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言快步向前來擁住我，笑聲猖狂，「哈哈，趙明瑞，小情然甩了你，你沒听出來麼？」
趙明瑞失望地看向我，那束玫瑰從他的手中滑落，靜靜地掉到走廊，只見他咬著牙，「情然，我不會放棄的，楚軒言根本就不能跟我比，你會重新選擇我的。」
趙明瑞說完，驕傲地大步走開，他孤傲的背影拉得好長好長。
楚軒言拼命地抱緊我，親熱地叫著我，「小東西……」
郭瑞跑上來，「恭喜老大，恭喜嫂子。」
這聲嫂子叫得我全身發麻，我什麼時候又有這個稱號了？不過不得不承認這聲嫂子听得挺舒服的。
下一秒，郭瑞被楚軒言幾拳打倒在地上，「老大？」郭瑞不解地看向楚軒言。
看熱鬧要散去的人又迅速各自回到原位。
「叫你打你嫂子！」楚軒言邊說下手更狠了。
郭瑞說了句，「對不起」然後默默地承受著楚軒言的拳打腳踢。
原來楚軒言昨晚的話不止是說說，但是他這樣殘忍地打郭瑞還真叫我害怕。因為打的是他自個的小弟，自然不會有人去通報校長，但是看楚軒言這樣暴打下去，不死也會被打殘。
有楚軒言在的日子，廣德不可能少一天沒人打架。
我真後悔自己的小肚雞腸，一時忍不住嘴告訴他。其實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心里想想而已，楚軒言真正打郭瑞，我終是不忍心。
我過去拉住楚軒言，「別打了，他其實也就打了我一拳，已經夠了。」
楚軒言最後氣憤一踢，「以後見到嫂子就猶如見到我，今天看到嫂子替你求情的份上。先放過你。」
郭瑞虛弱道，「謝謝嫂子。」
這聲嫂子再度激得我全身起雞皮疙瘩。
「去，替我買十束玫瑰來。」
我真的無法呼吸了？
十束？
楚軒言，你有錢麼？
該不會叫郭瑞去搶吧？
因為。我沒看到楚軒言給郭瑞錢，郭瑞就爬起來走了。
013
「發呆？」
等我反應過來，看熱鬧的人已經全都走光了，楚軒言的手在我面前來回晃動。
我，「……」
楚軒言用腳踩了那束掉在地上的玫瑰花，很溫柔地揉著我的頭，「他給你一束，我給你十束。」
「你瘋了。」
「是，瘋了。」
「你根本就是跟他爭面子，根本就不明白……」什麼是喜歡。
是的。楚軒言現在根本就是為了爭面子，氣趙明瑞，他根本就不會明白什麼是喜歡，更不用說愛。
說白了，他剛剛也是在利用我。
他利用我在氣趙明瑞。
我突然就掉淚了。留下發呆的楚軒言，跑進教室。
我坐在位置上發呆，那幾顆掉下來的淚在跑進教室時就已經抹干了。
桂文殤拍著我的肩膀，「情然，別這樣啦，其實楚軒言還是蠻好的，趙明瑞也不錯。你要認清自己的心，看看自己到底喜歡誰，這樣就不會傷心了。」
桂文殤還算是比較了解我，別人肯定以為我很威風，想要炫耀一番。
孫紫嫣咳了咳，「情然魅力真大。看來這回趙明瑞跟楚軒言更加糾纏不清了。」
桂文殤轉過身，「關你什麼事啊？有本事你也讓他們挑起戰爭啊。」
「桂文殤，你別總針對我行不行？」
「小姐————是你先惹我的。」
我拉著桂文殤，搖搖頭。
孫紫嫣的聲音委屈極了，「桂文殤。你別總是這樣。」
桂文殤嘴一撇，「切……」
不到十五分鐘，楚軒言還真把那十束玫瑰帶來了。
玫瑰將他整個人全都遮蓋住。
一股濃濃的花香傳遍整個教室。
全班同學發出一聲又一聲「哇、哇……」
「情然……」桂文殤緊張地拉著我，「楚軒言還真舍得為你花錢啊，據說，他沒什麼錢的……」
我的心徹底涼了，連桂文殤都知道他窮，這花肯定是搶來的。
他俯身在我耳邊輕語，「小情然，送你。」
我站起來，瞪他。
「接。」
楚軒言霸道地將花往我懷中塞。
「嘿嘿，林少，這麼多花，情然一個人拿不完。」桂文殤上前來幫忙說道。
「走開！」楚軒言絲毫不會憐香惜玉，粗魯地推開桂文殤，若不是桂文殤定力好，肯定摔得四腳朝天。
「林少，酷啊！」
有人尖叫起來。
有人吹口哨。
「走，去宿舍！」
楚軒言霸道地連花帶人拉著我走。
一出教室，他整個人臉就黑了。
「小情然，你什麼表情？看到趙明瑞那束花你很心動，對著我的十束花你卻給我擺眼色？」
我停住腳步，「這花怎麼來的？」
「搶的。」
「你……」
「小情然，買的沒有搶的香，知道麼？」
我徹底憤怒了。
「楚軒言，把這花還回去。」
「你不喜歡？」楚軒言憤怒地將那些花丟在地上，殘忍地用腳去踩。
「楚軒言。」
我叫他，但是他沒有停止。
這樣的楚軒言，讓我好累。
楚軒言用腳將那些花踢得到處亂飛，「我冒著被追殺的危險幫你搶來，你還給你擺臉色？」
我試著解釋，「那是人家的血汗錢。」
「我也浪費不少力氣！」楚軒言重重跺腳，「還是你真的是看不起我？真喜歡上趙明瑞的錢？」
014
我不想跟他吵架，楚軒言本來就窮，自尊心本來就強，特別是一跟趙明瑞有牽扯就會往錢方面多想。
我走過去慢慢拾起那些被他踢得殘缺的玫瑰，每一朵，每一片葉子都撿起來，有好幾次，被玫瑰的刺刺破手指，但是我絲毫不在乎。
「不要撿了。」楚軒言站在我面前。
我站起來看向他。「我只是想用行動告訴你，我沒有看不起你，我想告訴你，如果是你用錢來買。我會很高興，但是你居然是用搶，我很傷心，我不希望你這樣為了跟趙明瑞比闊而去搶，他有錢是他父母的，不是他的，你要明白，說白了，你們一樣窮，我們都一樣。」
「夠了！」
楚軒言拉起我受傷的手。很用力地吸了吸。
上課鈴響了。
「放學來我教室輔導。」
說完，他丟下我，揚長離去。
「情然。」桂文殤跑過來，「你還真要撿完嗎？」
我點點頭。
「那我幫忙吧。」
「不用。」
桂文殤呆呆地看著我。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所有的玫瑰全都拾回。有殘缺的花瓣，有踩傷的葉子。
看著嬌美的玫瑰落得如此下場，心里頭只有一個念頭，這流，氓楚軒言還真殘狠。
桂文殤擔憂地看著我，「情然，你打算怎麼辦啊？老師快來了。」
我看著懷中將我淹沒的玫瑰。「我拿回宿舍，你先去教室。」
「可是……」
桂文殤還想說什麼，但我已經走了。
將一堆殘缺的玫瑰放在宿舍，居然佔去了一大半角落。
反正已經遲到了，我干脆找來一個瓶子將幾朵好的玫瑰插上，放到窗前。
沒想到第一次收到玫瑰竟然是這個樣子。心中泛起五味瓶。
楚軒言摧，殘玫瑰，我拾玫瑰在廣德僅用幾分鐘就傳到每個人的耳中，每個人都說，楚軒言送玫瑰還真是與眾不同。就一個字，牛！
早上幾節課，我都在走神，也不知道胡思亂想什麼，反正筆記忘記做了。
最近真是很奇怪，上課總會走神，以前故意都不會。
但課後我只要溫習一下書本，應付那些作業是游刃有余。
中午，我去楚軒言的教室替他輔導英語。
他已經打飯上去了。
「你有錢？」
「搶小弟的。」
呃——
搶完別家的輪到搶自家的。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跟他吃過飯，他拿起我的雙手皺眉看了一會，「疼嗎？」
我搖頭，「一點小破皮而已。」
然後我們翻出高一英語書出來念單詞。
楚軒言比上次進步了，至少音標會念了，單詞也勉強會拼了。
這樣的速度跟科科近乎滿分的狀元趙明瑞相比，我不禁捏了一把汗。
拯救一頭豬，這擔子好重。
「不念了，累死了。」楚軒言將書本往旁邊一丟，少爺脾氣又上來了。
「才念一會。」
「我累了。」
「可是……」
「你真嗦！」他一把抱過我。
「楚軒言，你不是想戰勝他嗎？」
「你覺得我有機會嗎？」他有些自暴自棄。
「不為戰爭，就為你父母想想，不行嗎？」
楚軒言突然推開我，站到窗前抽煙，完全無視掛在牆上的校規。
015
「軒……」
劉瑤哭著出現在教室門口。
她能忍到現在算是奇跡了。
我突然想起跟楚軒言鬧別扭的那些天每天中午不是不是她陪著他？
心里酸酸的。
楚軒言冷漠地從窗前移回目光，淡淡地掃在劉瑤身上。
劉瑤虛弱道，「軒，那些話是假的對不對？」
楚軒言冷冷道，「劉瑤，你覺得我像會說假話的人麼？」
劉瑤癱瘓地靠著牆。
淚水滾出她的雙眼，「軒，別這樣殘忍。」
我突然有點看不下去，再怎麼樣，楚軒言這樣傷害一個人是他不對。
「劉瑤，以後我有你姐姐就夠了，你靠邊站吧。」楚軒言摟過我，霸道地宣布。
「姐姐……」劉瑤無力地看向我。
我瞥過臉，想要走開卻被楚軒言摟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