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怔了片刻問道,你以後傷口好了,還會騎車載別的女孩子嗎?
我調笑說道,那要看那女生長得漂不漂亮了!
楚夏滿臉嬌怒道,你敢!看我回頭不把你車後座給卸了!
我略微抱緊楚夏,腦袋貼在她綿軟的後背上,有種沉沉欲睡的感覺,楚夏隨即道,你干嘛啊,吃豆腐啊?
我輕輕說道,楚夏。
初夏應道,嗯,干嘛?
我嘴角顫動,微微一笑道,我好想真的喜歡上你了。
風中,太陽漸漸西沉,我們在盤山公路上來回往復,四周寂寂,只听見楚夏縴縴玉足踩著踏板不斷回旋的聲音,我抱著楚夏,心中卻是一片安和。
此時此刻,我抱著楚夏,心中一片安和,倚靠在醫院病床上。
楚夏問我,你還記得那年的風是什麼模樣嗎?
我說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年的風長得跟你很像。
楚夏一顆溫潤的淚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微微把她摟緊。她輕輕掙了一下,沒有掙月兌。
只听見她嗚嗚咽咽地啜泣了起來,我心下一陣悲涼,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感覺自己確實是喜歡這個女孩子的,但是我不知道如何證明,如何表達,幾個小時之前,我腦子里還在想著小潔,現在,這麼多鮮明的記憶像潮水一般涌過來,我又有一種像是在人工湖被潮水淹沒頭頂的感覺。
余下的一周時間里,我和楚夏同室而居,只是每天過來探望病情的護士門咂舌不已。
每天楚夏負責照料我的飲食起居,一天晚上,月色清明,我從窗戶向外面看著,發現外面燈火通明。甚至到了耀眼的程度,我說,今天什麼情況,外面怎麼這麼亮啊,楚夏走到窗口看著,說道,沒什麼,外面起火了。
我說,哦,那怎麼沒听見消防車的警鈴聲音啊?
我說完之後。警笛大作,遠處十幾輛消防車輪番趕來。
我跟楚夏開玩笑說,也不知道誰家小孩子玩火。我小時候我媽老嚇唬我說,小孩子玩火會尿床的。
楚夏皎潔笑道,那你現在要不要先上趟廁所,要不然明天早上被子濕了一灘,可沒人幫你曬啊!
我本來並沒有什麼感覺。被她一說好像真的有點想上廁所的感覺了,偷偷看了一眼楚夏的表情,想看出一點什麼蛛絲馬跡。
楚夏察覺我在看她,抬起腦袋翻著白眼看著天花板,對我不理不睬。
我說道,女俠。人在江湖,扶危救困,你能扶我去一趟廁所嗎?
楚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收斂笑容板起臉來說道,我又不是董小潔,再說我們現在已經分手了,就算沒分手,憲法也沒規定女朋友要扶男朋友一起上廁所這一條啊!告訴你。你對付董小潔那一招啊,不好使了。大忽悠!
我見奈何不了她,隨即假裝無可奈何說道,既然你不陪我去,那我一個人去好了。
隨即故作艱難地下床,然後一瘸一拐向門口走去,只听見楚夏咯咯嬌笑說道,千萬不要走到門外不小心摔倒哦,沒人扶你的!
我的心是被人叫破,心灰意冷,回頭看了楚夏一眼,卻看見一張笑靨如花的臉龐,在寧靜的月光里像一盆綻放的百合,溫婉動人。
我想了想,說道,算了,這個廁所我不上了。
楚夏咬咬嘴唇說道,干嘛?沒人作陪連廁所都不上了,那你以後腿腳好了是不是還要把董小潔叫回來每次扶你去廁所啊?
我問道,為什麼是董小潔不是你啊?
楚夏說道,你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哦」了一聲,隨即便不說話了,然後縮進被窩,沉沉看著窗外。
楚夏見我良久不語,說道,死人啊,干嘛不說話?
我說道,被尿憋得!
楚夏道,真拿你沒辦法!
隨即下床,我撲哧一笑,隨即忍住,我一手扶著楚夏款款的腰肢,兩人三足一樣地艱難前行,在扶著楚夏的時間里,我不由主地聞到一種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香味,不禁湊近了嗅了嗅,鼻尖踫著楚夏縴細女敕滑的脖頸時候,楚夏黃牛抖落身上虱子一樣地顫抖了一下,隨即罵道,干嘛,董小潔那個小妮子還沒讓你聞夠啊?
我心念一轉,又想起董小潔,感覺兩個女孩子都是一般地用心待我,只是可惜我的心可以分成兩個,身體卻不能分成兩個。就算身體上面很多東西都是雙數,兩條胳膊兩只眼,但總有幾個部位只有一個。
不多時,便即走到男廁所門口,我感覺楚夏好像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不禁納悶,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這次進門之後運氣不好,看見一個側身對著我們小便的男的,那個男的見到楚夏進來,連忙轉身,變成背對著我們的姿勢,然後迅雷不及掩耳地拉起拉鏈,鑽進離自己最近的廁所隔間。
倉皇中我不禁有些想發笑,楚夏說道,笑什麼笑,進去!
我們進去之後我才發現這好像還是我和董小潔上次來過的那個廁所隔間,我驀然想起上次我扶著小潔,在昏黃的燈光下一連串纏綿曖昧的事情。
楚夏看著我臉上神情,撅起嘴問道,褲子能不能解開啊,要不要我用嘴幫你啊?
我看著楚夏,突然覺得一陣好笑,楚夏在我胸口猛捶一拳道,看什麼看,沒見過漂亮姑娘啊,你看清楚,我是楚夏,不是董小潔,才不會賤到向你投懷送抱呢!
我調皮一笑道,那我向你投懷送抱可不可以?
楚夏像我吐了吐舌頭,然後橫眉冷對道,我先出去,你完事了找我!
說著便要開門而出,我感覺有一種不舍,總覺得很多東西都在不經意間倏忽之間就流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拽住楚夏的衣袖,輕輕說聲,別走!
楚夏突然淒然道,你這次留住我,用的是什麼理由?
我說,我的褲腰又解不開了?
楚夏輕輕笑了一聲,我轉過頭看著楚夏的臉,也不知道她是笑著笑著就哭了,還是哭著哭著就笑了。
我用手扶住她的肩膀,身體前傾,想去吻她,她微微側過腦袋,說,你干嘛?
我不答話,輕輕抱起她的身體,把頭依靠在她肩膀的時候,我感覺我不能失去眼前這個女孩子,我喃喃說道,我不親你,我只想這樣靜靜抱著你。
楚夏淒然一笑,緩緩推開我,說道,文靜,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這些?
我一怔,說道,現在很晚嗎?
楚夏說道,也許我想要的東西是那種百分之百沒有雜質的東西,你,就像一顆被咬了一口的隻果,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再回來?
我看著她木然而又淒楚的眼神,眼中忍不住自憐落淚,說道,你不會是想要來報復我的吧?
楚夏啐道,你把女人想的也太小心眼了吧?
我心中稍感放心,抬頭看了楚夏一眼,只見她雙目低垂,泫然落淚,兩只胳膊突然環抱住我的腰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我輕輕撫模她的後背,不自禁地也感覺鼻子一酸。
楚夏嗚咽說道,我這次回來,是特地來忘記你的,但是看你這麼落魄,筋斷骨折,又覺得不忍心,但看著你身邊天天還陪著一個姑娘尋歡作樂,我想我就算不去忘記你,早晚也要被你忘記。
我靜靜听她說著,感覺自己真是禽獸不如,在她伏在我胸口哭訴著的時候,我又不自禁想起小潔,那個因為怕黑一直伏在我胸口不敢睜眼看我的女孩。
我抬起手唰唰給了自己兩巴掌,暗罵,文靜,你現在抱著一個,心里面還想著一個,真是豬狗不如了!
楚夏見我如此,破涕為笑道,你干嘛自殘啊?
我無言以對,楚夏繼續說道,陪你著一個禮拜,我已經夠開心了,現在我知道那個丫頭為什麼賴在你身邊不肯走了。我一邊忘記你,一邊又好像在重新認識你,然後又重新愛上你。
我笑道,你把我當成兩個人了?
楚夏一抹眼淚,道,是啊,過去的你我忘了大半,要不是你之前提醒,我就快忘光了,現在的你我又愛上了大半,不過愛得沒之前那麼深了,我就這麼邊忘邊愛邊愛邊忘著,現在,我想我也該走了,哪怕有點舍不得。
我見她哭得傷心,早就猜到此節,但是听她這般明明白白說出來,心中還是如聞雷霆一般,我問道,真的要走?
楚夏點了點頭,說,不管怎樣,我都是要走的,我喜歡上的是你的幼稚,但是因為你的幼稚,我們不能在一起。你也不能去改變,因為你改了,我也就不可能再愛你了。
我像是自言自語說道,我因為你而去改變,你因為我的改變而離開。
楚夏說道,那就這樣,我先走了,你一個人能回去嗎?
我輕輕幫她開了廁所隔間的門,說,我的腿差不多已經好了。
楚夏說,再見了。
我微微一笑,眼中淚光閃動著說道,不遠送。
楚夏淚如泉涌說道,我要走了,你怎麼不哭?
我垂下頭道,我不哭,我等你走了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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