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言掏出紙巾替我擦掉嘴邊的髒物,「你有財麼?要說到劫色——」說到這里他停了一會,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貌似再過幾年,你這個樣子最多算小學生。」
侮辱我?
我狠狠地拽了他一腳——
「啊!」
楚軒言彎下腰,痛苦地捂著某個較隱,私的部位,「小情然,你——」
听他的聲音好像挺痛苦的,貌似我剛剛太生氣直接踢向——
呃——
「喂,楚軒言,你沒事吧?」我小心翼翼地問,不敢去抱他。
「斷了——」楚軒言痛苦地看著我。
啊?什麼什麼斷了?
難道是——不是吧?
全身被恐懼緊緊攫住,聲音抖到不能再抖。
「那……要不要去……醫……院?」
楚軒言氣若游絲道,「小情然,你你居然讓我斷子絕孫——」說完他眼一白,看似要摔倒。
斷子絕孫?
呃——
那一腳威力真的那麼猛麼?
我急得趕緊上前去抱住他。
「楚軒言,你沒事吧?」
楚軒言整個人椅在我身上,可憐兮兮道「小情然,以後沒人跟你睡覺了。」
瞧這人什麼思想啊?
真想狠狠再拽他一腳。
「你能走麼?我扶你上醫院,你撐著。」
「走不動了。」他整個人綿若綿花地癱在我身上,「小情然,你陪我的寶貝。」
呃——
全身起雞皮疙瘩。
下一秒——
我狠狠地拽了他兩腳!
「楚軒言,你去死,這麼下流的玩笑你居然也敢開!」
真是氣死我了,差一點就被這個流,氓給騙了!
「小情然,你還真謀害親夫啊!」
楚軒言跳著閃著,怨懟地看向我。
「我還真想讓你絕子絕孫!」說這話的時候我一腳又狠踢過去了——
但是沒有成功。楚軒言反握住我的腿,我單腳站立差點就摔倒。
「嘿嘿,幸好小情然沒練跆拳道,否則我真死定了。」
楚軒言把我拉到懷里。把我箍得很緊,「現在,還緊張嗎?」
「緊張?我緊個屁的張,我現在是生氣!」
吼完,我怔怔地看著他,他開這種玩笑是為了讓我解壓?
怒火突然就降下了,我隨口對他撒了個謊,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用心。
楚軒言溫柔地撫模著我的頭,「好啦,快吃早餐。要不然小籠包冷掉吃了會拉肚子。」
我將頭埋在他的胸口,久久都不肯抬起來。
037
這是我第一次在沒有刷牙的情況下吃早餐,用楚軒言的話說,刷什麼牙呢?要不要爺給你點漱口水?
我才不要呢,傻子都知道他所謂的漱口水是神馬。
楚軒言滿意地坐在一邊看我吃早餐。
天漸漸亮起來。霧氣也漸漸散了。
他握著我的手,「小情然,祝你拿冠軍。」
我用力地點點頭。
「我給你買了一袋零食,考完試餓了就吃。」
呃——
又去搶?
只是零食在哪?
「放在門衛處,等會車子開出去你叫他拿給你,我就不去送你了。」
楚軒言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憂郁,我不知道他為何不去送我。
「為什麼?」
楚軒言摟住我。「我不喜歡看見那家伙,一想他跟你坐同一輛車我就想殺人!」
原來軒爺是吃醋呢。
我靠著他,心里甜滋滋的。
「楚軒言,你在吃醋麼?」
「就憑他?」楚軒言臉一黑,死活都不肯承認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
「好啦,一考完試我就給你打電話。」
「嗯。」楚軒言重重地吻了我一下。「時間快到了,快回宿舍換衣服,記得拿零食。」
我站起來,想問他哪來的錢但又害怕鬧不愉快,跟他揮手之後迅速跑回宿舍。
宿舍的幾個腐女正起來洗臉刷牙。
「情然。你今天去比賽對吧?」凌安兒問。
「嗯。」
「情然就是命好,即使跟流,氓混一起還是被學校看中,看來我得努力抓功課。」吳美琳咬牙切齒。
「nnd,你昨晚居然夢到我男朋友,還對他yy了!」凌安兒給了她一腿,痛得吳美琳熬叫。
我快速換上衣服,方羽馨拿著電話在床頭發呆,不一會兒,她發出一聲高八度地吼叫,「tmd,老子早就想甩了你!」
踫——
手機被摔得粉碎性骨折,方羽馨哭了起來,「一大早打電話來說要跟我分手?」
我眉頭一皺,方羽馨也有今天嗎?不太可能吧,向來都是她甩別人的份啊。
「方羽馨,你怕他個屁?今晚找十幾人男生,讓他哭去!」
「就是,」吳美琳加入勸哭的行列,「為這種男生哭不值得,他這不是欺負我們女生嗎?方羽馨,我跟安兒幫你去玩弄他!」
看方羽馨哭得挺傷心的,不安慰一句好像感覺過意不去。我說,「方羽馨,說不定他只是說說而已,你先冷靜兩天再打電話去問他清楚。」
「你以為他是楚軒言啊!」方羽馨反吼我一聲,仿佛是我的錯般。
我乖乖地低下頭不說話。
凌安兒跟吳美琳七嘴八舌安慰方羽馨,方羽馨越哭越凶,因為要趕時間去操場集合,再加上剛剛方羽馨吼了我,我沒跟她們打招呼便走了。
校長對這次比賽很看重,特地吩咐學校用最好的車送我們去,並且還安排最好的司機。
我到操場的時候,趙明瑞已經在車里了,听說他自己開車去,校長不讓,我看他挺生氣的樣子,旁邊是高三班的師姐——高雨嘉。
「讓大家等了,抱歉。」大家都來齊了。就等我,心中很過意不去。
「沒事,你是班情然師妹吧?我是高雨嘉。」高雨嘉微笑著向我伸手。
我握住她的手,「久仰師姐的威名。」
038
高雨嘉笑笑。「我也久仰情然師妹。」
我上了車,坐在兩人中間,沒辦法,趙明瑞跟高雨嘉師姐都霸著窗口。
趙明瑞看向窗外,也不跟我打招呼,保持他生氣的貴氣模樣,好像全天下都欠著他似的。我看得出來他心情極度糟糕,再加上高雨嘉給我使了眼色,于是我便沒有理他而是跟高雨嘉談話,準確的說是她挑起的話題。
「師妹中考僅差一分。實在是令人佩服。」高雨嘉使終保持著一副高深莫測的彬彬有禮模樣。
我之所以知道她是因為她被廣德稱為「英語天才」,據說她的英語每年都拿一百分,只要有英語比賽,她都會給學校奪回榮譽,但她其他科水平一般般。據說學得很吃力,生怕不及格。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吧,在某一方面很突出。
我淡淡一笑,「師姐客氣了,你為每年為學校奪回榮譽才叫人佩服呢。」
高雨嘉微笑,謙虛道,「哪里。」
「同機麻煩停下車。我拿零食。」
我從門衛手中接過一袋沉甸甸的零食,里面有壓縮餅干、牛女乃和水果。
我眉頭一皺,楚軒言這家伙發什麼神經,竟然買這麼多零食?我能吃完嗎?再說了一考完試肯定得去吃飯,我又不愛吃零食。
想歸想,心里頭還是挺高興的。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給我買零食,而且都是最貴的牌子,這一袋起碼要花掉兩百多塊,一想到這里,我是那個肉疼啊。他又要變相地壓榨我了。
「拿這麼多零食?」趙明瑞鄙夷地看了那一袋零食。
高雨嘉想說什麼卻又止住了。
司機小王打趣道,「是楚軒言買的吧?」
我跟楚軒言的事早就傳遍大江南北,拜楚軒言所賜,連司機都知道我。
「切?他有錢麼?據我所知吃飯錢都是情然出的。」趙明瑞惡狠狠地說道。
我抿緊嘴唇,趙明瑞故意在大家面前讓我難堪,誰不想找個有錢的男朋友在別人面前炫耀?誰又想在人前丟臉?
我想我大概明白楚軒言跟趙明瑞之間的戰爭了,他們之前應該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估計是在「錢」的字眼上較真。
高雨嘉緊張地看向我,司機小王沒說話,專心開著車。
「這是他買的,他雖然很窮,但是買一袋零食的錢還是有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在眾人面前給楚軒言扳回一回面子,雖然他不在乎,但是,我在乎。
這零食是他買的,至于他的錢是怎麼來的,我真的不知道。
「怕是搶來的吧?那一貫是他們流,氓的作風。」趙明瑞又惡毒地說道,此刻他一點少爺的氣質都沒有,反而像個沒有教養的小混混。
我生氣了,「流,氓也有人格的,不是你們這些有錢少爺能隨便侮辱的。」
「大家今天是去參加比賽的,咱們談點比賽的吧,對于比賽你們有信心嗎?」高雨嘉看氣氛緊張,趕緊出來打圓場。
趙明瑞沉著臉,不理會高雨嘉,反而凶我,「人格?流,氓有人格嗎?說不定人家只是玩玩你,他有多少個女朋友你知道嗎?他住外面,每晚玩得多瘋你知道嗎?我勸你趁早抽身,否則有天有你哭的!」
039
我氣得渾身發顫,真想給趙明瑞甩一巴掌,但我克制住了。
我怒目圓瞪,語氣也變得異常凌厲,「趙明瑞,你別以為全天下就你了不起,是,你出身好,家里有錢,是廣德的寵兒,但是你要知道,別人也有人疼,雖然他不優秀而且可能還很壞,但是至少在這個世界上會有疼他的人。」
高雨嘉踫了我一下,給我使了個眼神,意思叫我不要挑戰趙明瑞。
但是怎麼可能?他侮辱我不要緊,但是他侮辱楚軒言,楚軒言那麼驕傲的人豈能讓別人侮辱?即便他真的有錯,也只能是由當事人說他,別人不能說他。
在我的潛意識里已經深深地捍衛著楚軒言。
「得,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懶得說你。」
趙明瑞將高貴的頭移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