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沉默地咬緊嘴唇。
他粗魯地擦我的淚,「不說話代表默認了,算了,我死了你也不用守寡了,馬上就來找我知不知道?我不在天堂便在地域。」
「老大。」郭瑞喊。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我剛剛作了一個驚天動地的舉動,就在楚軒言說把命豁出去的時候,我做了——
興哥那張臉在眼前狂笑,「這麼說,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響起,是那首十面埋伏,似乎要為他們開戰作緊張的伴奏。
楚軒言把我拉到身後,他轉過身俯在我耳邊說道,「小情然,等會趁戰亂之際,你趕緊逃出去,別再回頭知道嗎?」
我的心跳得很厲害,這不像往常他吻我時的心跳,而是緊張害怕恐懼的心跳。
楚軒言,你為什麼叫我逃呢?你忘記剛剛說過的話了嗎?
楚軒言重重地吻了我一下,「md,老子還沒吻夠你呢,這麼快就要歸天了,老子怨啊。」
說完,他放開我,整個人沖在小弟們的面前,「殺啊!」
「殺啊!」
「殺啊!」
我仿佛听不到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只有那一聲聲「殺」異常刺耳。
雙方人手全都糾纏在一起,斧頭重重地砍下——
我無法想像他們平時開戰的狼狽慘樣,光是看眼前的刀斧亂砍整個人都要暈眩。
不能讓他們這樣下去!
我沖到音響前把音量全都關掉。
整個包廂仿佛在一瞬間安靜下來,大伙都停止手中的動作目不轉楮地看向我。
短短一分鐘內整個包廂里桌椅被砍得一片狼藉。
到處是血跡,嚇得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的聲音好顫抖,幾乎听不清,「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要來,你們都不清白,萬一被抓了……」
我不記得自己都說了什麼。只記得當時真的好害怕見到有人倒在我面前。
興哥第一個沖過來抓我的頭,「婊,子!」
他把我的頭重重地砸到音響上。
「小情然——」楚軒言沖過來踢興哥。
興哥吃痛地放開我。
楚軒言將我抱起來,緊緊地箍在懷里。
這時。警車的鳴笛聲響起——
呼——呼——
興哥一腳狠狠地踢向楚軒言,「媽的,走,下次找你們算賬!」
「興哥,你別逼急我,逼急了我把什麼都說出來,你自己掂量後果!」在興哥要跨出門的時候楚軒言大聲地威脅道。
「楚軒言,算你狠!」興哥的話讓我的心倏地一抽。
頭起了一個大大的包,楚軒言的手溫柔地撫模在上面,「楚軒言。你快走,警察由我來應付。」
楚軒言搖頭,雙眸異常的溫柔,性,感的雙唇輕輕地吻著我的額頭。「小傻瓜。」
「走啊。」我推開他。
028
「不走,」楚軒言痞痞地笑起來,「進了警局你拿錢去贖我。」
我雙眼一瞪,「我沒有錢。」
楚軒言壞壞地吻向我的眼楮,「嘿嘿,那就拿你去賣!」
「靠,老大。火燒**了你們還談情說愛!」郭瑞邊說邊拉我們,「你還真想去吃警局的爛飯啊。」
「靠,老子就想他們局長請我喝茶,可惜那廝太小氣。」楚軒言邊說邊把我往外拉。
鑒于他們都是流,氓級別,酒吧吃虧就吃虧一點。還安排我們躲過警察的追蹤安全出來,酒吧相關人員說一切損失他們自負,不僅如此他們還保證警方也會自己搞定。
真是得好好膜拜現代流,氓啊,啥人都怕他們。我忍不住邪惡地想,萬一某天楚軒言真的當上黑社會老大,那些人豈不是要給他端洗腳水?
楚軒言有幾個小弟被砍傷,都不算太嚴重,也沒見他們要去醫院包扎。
楚軒言把郭瑞拉到一邊,不一會兒郭瑞等人更離開了。
街上只剩下我跟他。
霓虹燈照亮街頭的每一個角落。
楚軒言突然雙手抱著我的腰,不走了。
回想,我應該還是生氣才對。
可是——
楚軒言往我耳朵里吹氣,「小情然,你剛剛什麼時候報警的?」
心一亂,「不知道,不小心亂按號碼了。」
「哦——」
一聲「哦」完之後我便被他狠狠地吻了一下。
我狠狠地咬向他。
楚軒言說有多無賴就有多無賴,「嘿嘿,不小心亂吻到了。」
一口氣堵在胸口,楚軒言你一天不氣我你不好受對吧?
楚軒言雙手挽過我的脖子,突然很認真地問,「小情然,萬一我剛剛真的死了,你怎麼辦?」
我不敢看這樣灼熱的目光外帶這麼認真的表情,那會讓我亂想,我一向是喜歡胡思亂想的人。
我抿緊嘴唇,「放心,我會找塊有土的地方把你埋了,不會讓你暴尸野外。」
楚軒言撫向我頭上的大包,笑了笑,「我知道了,小情然肯定會跟我同穴。」
我真想一口血噴出來。
「走啦。」楚軒言把我拽向一家藥店。
靠,這家伙該不會要打劫藥店吧?
眼前放映著楚軒言牛叉地摟著我沖里面拿出刀子架在老板脖子上,「把最好的創傷藥拿出來,否則老子一刀涌了你!」
呃——
毛骨悚然啊!
「小情然,你傻了!」楚軒言用力地捏著我的臉。
啊——啊——
楚軒言居然給錢給人家,不僅如此還恭敬地接過那瓶藥。
這不像他的風格啊?
貌似打劫比較像啊,等等,他去哪里要的錢?
嗚嗚,我懂了,這錢肯定是他搶來的,用搶來的我買藥,楚軒言你這不是月兌褲子放屁麼?直接搶藥多省事啊。
楚軒言考究地看了我一會,然後擰開瓶蓋把那瓶不知道是什麼藥倒在手掌。下一秒他的手掌便敷在我頭上的大包上,很用力地揉著,一點也不帶溫柔。
「痛啊。」我忍不住叫起來,這家伙嫌我不夠痛是吧?
楚軒言更是加大了力道。「還會痛啊,我以為你撞傻了呢,瞧你這一路發多少次呆啊?我警告你以後跟我在一起只能想著我,听見沒有?」
029
我心里叫那個憋屈啊,老大,我這一路不是想著你如何彪悍的打劫麼?還給你設置很威風的形象,像古代打劫的江洋大盜,外帶佩一把水果刀當寶劍,還要我怎麼樣啊?
我瞅著他,「不想會怎麼樣啊?」
那只敷在我頭上的手突然伸起來。舉到半空中——
不是吧?
要打?
暴力!!!
楚軒言邪惡一笑,「那我就打你!狠狠地打!」
膜拜的,還真被我猜中了,男生打女生最不要臉了!
「嘿嘿!」
半空中那只手重重地砸下來了——
「啊——」
肯定會很痛,我要先叫。這樣會好受一點。
然而我錯了——
那只手扣緊我的後腦穴,楚軒言霸道帶著粗魯地吻狂掃過來,如同惡霸欺壓良民。
他很快就攻城掠地,舌頭很得意地卷起我的,狠狠撕咬。
此人非我族類,他所謂的打就是——
他以前貌似說過。
我的記性怎麼會這麼不好呢?
楚軒言終于滿意地放開面紅耳赤的我,藥店老板失望的搖頭。很痛惜道,「現在的孩子啊——」
我突然就想到爸爸媽媽,要是他們知道我跟他們天天念在嘴邊十惡不赦的流,氓交往會不會從家里拿把菜刀追到廣德來砍我?
呃——
「以後發呆一次就狠狠打你一次。」楚軒言得意地笑起來。
我笑不出來。
經歷了剛才的事之後,我明白了,我好像已經離不開楚軒言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好煩。
楚軒言抱緊我。「小東西?你今天到底怎麼了?真是撞傻了?」
我搖頭,一路走來都靠著他,仿佛沒有他便要倒下去。
「回去上自習?」見我悶悶不樂,楚軒言提議。
我再度搖頭,現在自習課已經上一半了。回去估計也沒有什麼心思。
「那我帶你去玩?」
玩?貌似沒心情,我可不想又看到刀光血影。
「你到底要怎麼樣啊?」楚軒言拼命地搖著我的雙肩。
「我不知道。」
我伏在他的胸中哭。
這是我遇見他之後第一次真正發自內心難過的哭。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難過」這玩意兒竟然這麼痛。
「乖啦?到底怎麼了嘛?」楚軒言手忙腳亂為我擦淚,「我徹底跟興哥鬧翻了,想要干壞事也沒辦法了,你應該高興啊。」
我看向他,吸了吸鼻子,「你後悔了嗎?為了我?」
楚軒言高傲地抬眉,「靠,老子從來不知道後悔二字怎麼寫,你就為了這破事哭啊?」
「我挺害怕他最後那句話,總感覺他會報復你。」
楚軒言親吻著我的鼻子,「安啦,借他十個膽都不敢,除非他不想活了,今天真不關你的事,他看我早就不慣了,好啦,乖啦,小情然,給爺笑一個啦。」
我破涕為笑,從楚軒言嘴里說出這個「爺」字貌似很傷風景,「就你這個熊樣,還整天裝大爺。」
「怎樣?爺就裝,爺就要戲弄你,不給麼?」楚軒言邊說邊饒我癢癢,癢得我邊笑邊飄出淚水,後來一一全都被楚軒言吻去了。
親吻這玩意還真會上癮,要不然楚軒言就是接吻大王,要不然他怎麼一天要吻我好幾次呢?
030
難道說電視里狗血的愛情肥皂劇就這樣發生在我跟楚軒言身上?
瓊瑤阿姨愛得死去活來的燃燒愛情?
呃——
想得太多了吧,就楚軒言這種人如同一陣風,飄忽不定,沒有人能抓住他,目前他只是對我比較感興趣而已,自始自終他最為親密的話是,「想死我了。」
誰都會想著誰,仇人跟仇人之間也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