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右搬過來之後,瑜帆極為不爽,莫名其妙一直粘著自己的紫顏見異思遷、移情別戀跟著聰右團團轉。
瑜帆手里捏著一個草人,貼上宮本聰右的名字,拿著繡花針直接往兩腿之間扎來扎去,氣憤不已道,「不就是個會說中國話的日本人嘛,還六十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切……外來的和尚好念經!」
而最近,最近的最近,以及更近的時間里,「猴王之女」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露面,紫顏通常也只是只言片語,瑜帆好像原本的世界被周扒皮給豪取強奪了一般,現在把滿腔憤恨統統堆積在這個小人身上,雖然有失磊落之行,卻略微緩解心中不忿。
次日,聰右、瑜帆、紫顏三人去動物園游玩,連瑜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成天黏在一起,連周末也要如膠似漆,更想不通為什麼還要把自己帶上。
而三個人正確的位置本來應該是,聰右和紫顏走在一起,自己走到聰右旁邊,或者紫顏旁邊。
而現在的位置卻是……聰右一個勁拿著dv拍來拍去,自己和紫顏走在一起,兩個人的手背時有摩擦,紫顏好似渾然不覺,瑜帆自己卻感覺像是一根輕柔的羽毛在自己心口撩撥,看著紫顏心不在焉天真無邪的樣子,心中不知道什麼滋味。
而自己以往的狂放、瀟灑、浪漫、無厘頭,全都被身邊這個又愛又憎的女孩不知道埋在哪兒了。現在的自己,雖然狂放不羈、風流倜儻,卻感覺一大半都是裝的。
而以前的自己是真的嗎?而現在的自己還是自己嗎?
自己當然是自己,即使是改變了的自己。
瑜帆不再思考諸如我為什麼在這個世界上這種越思考,越無法求的正解的問題,只是紫顏那只晶瑩玉潤、柔若無骨的芊芊玉手,還在不住蹭著自己的手背,而臉上卻顯示不出絲毫的暗示。
一絲也沒有。
瑜帆忽然深吸一口氣,停住腳步。
紫顏的手輕輕觸及瑜帆的手背,第二十三次,一個質數。
像是自然擺臂,又好像有意為之。
遠處的聰右認定這兩人似情侶而非情侶,非情侶卻是情侶,今天天高氣爽,昨天自己晚上跑步鍛煉,兩腿之間莫名其妙有點韌帶拉傷,(也不知道是不是瑜帆的稻草人惹的禍),所以今天出來郊游踏青。
動物園也許沒那麼多青可以踏,不過畜生禽獸的糞便倒是不少。聰右難以想象被關在籠子里面的野獸,竟然能把這些「黃白之物」遍灑這麼遠,倒是十有**像是動物園的那些工作人員干的。
瑜帆停住腳步,深吸一口氣,對著紫顏目不轉楮地看著。
紫顏臉上微微暈紅,輕輕把頭低下,好像自己的秘密被瑜帆發現了一般,道,「你老看我干嘛?」
瑜帆看著紫顏,道,「第二十三次!」
紫顏略微訝異,略微欣喜,道,「你在數?」
「那當然,從我們進動物園你一直打了我二十三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到底想干嘛,你知不知道在籃球里面打手是犯規的!」瑜帆臉有怒色,不知是真是假。
紫顏美目一橫,負氣而去。
「等等……」瑜帆快走幾步,左手拉住紫顏的皓腕。
紫顏一瞬間心花怒放,背對著瑜帆,雖然想努力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卻不由自主、莫名其妙露出一絲笑意,醞釀許久,才轉過身來,撅著嘴,故作若無其事卻頗有怨懟的樣子看著瑜帆,卻沒掙開瑜帆握著自己手臂的那雙手,嗔道,「干嘛啦?」
聰右听出紫顏雖然嘴硬,心已經融化得像加熱的巧克力一樣了,看著這對不是情侶勝似情侶的兩個人,滿心祝福,卻有隱隱有些嫉妒。
瑜帆扭扭捏捏、結結巴巴道,「我……你……」
紫顏臉上更是潮紅一片,一顆芳心不住顫動,暗道,「他是想要向我表白嗎?我這些天跟聰右黏在一起,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還真以為他不吃醋呢!」
雖然紫顏心花怒放,但還要裝作冰冰冷冷的樣子說道,「你個大男人,有什麼話就說,干嘛吞吞吐吐的?」
瑜帆道,「我……我想問你……你有手紙嗎,我想上廁所!」
興致勃勃等著瑜帆跟自己表白的紫顏頓時泄氣,眼眶中分明已經被感動出了幾滴淚水頓時收了回去,氣憤之下,又在瑜帆腳背上狠狠踩了一腳,好在今天穿的是平底鞋。
瑜帆疼得嗷嗷大叫,道,「你干嘛啊,人有三急,跟你借張手紙而已,干嘛無緣無故踩我?」
紫顏雖然氣惱,無奈之下,拿出一包餐巾紙,在低頭檢查自己腳背傷勢的瑜帆胳膊上輕輕捅了捅,道,「算我不對,拿去用吧……」
瑜帆見紫顏語音轉柔,神情略有失望,不明就里,道,「我剛才感覺錯了,不是大的,是小的!」
紫顏本來嬌顏軟語,沒想到這個瑜帆敬酒不吃,切了一聲道,「不要拉倒,我還不稀罕給你呢!」
瑜帆捂著胯下,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對著遠處拍著猴子的聰右道,「喂,聰右君,你幫我看看,哪里有廁所撒?」
聰右看都不看瑜帆一眼,兀自拍攝不止,道,「這里哪兒有廁所啊,你也不看看這是哪里,動物園,隨地大小便是動物的專利,誰還會在這里浪費錢修廁所的?實在不行你找個角落解決一下,正好我的礦泉水喝完了,可以借給你!」
瑜凡看了一眼聰右手里的農夫山泉道,「不行,農夫的太小,有沒有‘激活’,就是王力宏代言的,那個比較大,實在不行,營養快線也勉強湊合啊,對了,營養快線誰代言的來著!」
聰右道,「你看,前面有一個硬井蓋,那個洞口大,你整個人都裝的下。」說完拿起手機翻看起來,對瑜帆不作理會。
紫顏實在看不下去,道,「諾,那邊就有個廁所,不用糾結瓶口大小了。」
尿完之後,瑜帆詩興大發,道,「往時越千年,橫披戰績漠北時,天若有情天亦老,只羨鴛鴦不羨仙!」
紫顏心中不悅,偏偏想要擠兌瑜帆一番,道,「天生一個掏糞管道工,還冒充人家詩情畫意起來了,不打擊你幾句,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徐志摩了!你打的醬油詩,我一句都听不懂!」
聰右表情淡然道,「只羨鴛鴦不羨仙,但是鴛鴦這種動物不是很痴情的,而且是一夫多妻制的,每年換一個。」
瑜帆粲然一笑道,「我羨慕的就是這個!」
紫顏鄙夷地看了瑜帆一眼,道,「花心大蘿卜!聰右,我們走!」
瑜帆看著紫煙和聰右兩人並肩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遠處池塘里面的戲水鴛鴦,語氣略微感傷,道,「你運氣真好,一年換一個,我呢,一個都沒有,還被人指著鼻子罵著說花心大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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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墨菲半臥在沙發上悠閑自得看著電視上的廚藝大賽,手里織著毛衣,陳凡走進門,驚奇道,「喲,織毛衣,廚藝大賽,你準備當家庭主婦了?」
墨菲神氣道,「那當然,老娘我可是德才兼備、秀外慧中型的!」
陳凡忍不住撲哧一笑,拿起桌面上的筷子道,「秀外慧中,我可從來沒見過那個大家閨秀自稱老娘的,你的這個‘老娘’兩個字,不光出賣了你的年齡,而且出賣了你的性格。廚藝大賽?要是你做的才能吃的話,全世界的掏糞工都能在五星級大酒店上班了!我只見過用木棒當燒火棍的,還沒見過用筷子當織衣針的!」
墨菲辯解道,「誰說的,就算我做的飯菜有那麼一丟丟難以下咽,至少我織毛衣的本領還是可以的。」
陳凡繼續挖苦道,「你織毛衣?上次你跟我輸了打賭,說要幫我織一件毛衣,結果我穿上之後竟然發現我是長短手,一邊基本上是短袖,一邊袖子比我的褲腿還長,看不出來的還以為我是殘障人士呢!!」
墨菲道,「哼,長短手你本來就有,跟我織的毛衣有半毛錢關系嗎?」
陳凡道,「長短手也就算了,而且還長了三條胳膊,第三條從肚臍眼那里通了出來!謝謝你啊,這第三只手我活了二十多年,連我生我養我的老媽都不知道!」
墨菲繼續強詞奪理道,「你以為你不是三只手啊,上次住賓館,三雙拖鞋,七雙襪子,連洗剩下一半的沐浴露都揣在懷里,在前台付賬的時候還掉了出來,oh,以後出門千萬別說你認識我,我跟你可不熟!」
陳凡道,「你是良心被狗吃了吧,三雙拖鞋,兩雙都是你的,你還好意思說,……」
「喲,良心被狗吃了!你是一個吃不飽還是咋地?」墨菲迅速打斷話頭說道,「少廢話,節目快開始了!」
電視上說道,「本次廚藝大賽的評委有,業內稱為鍋鏟美女的陸仁佳,還有年近不惑之年,依然人老心不老的……」
陳凡不屑一顧瞥了一眼道,「什麼亂七八糟的節目你也看……」陳凡語聲漸漸變小,目瞪口呆看著電視!
墨菲笑道,「你眼楮不也看得直勾勾的嘛!不看眼楮還睜那麼大,不就是個拿鍋鏟子的美女嘛,改天我也拿個鍋鏟給你瞧瞧!」
陳凡置若罔聞看著電視,屏幕里走出一個西裝革履頭戴廚師帽的男士,主持人采訪他︰「你作為這次大賽的主評審,請問您吃過最美味的菜是哪一道?」
那人沖著鏡頭詭秘一笑︰「那年大三,晚上餓得要死的時候,我女朋友居然為我偷偷煮了一碗泡面,那是我人生中最美的一餐∼」
陳凡捏著筷子咬牙切齒,道,「呸!明明是半夜溜回寢室搶了我的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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