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驚鴻
有一種魚,千百萬年的游蕩,只為追逐風的腳步。
——序言
我們在醫院的時候,我看著董小潔額頭上不大不小的傷口,心里卻想著自己快要錯過的上班時間。
醫生說傷口可能感染,還要打破傷風針,我跟他說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錢,轉頭向董小潔問,你有錢嗎?
董小潔粲然一笑說,文靜,你如果親我一下,我就不用打針了。
我听完之後打了個寒顫,然後利利索索地幫她付了錢。
我們是在我上班的那家酒吧門口撞見的,而且真的撞了。當時我的車速並不快,更何況還是一輛自行車。撞人之後我趕忙扶她起來,不小心踫到了她的胸口,她條件反射一般地給了我一巴掌說,想吃豆腐啊?
等她抬起頭認出是我的時候,熱淚盈眶,立馬將我抱住,我輕輕掙開,說,你也想來盤臭豆腐嗎?
我給醫生付過錢之後,對董小潔說,我要去上班了,你好好靜養吧,還有,不要再找我了,快回家吧。
董小潔低頭不語。
我走出門診部的門口,然後準備橫穿馬路去上班。突然听見背後有人叫我,我看著董小潔從身後追來,連忙加快橫穿馬路的腳步,身側一陣疾風刮來,我側眼一看是一輛豐田,一想到這種車的剎車制動系統,立刻萬念俱灰,嚇得邁不動腿。
董小潔此刻已經飛奔到了相距我很近的距離,看我不挪腳步,臉上花容失色,沖過來一把將我推開,我往前跌倒的時間里,感覺時間都停了。
我看著那輛豐田離她越來越近,司機卻好像沒有剎車的意思。然後我看著董小潔的臉。我想這應該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看她的臉了,如果遺容不算的話。
我捫心自問,如果一個女人願意為你去死,你會不會愛上她,我掙扎良久,最後想到,這也許是董小潔最後的心願了,于是大聲喊道,董小潔,我愛你。
隨即。我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我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而且好像還是剛才那家醫院,不過我從門診部到了住院部。
睜眼之後,我問護士的第一件事就是,董小潔呢,她在哪兒?
然後我就听到一陣嬌笑。董小潔俏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看到她之後,頗感失望,說道,原來你沒死啊!
我萬萬猜想不到,為什麼躺在病床上的是我,而且腿上還打著石膏。後來董小潔告訴我,我被推開之後被一輛摩托車撞飛,小腿脛骨骨折。而那輛豐田卻停得穩穩當當。
對于那句「我愛你」我仍是耿耿于懷,我不承認那是真情流露,只是想幫她完成「生前」最後一個心願。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女兒嫁出去的水,卻不能矢口否認。
我問她說。你還記得我被撞之前對你說的那句話嗎?
結果董小潔木然搖頭,我想她應該當時被嚇傻了才對。
有人推門進來。我認出他的臉,是我初中的死黨,頭發五顏六色,所以我們都叫他「雜毛」。
然後才知道,他原來就是開摩托車撞我的人。
我很希望他是那輛豐田的車主,這樣就能出錢付一下我的醫藥費了,現在看情況,我恐怕是要被醫院掃地出門了。
直到後來才知道,那輛撞我的摩托,竟然比那輛豐田還貴。
因為這個,我一個小骨折,卻住進了醫院的重癥監護病房。
我養傷的一個月內,小潔一直片刻不離地守著我,雜毛仍然每天來看我,因為小潔現在居無定所,所以我讓小潔先搬到雜毛家去,雜毛滿心歡喜,極是樂意,小潔卻死活不肯。
沒辦法,雜毛讓醫生在我的病房里面多增加了一個床鋪,小潔有一天晚上對我說,文靜,我們現在算不算是同居啊?
由于小潔的「悉心照料」,我一個月便能痊愈的傷勢竟然拖延了三個月還沒完全好。
至于醫藥費之類的,我們分文沒掏,並且一直心安理得。
直到有一天,我看見小潔跟雜毛兩個人並肩站在我的床前,手里大包小包提著很多東西,說是送給我的禮物,但是我稍微看了一下,基本上可以斷定這都是雜毛送給小潔的禮物。
小潔走後,我對雜毛說,你是不是喜歡她啊?
雜毛點頭,我心下黯然,覺得自己許久擺月兌不掉的一個包袱被別人拿走了。
並且我再也無法心安理得享用兄弟對我的諸多照顧,因為我感覺這像在利用小潔的美色進行的交換。
晚上的時候,小潔坐在我的床沿上,我問她喜不喜歡雜毛,結果她哭了,問我,你是不是又想趕我走?
我艱難地支撐起上半身,然後用手撫模著她的肩頭,晚風吹過窗簾,拂動她的滿頭秀發,秀目微垂,淚光閃閃,對著這樣一個一直死心塌地喜歡著我並且漂亮可人的女孩子,一瞬間我想著,就這麼從了吧。
我把頭側過去,兩片嘴唇相就欲吻,黑暗中小潔的一張粉臉在窗外淡淡月光下兩頰暈紅,身體條件反射似的往後縮了一下,我問,怎麼了?
小潔眼眶上還掛著淚珠,笑著搖頭說,沒什麼,你主動親我,我好歡喜。
小潔側過腦袋的瞬間,我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見外面一個黑影閃過,我知道,是雜毛。
小潔眼楮閉著,眼淚滑過微笑的嘴角,就是這樣一份寧靜單純的表情,卻讓我覺得傷感。
我不能親她,但是又不能不親。于是我對她說,我不能喜歡你。
小潔睜開眼楮,驚疑不定面帶嬌怒說道,為什麼?
我黯然搖頭,說,沒有為什麼,你如果非要有個理由才肯罷休的話,那你就當我性無能好了。
小潔狡黠一笑道,真的?
說完小潔便伸出雙臂環住我的脖頸,芳唇離我的臉頰寸許的地方停住,眼楮定定地看著我,我听著她的呼吸聲,吐氣如蘭,不由得心神一蕩,意亂情迷,我雙手摟著小潔縴細的腰肢,軟玉在懷,酥若無骨,我感覺這個時候要是不做點什麼就不是男人,但是此時外面有另外一個男人在觀望著。我正躊躇之間,小潔替我做了決定。
那就是她不知輕重,小腿正好壓在了我的斷腿上,我一陣劇痛,頭向後仰,險些暈了過去。
小潔抬眼看我,故作嬌嗔扮著鬼臉說道,你騙人,下面頂得人家那麼痛還說自己性無能?
小潔松開擁著我的雙臂,緩緩站起,然後走到自己的床上躺好,不再言語。
小潔從我身上離開之後,我感覺自己像是缺失了一部分一樣,但是我不能再讓她回來,並且我也不能半夜的時候跑到她的床上去,不說別的,光是我的斷腿,就很困難。
我心潮起伏不定,看著月光下小潔晶瑩如玉的一張臉,胸口感覺隱隱作痛。
早上很早的時候雜毛已經買了早餐帶了過來,我坐在床上,我盯著雜毛的臉看著,想看看昨晚他偷窺我們有沒有剩下一些蛛絲馬跡掛在臉上,雜毛問道,大哥,你老是看我干嘛,我臉上有東西啊?
我說沒有,繼續吃飯,三人有說有笑用餐到一半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或者說是被撞開了,是個女孩,眼中梨花帶雨,晶瑩濕潤,我又驚又喜,說道,楚夏,你怎麼來了?
小潔喜形于色道,楚夏姐,你也來了?
雜毛一臉壞笑看著我說,怎麼漂亮女孩一個接著一個來找你啊?
楚夏斜眼睥睨,徑直走到我床沿跟前,劍眉倒豎,左右開弓,只听得啪啪兩聲輕響,小潔失聲叫喊,楚夏顯然還沒打夠,手腕已經被雜毛握住,楚夏翻轉手腕,便即掙月兌。
小潔撲到我的懷里,顫抖不止,我一個勁地安慰。
楚夏俏生生站在我的面前,怒色不掩其貌美,嗔道,董小潔,你個丑八怪,別以為整了容就有資格跟我搶文靜,你別忘了你原來長的是什麼德行?
雜毛打抱不平道,你眼楮有毛病吧,小潔這麼漂亮……
楚夏不理不睬,繼續破口說道,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同床共枕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們還真不害臊啊?
小潔一張粉臉漲得通紅,低著頭結結巴巴說道,沒有,我跟文靜哥……沒有。
楚夏見縫插針,不給小潔多說一句的機會,接著說道,文靜哥?人家認你當妹妹了嗎,哥長哥短的,還說沒做什麼?
小潔氣苦,一時喉頭哽住說不出話來。
楚夏更是不放過機會,學著昨天晚上我和小潔調笑時候說的話,只是故意提尖嗓子說道,你騙人,下面頂得人家那麼痛還說自己性無能?你敢說這句話不是你昨天晚上說的?
小潔臉漲得更紅了,頭低下來卻沒有反駁,雜毛在旁邊看著竟然有幾分信以為真的味道,張大嘴巴合不攏地看著我。
楚夏轉身對雜毛說道,小帥哥,看來你對這個騷婊子還挺情有獨鐘的嘛!你再看看你這個躺在床上這個兄弟,你沒看見他們兩個人昨天晚上干的好事,真是連門票錢都虧了。
楚夏說完這句,低頭俯身,把臉湊近我,只感覺眉眼如水,里面卻一陣冷光激射過來。
我們四目凝視,我看見兩道水線從楚夏精致的妝容上跌落而下,俄
ps︰
未完待續,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