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寒凌玥一步步走來,周燕有些驚訝,也有些害怕。瞙苤璨曉眼見寒凌玥就要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無意識地向後退了退。
「嘶!」一聲痛呼的嘶鳴,抽痛的雙腿不再敢動用絲毫的力氣。
剛才那一下,就好似將她腿上的肉生生的撕下一般,她看著寒凌玥走進,慌張了起來。可是,這會兒她根本無力躲避,只能看著寒凌玥在她面前蹲下來。
寒凌玥以身形擋住了身後好奇的目光,抬起手來,周燕這才看見她一直垂著的手里居然有著十數枚寒光閃閃的銀針,在此刻略微刺眼的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不由,周燕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看著她的手忍不住驚呼。
「啊!你……」
「閉嘴!」
一聲凌厲的低聲呵斥,銀針就已經扎入了周燕腿部的穴位。她只能看著寒凌玥的手在一根根銀針上拂過,銀針如同風吹般輕輕擺動起來,此刻,她已經驚駭得說不出話來了。
大概三分鐘的時間,寒凌玥將銀針給收了下來,起身淡淡道︰「好了!」
周燕怔怔地看著寒凌玥漸漸走遠的背影,下意識地要起身,微動腿酸痛傳來,卻比起剛才的難以忍受好了不少。
突然她想到了曾經見過的外婆針灸治療的場景,眼中露出了復雜的神色。
看到寒凌玥已經坐下微笑著側耳聆听著梁晶晶說著話,不是開口應上兩聲,周燕才向著樹蔭下走去。
同學們好奇地問起了剛才寒凌玥說了什麼,她下意識地將給她舒緩疲勞的事情瞞了下來,岔開了話題,和同學低聲聊了起來,卻沒有幾人注意到,周燕已經不再說起寒凌玥不好的話了。
「她那樣說你,你還給她治療!」梁晶晶看著這邊周燕和人聊得起勁,嘟起了嘴,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寒凌玥淡淡一笑,悠遠而寧韻,有股讓人安然的韻味,眼底卻閃過意味深長︰
「今日她的懲罰,已經足以抵過她嘴上的罪過的了。周燕這人的個性,說好听點就是比較直,眼里容不得沙子,喜歡就喜歡,討厭就討厭,都是直來直去。說不好听點,那就是傻,容易被人當槍使。但也因為這樣,你一旦對她好一點,她就會記住你的好。」
她看看梁晶晶若有所思的樣子,頓住了話語。梁晶晶卻是眼前一亮接著說道︰「如此,雖然她因為今日不停地貶低你而不好意思反口,但是今後必定會在同學中為你說話,至少有人在胡亂的抹黑你時,會下意識地反駁。」
寒凌玥笑了,點點頭。梁晶晶的性格是火爆,是快言快語,但是她的頭腦也不差。她那樣的身份,只是平日里在她們面前表現出最真實的自己。
「雖然我覺得那些人怎麼想的無所謂,但還是會有不少的麻煩。流言止于智者,而顯然,這些人不是,反而越加的八卦。想要平息流言,只有用另一條流言來掩蓋,或者是你用以想要的一面流傳出去。我不想隨意地抹黑別人,也不想讓人知道紅葉發生的事情,所以周燕就是後面一條不錯的人選。」
白天晚上不停地辛苦訓練了好幾天,或許是考慮到寒凌玥班上的這些女生下午被罰得太慘的原因,晚上迎來了令眾多學生興奮的拉歌比賽。
聯合了隔壁兩個班的女生男生,男女相對共六個班,席地而坐,佔據了操場的一個角落,開始了晚上的盛宴。同時,其他的班上也聯合了起來,全校的學生分成了四個部分,各自組織起了各自的活動。
男女同學雙方拉歌對唱了一會兒之後,學生提出了表演節目。有跳舞的,唱歌的,表演小品的,花樣百出,讓人或是大笑,或是叫好,聲音不停。
此刻的氛圍,讓本就多才多藝的學生更是忘記了那一點的羞澀,主動活躍的站到了人群中央去表演起來,更讓同學變得陌生起來。
梁晶晶也興奮了,看著有人下來,猛然抓起寒凌玥的手激動道︰「玥兒,你說我要不要上前去表演一個?」
「表演什麼?」寒凌玥含著笑意側頭望向她,帶著戲謔。
她記得,梁晶晶好像除了被梁母壓著學了古琴以外,其他的都沒學了。至于古琴,不過這里有嗎?
梁晶晶氣呼呼地瞪眼︰「玥兒,你居然笑話我!」
一見有人炸毛了,寒凌玥趕緊拍著順毛,看著梁晶晶平靜了一點後,才好聲說道︰「你要上前表演,我當然支持。先想想你要表演什麼吧,我到時給你加油!」
忽然旁邊神來一句︰「要不趁著這個機會,我們就在這里比吧。有這麼多人的證明,贏了的就是一中的一姐。」
很不湊巧的是,聯合起來的另兩個班的女生就有高一A班的人,更不湊巧的是,這給高一A班的人還是開學第一天就和梁晶晶打了一架的古綰綰。
一中每年招生都在千人以下,高一分十三個班,前十個是數字班級,一班是五十人,里面全是成績頂尖的,或是家世頂尖加上成績不錯的。另外九個班每班就有八十人了,是一班最低排名往後考上的七百二十人,不按成績分班。
最後三個是字母班,A、B、C,不是交了大筆錢來混學歷的,就是成績差得不行,準備出國的。
估計要不是在駐地,忙著軍訓兩人沒多少踫面的機會,古綰綰早就拉著梁晶晶打起來了。這不,找到機會古綰綰由慫恿了起來。
梁晶晶驟然眼前一亮,正苦惱這要表演什麼的她頓時大為欣喜,再看看圍觀的這麼多人,轉頭對寒凌玥說道︰「玥兒,我就和古綰綰比了,趁機展現一下我的實力,給他們一個震懾。你不喜歡和人動手,這樣,有我的威懾,她們就不敢招惹你了。」
「好,你去吧!要加油!」寒凌玥笑得溫軟,就算是以寬大丑陋的眼鏡遮住了臉,但這一刻似乎從她身上發出一股迷人的光暈,讓人覺得此刻的她是如此的令人驚艷。
梁晶晶都看愣了,直到寒凌玥推了她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向著人群中央走去。好在,其他人都注意著中央的表演,只有她一人看見了寒凌玥的這一面。
梁晶晶和古綰綰同時站在了場中,讓認識的人一愣。特別是古綰綰,不少是初中部直升上來的學生,更是認識這個連老師都沒有辦法的一中一姐。
兩人站在場中,面對而立,周圍的人都被兩人忽略。宣瑞晴看著兩人,突然說了一句︰「她們很愛習武。」
寒凌玥轉頭,看到的就是宣瑞晴晶亮的眼神,灼灼地盯在場中央。她勾唇一笑,饒有深意道︰「你的身手也不差!」
宣瑞晴一怔,愣愣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寒凌玥卻不再回答,看向了場中央,梁晶晶和古綰綰已經打了起來。古綰綰一腳向梁晶晶踢去,梁晶晶卻身形一側,雙手成抓狀抓向古綰綰的腳腕,拉著她的腿往著前面一伸。
「好!」一聲叫好在一眾歡呼的人群中格外的明顯,寒凌玥循聲望去,發現是其中一個教官。其他教官雖然沒有出聲,此刻也是眼前一亮。
梁晶晶出身軍人世家,從小學習的就是部隊的一套。此刻,她和古綰綰你來我去打得十分的激烈精彩,兩人伸手相當,梁晶晶只是稍勝一籌。
宣瑞晴的注意力也到了場中的比斗上了,全然沒有了平日冰冷的樣子,全神貫注地關注著場中,嘴里喃喃道︰「這一招鎖喉,是特種部隊的殺招,可惜差了點火候,沒抓到。這一招是踢襠,嗯嗯,真是深有精髓……不過在,這是哪一招?」
寒凌玥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好在宣瑞晴轉頭看她的時候強自恢復了平靜,只是眼底還帶著深深的笑意。
剛才那一招踢襠,根本就是那日被人圍堵之時,梁晶晶用上癮了的一招,她沒有想到梁晶晶回去後居然還練得這麼熟練。她下意識地向著司亞望去,果然,此刻臉色微僵地看著場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五分鐘後,梁晶晶一個虛招,終于將古綰綰壓倒在地,直到古綰綰低聲認輸了才放開她。剛才喧嘩的加油聲已經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古綰綰。
不少人可是知道古綰綰的威名,此刻都看著她會有什麼反應。
古綰綰站在梁晶晶面前,突然一低頭︰「大姐!」
「嗯!」梁晶晶板著臉,很有範得點點頭,才一臉正色道︰「雖然我已經是一姐,但我不喜歡管事。以後一中的一切還是交給你,搞不定的再找我!」
她說完離開,走了沒幾步又停下了腳,轉身道︰「對了,還有一人,寒凌玥,是我的姐妹。你讓你手下的人不要招惹她。當然,听見有誰想要惹她不開心,記得告訴我。」
「是,大姐!」
這次,古綰綰叫的聲音大了不少,眾人都听見了。不明白兩人私下的協議,此刻都是茫然加害怕地看著古綰綰和梁晶晶。其中,說了寒凌玥壞話的人看著梁晶晶走到寒凌玥邊上坐下低聲說笑,更是滿心忐忑了起來。
當然,在古綰綰的名字連提都不敢提的情況下,也有不知道古綰綰威名。
眾多教官嘴角抽搐著,听著耳力靈敏的听著兩人斷斷續續的對話,萬分無語的同時,隱晦的目光望向了寒凌玥方向。
一個普通,看起來有些柔弱的女生,是該保護著。
在打量了之後,這是眾多教官一種的想法。墨銳無聲低頭,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教官正要宣布繼續,這時,人群中有人不怕死地叫道︰「寒凌玥,梁晶晶都上來了,你和她整天都在一起,怎麼不表演一個。還有教官沒表演,你讓教官一起吧!」
那聲音很快,很尖。但大家此刻都在出神,居然一時間沒有注意說話的人是在哪里,只是大概知道聲音的方向。
寒凌玥卻在第一時間找到了那人,看看笑得柔情似水般的墨馨,再看看她身邊裝作不知的女生,垂眼斂下眼中的冷意。
見眾人往來望去似乎沒人發現,那女生得意地勾起了嘴角,轉頭和墨馨低聲說話。
這時,寒凌玥驟然抬眼,帶著溫軟的笑意,柔聲漫語,語調卻蘊含了一層冷意︰「吳麗,我邀請教官與我合作表演,那你呢?表演什麼!」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向著吳麗望去,驚訝于說話的人居然是她。不過有了目標,听過吳麗說話的人略微一想,那聲音,還真的有些熟悉。
吳麗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僵,望向寒凌玥的眼里閃過驚訝。一愣之後,笑得勉強地說道︰「你听錯了,不是我說的。」
眾人臉上均是浮現出疑惑,在寒凌玥和吳麗之間往來望去,只當是兩人弄錯了,倒沒有懷疑兩人有人說謊。
寒凌玥卻笑意盈盈地凝視著吳麗,看得她心慌,才悠然說道︰「听錯了有可能,看錯了可是不可能吧。我剛才還看到你笑得很是燦爛呢。是為什麼呢!」
「我……」吳麗怔怔,說不出話來。寒凌玥這時突然起身,向著場中走去,聲音卻悠然飄來,帶著清甜與俏皮︰「我現在去邀請我們教官。如果我成功了,你就去邀請總教官哦。」
不給吳麗拒絕的機會,寒凌玥已經站在了佟哲槿的面前,淺淺一笑,聲音溫潤清越,在這帶著熱意的夏季如同一股涼風吹入人的心底。
「教官,一起合作一下吧!」
佟哲槿席席地而坐,仰頭看向寒凌玥,他的角度,正好看到她光潔小巧的下巴,有著最美的弧度。
「好!」就在眾多同學認為不可能的時候,他同意了,雖然聲音依然冷硬。
就連和他一起的教官都有些驚訝,除了墨銳。只見寒凌玥踮起腳尖在佟哲槿耳邊輕語了片刻,她站在場中,佟哲槿向著人群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