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緊嘴唇,「那你要我怎麼償還?」
趙明瑞雙眸一轉,「算了,我還沒有想好,想好告訴你。」
我突然感到毛骨悚然,他直接告訴我還好,最討厭這種需要時間想的,弄得人心不安,「我覺得你還是通知其他人來告訴我比較好,萬一楚軒言知道我們這樣談話,你們又得打架了。」
趙明瑞突然笑了起來,「班情然,你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啊?人家還肯為你打架嗎?也不稱稱自己幾斤幾輛,人家現在跟劉瑤打得正熱呢。」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趙明瑞幾乎是咬著牙齒,我知道他很愛劉瑤,但是劉瑤不愛他,他怕是傷透心了。
我點頭,心微微一酸,「也是,不過這樣也好,祝福他跟劉瑤。」
趙明瑞突然收住了笑臉,「你不吃醋?你不是喜歡他嗎?」
54
我听大人們說過,情侶之間再如何吵鬧也不得說出分手二字,一旦說出,以後想要復合就很難。
這是我偷偷躲在房間里面听到我爸媽給我阿姨做的思想工作。
我仔細分析了一下,我跟楚軒言怎麼說也算是男女朋友,畢竟是他自己說的,雖然我沒有承認。
他說我是他的正牌女友,他說他想得我牙都酸了,他說永遠都不要見我……
所有的話都是他說的。
不要見我跟「分手」貌似沒有任何區別,在楚軒言的世界里,這種話的意義是一樣的,他那麼多女友,丟給人家這句話別人就會自動乖乖消失。
我跟他真的徹底完了。
「情然,你真的跟趙明瑞好上了嗎?大家都說看到劉瑤捂著面很傷心地在角落里痛哭。」桂文殤小心翼翼地試探。
「你別煩我行不行?你不想學英語了嗎?」
桂文殤真的很使我惱火,雖然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但是她總是問個沒完沒了,也不分在什麼情況下。這個時候的我不發火很難。
貌似我以前的好脾氣回不來了。
桂文殤抿緊嘴唇,「我的學習成績並不重要,我希望你每天都能開心過日子,我注意到你跟其他人不同。總是不愛笑,笑的時候又特別古怪,我猜想,像你這樣的人一定不快樂,否則不會這麼另類。」
我真想到桂文殤的嘴巴縫起來,幸好上課鈴響了。
我真佩服自己整個早上居然能心安理得地听課做筆記,不像上次一樣失魂落魄,我像我一定練成了某種絕世神功。
只要不去想著他,讓腦子被其它東西填滿,心就不會痛了。
我在日記本中淚流滿面地寫下這句話。然後我開始拼命看書,像高三班的師哥師姐們要上戰場那般刻苦。
兩天以來,我拒絕听有關楚軒言的任何消息,把自己埋在書本里,好想讓書本的知識把自己埋葬。
這兩天劉瑤也沒有來找我。桂文殤也不敢問我問題,大家看到我跟趙明瑞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之後緋聞不攻自破,現在換用一種充滿同情的目光看著我,比起兩天前他們那怨懟的目光,這種目光令我好受些。
早讀時間。
教室里突然傳來一聲聲尖叫。
「楚軒言!」
「楚軒言!」
「iloveyou!」
「呼!」
……
「情然,楚軒言來找你了,我說嘛。楚軒言怎麼可能丟下你呢,瞧瞧,人家這不是來了嗎?」桂文殤激動地用力搖晃我的手臂,「楚軒言瘦了耶,但依然那麼帥,情然。快看,他酷酷地站在門口那朝你看過來了呢,快起來。」
我低著頭,甚至連看他的力氣都沒有,我封閉所有關于他的消息。為何他又要出現?也許那句話是對的,受傷是為了不再受傷,受過一次傷就夠了,我不想再受第二次第三次。
「孫紫嫣,你出來。」
迫使我抬頭去看他是因為這句話。
孫紫嫣?
他不是來看我的。
心很痛,我看到孫紫嫣風情萬種邁著萬人迷的步伐向楚軒言走去。
55
「撲——」吳美琳噴出口水,夸張地作出口吐白沫狀。
「吐血啊,安兒,這妝把情然化到快三十歲了吧?」方羽馨鄙視道。
凌安兒白了她們一眼,「嫉妒就直說,瞧情然這樣多美啊,再戴上假發就更完美了,方羽馨把你的那頭假發拿過來。」
「哦。」方羽馨懶洋洋地應道。
「我覺得把那口紅抹掉吧,太成熟了,情然嘴唇原本的顏色就很好。」吳美琳說道。
「閉嘴,竟然敢質疑我的審美眼光。」凌安兒微微發怒。
方羽馨遞過假發,凌安兒接過假發戴到我頭上。
長長的直發如同瀑布垂直飛下,是我一直羨慕的長發。
鏡中的人,好像已認不出。
「驚艷吧。」凌安兒驕傲道,「我們宿舍個個都是大美女,只要一出去瞬間就能將那些男生秒殺,瞧瞧那楚軒言什麼眼光,竟然看上劉瑤那衰樣,那張隻果臉越看越討厭,哪有咱們情然的瓜子臉好看。」
「就是就是。」方羽馨跟吳美琳趕緊附和。
我將鏡子反扣在桌上,「你們折騰我夠了吧?」
「不準弄花,否則你知道後果的。」凌安兒威脅道。「你們兩個將她帶走,去圖書館,我去叫趙明瑞。」
明——聖——文???
凌安兒說要介紹的男朋友竟然是趙明瑞?
「等等——」
「等什麼等呀,人家趙明瑞跟我們打過招呼了,嘿嘿,情然魅力不錯哦。」方羽馨朝我曖昧地笑了笑。
「就是,咱們糖都吃人家的了。」吳美琳也笑道,兩人一塊將我拉出宿舍。
我大驚失色,「昨天那袋零食是趙明瑞買的?」
「嘿嘿。」
兩人同時奸笑。
md,我就說凌安兒怎麼這麼好心替我介紹男朋友嘛?原來是吃了人家的零食,我就值一袋零食嗎?就一袋零食你們就將我賣了?
可是為什麼會是趙明瑞呢?我想昨天我們的見面應該不算愉快吧?為什麼他要見我?凌安兒這麼費盡心思給我化妝到底是為了啥?
「情然啊,楚軒言最恨趙明瑞了。你如果能跟他,不僅咱們姐妹臉上有光,也能活活氣死楚軒言,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乖啦,別苦著臉啦。」
一路上,方羽馨跟吳美琳不斷地給我灌輸思想,所謂的洗腦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而我也不知道為何,竟然沒有反對她們荒唐的行為。
我也是想氣楚軒言嗎?
不太可能吧。
我更願相信趙明瑞的魅力比較大。
嗯,大概就是這樣了,一想起昨天他的目光,心里頭不由得一陣凌亂。
第一次跟方羽馨她們出來,我算是領教到她們的魅力了。
我們一出現,便有無數愛慕的目光投來。還有的男生拼命地吹口哨。
方羽馨她們已是見怪不怪,笑著朝他們揮手,那幫男生更是沸騰了。
原來這就是凌安兒所謂的「秒殺。」
若是凌安兒也在,想必場面更是轟動吧?
兩人拉著我朝圖書館走去。
圖書館比較冷清,只有幾個人在里面。
我們一來便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各種各樣的目光掃在我們身上,我感覺更多的目光是停在我身上。
我這算是化濃妝吧?
但是方羽馨她們天天都化啊,大家應該對化妝不感興趣吧?
好在大家沒看多久便又低頭看手中的書,一般只有好學生才會來圖書館。
「嘿嘿,情然,在這里等哦。」方羽馨將我拉到最偏僻的角落。
吳美琳眨眨眼楮,「放心啦。我們不會當電燈泡的,這個地方人最少,談情說愛很好呢。」
我顫抖了一下,談情說愛?
這個詞語貌似很遙遠。
方羽馨她們前腿剛走,趙明瑞後腳便到。
我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他今晚穿著淡藍色的襯衫,明亮的燈光下。他的眼楮亮得驚人。
他將我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後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班情然,你想奔三嗎?」
他優雅地遞給我紙巾。
我生氣地接過,紙巾被我用來努力擦著臉和嘴。幾乎要擦掉皮,假發也被我生氣地扯下。
「你以為我願意嗎?被逼的你懂不懂。」我沖著他吼,我的聲音有些大,大伙的目光全都集中到這邊。
丟臉就丟臉,反正我已經不止丟過一回了。
誰叫眼前的人這麼鄙夷地看著我,若不是他賄賂了凌安兒她們,我至于這樣嗎?他來得這麼快,我想要卸妝都來不及,這一切不都怪他嗎?
56
我跑到空曠無人的後山,桂文殤緊追而來。
「你走,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桂文殤被我獰猙的面孔嚇壞了,哆嗦道,「情然,你……你不會干傻事吧?」
「你走!」
一向平靜的臉在此刻抽搐得恐怖,臉上的肉在跳動,好像要月兌離骨頭。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靜靜地把這段感情埋葬。
我不想整天對著一幫猜忌的家伙,本來就累,我不想更累。
桂文殤踉蹌了幾步,「好,我走,但是你要保證等會就回來。」
真嗦。
我繼續朝前跑,桂文殤真的沒有再跑來。
迎面的風很涼爽,我跑到一處樹蔭濃密處被迫停下腳步。
眼前是郭瑞跟一個女生在爭吵。
女生努力地用雙手捍衛著肚子,「我不會拿掉孩子!」
孩子?拿掉?
「你敢不拿掉我揍死你!」郭瑞狠心往那女生踢去,痛得女生跌在地上打滾。
「我求求你,不要。」
「不要,晚了,你不拿掉對吧?我踢死他!」
我不知道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郭瑞狠心地朝地上的女生踢去,郭瑞曾經揍過我,那種疼痛的滋味,我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