認他呢!我……」突然仰面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片漆黑倒下。四周一片驚呼,殷慕白一掌將那黑碑打得粉碎,咬牙切齒,不知道是在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