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終前告訴吳卉一定要找機會報復日本人,就算出賣自己的色相也在所不惜,然後就咽氣了,吳卉為了完成爺爺的遺願,所以假裝愛上你然後拋棄你。明白?
上島若有所悟地點點頭,絲毫不關心這段故事時間上的跨越,反倒認真地思考了起來,最後稱贊小優說的很有道理,小優也顯得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我呆呆地問了一句,這件事情就這麼愉快地結束了?
很顯然,這件事情真的就這麼愉快地結束了。
上島說要繼續他的中國之行,說不定還會有別的艷遇,心情變化的像小孩子陰晴不定的笑臉,剛才還對我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經過小優一番點撥變得豁然開朗,臨走的時候還說了句,張文靜君,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就送到這里吧。
這句對話發生在我們站在自己那間屋子門前小優正在掏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很顯然我們中國人十分好客這一「事實」被外交部宣傳的卓有成效。
上島走後,已接近下午四點多了,我和小優癱軟地靠在沙發上,看著外面不知道算不算是夕陽的太陽,金色的輝光映在小優的臉上,我說,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每次騎車去學校的時候總會發現有個很好看的背影,但是都沒有說話,直到有一天,天空的夕陽映著晚霞,灑在那個背影身上,忍不住上去看了一眼,才發現,原來是個留長發的男的,傷心欲絕,小優說,該做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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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美
一切又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心中不知為何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一直喜歡的女孩子竟然也喜歡自己,但是重新相遇時卻已經模糊了最初的那份感覺,就像被水打濕了畫角看不清楚印記的山水畫,氤氳著往日的朦朧和感傷,但往日畢竟隨著時間之軸的轉動離我們越來越遠。
不知道我現在是否後悔,又或者不得不去後悔,兩個選擇中必須要先選擇一個然後才能判斷做的是否正確,或者無論選擇哪一個都會後悔,但是不得不選擇,當真正選擇的時候又別無選擇。因為我知道正確答案是小優無疑。
「後悔了?」小優問。
「有一點。」
小優伸出手,我伸出手,相視一笑。然後十指緊扣。
「小優?」
「嗯,干嘛?」
「我想……」
「想什麼?說唄。」
「有點不好意思。」
「怎麼,想親我?」
「不是,我想,我們今天出去吃吧。」
「你是對我的廚藝不信任?」小優怒發沖冠。瞪著我。
然後迫于壓力,我第n次相信了小優的廚藝,這回小優沒有讓我失望,嚴重吸取上次經驗總結教訓,除了飯之外,其余的全都是冷盤。涼拌西紅柿,涼拌韭菜,但是沒有葷菜。我們下樓買了不知道是不是來自北京的北京烤鴨,然後準備切片,這樣可以充分展示小優的刀工。
等到我們開鍋準備吃飯的時候,我們驚人地發現,連米飯也變成了冷盤。
「你不是說換成了太陽能的電飯鍋嗎?今天也不是陰天哪!」我問小優。
「可能是在室內的緣故吧。」小優自顧自地猜想。
「你確定這電飯鍋是利用太陽能工作的?」
「應該是。上面寫著航天科技,航天不都是利用太陽能的嘛。」回答這個問題時候小優顯得極為單純。
「那為什麼這里還通了一根電線?」
小優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我們討論過後一致覺得這可能是混合動力電飯鍋,停電的時候用太陽能,陰天的時候利用電能,真正的節能環保方便實用。
不管怎麼猜想,生米依然是生米,不過好在我們還有其他填飽肚子的手段。
飯桌上,我們兩人緘口不語,一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二來覺得話不能說絕,說完了那以後結婚沒的扯淡怎麼辦?
吃飯的時候最好有電視看看,就算是廣告也總比萬籟俱靜像是走進墓地強,而且現在的廣告拍得比電視劇都好看,怪不得有人疾呼,嚴禁在廣告里插播電視劇呢!
沒有電視的我只能邊吃邊看著小優純淨無暇的臉,古人常說秀色可餐,現在人都說書是精神食糧,聯想那句「書中自有顏如玉」,人們對美女的喜愛和對書的喜愛竟然辯證統一了,真是了不起。
小優也同樣看著我,互相成為對方的電視,只不過我這台屏幕沒有小優那樣光潔,如果距離在近一點的話,我就可以在小優眸子里看見我自己的影像了,眼楮是心靈的窗戶,同時又是愛人的鏡子,又同時擔任著必須要走出一位西施的重任,難怪現在這麼多人近視。
「你老看著我干什麼?」
「沒有啊,我只是被吳卉傳染了,眼楮有點散視。」
「你還敢提她,不怕我生氣啊?」小優停住了吃,專心致志地準備盤問我這個問題。
我後悔不迭直想抽自己嘴巴,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這玩笑開在自己身上就不那麼好玩也不那麼好笑了。
「如果我和吳卉兩個人同時掉進水里,你救誰?」小優終于問了一個我期盼已久的問題,我樂個半天,才發現她問的是吳卉不是我媽。
而且這其中一定要分出主次,不能一視同仁,總不能說先救吳卉然後再和你一起殉情,也不能置前暗戀對象生死于不顧,這樣人品會受到懷疑,先救你然後再和吳卉殉情更不可能,頓時百感交集,恨不能長出三頭六臂,但是三頭六臂也無力回天,畢竟那麼多添亂的頭和胳膊長的是同一個身體上。
最後小優主動放棄了這個問題,因為兩個會游泳的女生居然要一個不會游泳的男生下水救人是件很無聊的事情,搞不好施救者變成被救者。
現在很多人動不動就不計後果去逞強,做見義勇為的事情之前也不把自己掂量掂量,不少人看見美女被搶就忘乎所以想上去英雄救美,結果英雄沒做成變成了英魂,而且陰魂不散,後半生家里人四處奔波只是為了申請個烈士,好多要點撫恤。
小優說這種不怕犧牲精神是值得贊揚的,相比袖手旁觀的人好得多,有時候大家聲援一下就已經是雪中送炭溫暖人心了,但是大部分時候我們的市民都比較擅長落井下石,畢竟自來水是這些年才有的,以往都靠打井,打著打著就打出了習慣。
有時候見義勇為的人都很相信邪不勝正,所以根本沒想過自己會不會犧牲,或者是光顧著看人家美眉了,沒顧得上自己的安危,要是明知道上去是要當炮灰的,估計沒有那麼多人願意這麼做了。
「你願意嗎?」
「如果女主角是你的話……」
「好感動啊!」小優抱著一個烤鴨腿,依偎在我懷里。
「我還沒說完呢!如果女主角是你的話我就不用上去給你添亂了,在旁邊拿包爆米花看著就可以了。」
「你……」小優這一聲「你」說得柔腸百轉、余音不絕,傳到鼓膜之後直接通過外耳道進了大腦。
然後小優起身背過臉,「不理你了!」
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犯了兵家大忌,不管多強勢的女人總喜歡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小鳥依人,小優雖然體力上表現得很man,但從生理學上講畢竟是只雌性。
我還坐在那里自顧自地吃著,附帶著賠禮道歉,不過賠禮道歉絲毫沒有減慢我吃烤鴨的進度,小優看著我的吃相,咕噥道,就知道吃!
過了片刻,小優臉上又驚人般地變換天氣,在我臉上輕拍一巴掌,也不知道是幫我擦嘴還是耳光,然後坐了下來繼續調戲手里那只鴨腿,我問她為什麼又不生氣了,她說看著這麼蠢的吃相著實讓人生不起氣來。
為了緩解氣氛,我們決定听一下廣播,但是找了半天沒找到廣告,我們心灰意冷地把目標鎖定在新聞上,因為我們相信,比生活無聊的是電視劇,比電視劇無聊的是廣告,比廣告無聊的是新聞,我們實在很有必要找到一些極其無聊的東西來襯托原本就很無聊的生活,證明其中的意義。
晚餐就在享用涼拌各種東西和一盤除了鴨腿和鴨翅膀之外全被小優切成肉丁的北京烤鴨外加听著新聞聯播的時間里悠然度過。
最後小優還煮了兩碗統一干拌面,為了遮掩面的糊焦因而放了大量的胡椒,這兩碗面煮得是卓有成效,小優對自己的顧慮完全屬于妄自菲薄,除了小優準備當做作料的胡蘿卜丁沉入鍋底未能幸免之外,面餅本身還是熟得恰到好處,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胡椒過多,太辣。
小優最後還是承認了錯誤,但是依然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確有著對美食以及廚藝非同一般的天賦,但是可能、大概、maybe又被上天收了回去,後來的兩天里,小優致力于把這些九成新的電飯鍋電磁爐平底鍋等作案工具退回賣家,不想那家店比小優更有自知之明,提前認識到自己的確沒有開店的天分,已經關門大吉了,現在在舊址拔地而起了一座火鍋城,我說我們可以以後天天去那里吃。
ps︰
未完待續,敬請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