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紫顏微微跺腳,著急之情,溢于言表,好像在說,「你干嘛出來啊?」
楚非心道,「我手機響了,想不被發現也難了!」
只听兩名搬運工放下桌子,道,「等會,我去接個電話。」
此時手機鈴聲尚未止息,那個搬運工走了出去,聲音越來越遠,只听見那人一按手機,操著方言對話道,「喂,……」
楚非這才明白,原來剛才的手機鈴聲不是自己發出來的,不由大為懊悔。
墨菲冷冷道,「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走,跟我回去見我妹妹。」
陳凡笑道,「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楚非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夏墨菲這麼處心積慮想把妹妹嫁給誰的,你小子艷福不淺啊!果然一表人才,雖然跟我還是有點距離,哈哈……」
顧翰、紫顏此時更無疑慮,知道此人正是楚非。
紫顏一陣忸怩,走近楚非,道,「你真的是楚非?」最後兩個字聲音極細,極低,不知道她問的是「楚非」,還是「除非」。雖然不管哪個,答案都是肯定的,但此時卻不能貿然回答,楚非索性不答,卻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紫顏一片歡欣,撅起嘴角道,「不管你是不是,我都當你是!」
陳凡見兩人言語曖昧,不由暗暗吃驚,對著墨菲道,「怎麼搞得,這個楚非也太會破壞市場了吧!連你這個弟妹也對他有意思?」
顧翰心中听到「弟妹」二字,不由一陣臉紅,卻又一陣悵惘。
紫顏見楚非點頭,又是一陣忸怩,輕聲道,「剛才你在桌子底下,都看見了?」
墨菲、陳凡當時坐在兩人對面,不解其意,心想,看見什麼了?
楚非本來無所畏懼,此時听紫顏如此一問,大感尷尬,閉口不答已然不成,徑自點頭更加不妥,當即模稜兩可、結結巴巴道,「你的裙子,很漂亮!」
紫顏本來已經紅頰如火,不論听他直認不諱也好,否認不答也罷,自己就是忍不住想要問個水落石出,沒想到楚非轉口夸贊自己衣衫好看,心中略帶喜色,卻已經把這句話當做對方默認了。
心下兩個疑團,一個是楚非到底是不是跟自己在網上聊天那人,另一個是楚非到底有沒有偷看自己。
兩個問題只是憋在心中良久,心里知道自己要的不是明確答復,只是想問而已,沒想到兩個回答,楚非都聰明地說得模稜兩可,在自己看來,好像都是肯定一般。
墨菲道,「走了走了,別磨磨唧唧了,再不走天都黑了!」
眾人一行,走出派出所,陳凡胸懷大暢,道,「有生之年我再也不想來派出所了。」
墨菲嬌笑一聲道,「是嗎,你的錢包剛才好像忘了拿哦!」
陳凡大吃一驚,一模口袋,果然鼓鼓的口袋現在空空蕩蕩,不禁道,「你知道我錢包沒拿為什麼不提醒我?」說著便要往回趕去。
紫顏輕輕一笑道,「陳老師,你的錢包是不是紫色的?」說話間,手中捏著一個錢包搖搖晃晃,臉上笑靨如花,甚為得意。
陳凡立馬搶了過去,紫顏隱約看出陳凡一陣心虛,道,「你這麼急著搶回去干嗎,你錢包里藏著菲菲的照片嗎?」
陳凡心神一亂,隨口應付道,「不在錢包里。」
紫顏裝作恍然大悟一般,道,「不在錢包里,那在哪里,手機里?」
陳凡像是被看出破綻戳中要害一般,口齒不清卻急忙辯駁道,「我手機里面放她照片干嘛,闢邪啊?」
此言一出,紫顏忍不住扭頭看了看楚非,想起楚非偷拍自己照片,竟然說是「殺毒」,心中一絲甜意。
墨菲一直無言,此時發話道,「喂,你嘴巴給我檢點一點啊,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顧翰、楚非兩人一路不語,心下甚是迷亂,只覺得前途甚是遙遠,而且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只不過一路上紫顏對楚非和顏悅色,對顧翰卻只是象征性地笑笑而已。
有一種微笑叫做表情,有另外一種微笑叫做心情。這句話在紫顏對待顧翰和楚非的態度上,展現得淋灕盡致。
楚非見顧翰的姐姐沒有為難自己,心下松了口氣,漸漸跟紫顏說說笑笑起來,突然想起一個笑話,一對小夫妻新婚之夜,急不可待的寬衣解帶,丈夫看到妻子的玉體,突然問了個問題︰奇怪,怎麼沒有馬賽克?
想到此處,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紫顏問他笑什麼,楚非也無所顧忌地把這個笑話講了出來。
紫顏也笑了起來,笑了兩聲,突然想起之前楚非偷窺自己的事情,不禁臉上一紅,扭頭走在旁邊。
墨菲怒喝道,「在我面前,不允許說這種無聊的混蛋笑話。」
眾人一行很快便即走到公寓樓下,郴郗知道顧翰今天回來,早早便在樓下迎接,楊梓左右無事,也隨之相伴,沒想到見到眾人從中,楚非也在其內,楊梓更是覺得天降之喜,郴郗雖然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也著實歡喜。
楚非見郴郗、楊梓兩個人只經過一夜,卻憔悴了不少,自己自作多情地以為兩人是為了自己一夜輾轉反側睡不著,卻不知道,昨晚墨菲跟郴郗聊完天之後,墨菲回房睡覺,郴郗卻躡手躡腳緊了楊梓的房間。
郴郗見楊梓蜷縮在被子里面,抽抽噎噎,大有憐憫之心,雖然自己也對楚非頗為一見傾心,不過時日不長,輕輕撫慰楊梓肩膀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跟你搶楚非的!」
楊梓從被子里探出腦袋,孩子一般問道,「真的?」
郴郗輕咬薄唇,似是在下決心一般,沉吟片刻道,「真的,騙你我是小狗!」
楊梓從她猶豫的這麼片刻時間已經察覺郴郗也對楚非頗為依戀,調笑一聲道,「滿大街都是流浪狗,到時候你食言了,我怎麼知道哪一條是你變的?」
郴郗知道她在開玩笑,不由被逗樂一笑,楊梓說完之後也是破涕為笑,兩人心照不宣,感覺彼此之間竟然有一種心意相通的感覺,四目相對,微微一笑。便即要好起來,兩人互訴心事,秉燭夜談,半夜墨菲起來上廁所,听見兩人在被窩里面竊竊私語,嘆道,「不是都說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嘛?」
第二天早上,墨菲再見到兩人的時候,發現兩人的確眼紅,八成是一夜聊天沒合眼。
此時楚非見到兩人攜手並肩站在一起,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紫顏一路蹦蹦跳跳,甚是歡快活潑,這時候看到兩個美女站在門口迎接,已經猜到一二,知道一個是楚非的前女友,一個是這個墨菲的妹妹,走到楚非跟前,神態甚是親密,如果不是墨菲在旁邊站著,便即要撲倒在楚非懷里一般,道,「楚非,你本來住的公寓也在這兒嗎?」
墨菲道,「反正來都來了,就在這里住下吧,現在一共七個人,楚非既然是我妹夫,那就跟我妹妹住在一起,顧翰、紫顏,你們兩就住陳老師那個套套間!」
顧翰略微不悅,道,「姐,我想跟你們住在一起。」
墨菲無奈道,「這兩個套間本來就連在一起,連陽台都是互相連通的,又不是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至于嘛?」
陳凡拍著顧翰肩頭,微微一笑道,「你姐是為了你好!」
顧翰被一語點醒,心中想到,這番安排,好讓自己和紫顏同處一室,心中又是一陣竊喜,道,「那就這樣吧,我沒意見!」
紫顏見到顧翰態度轉變,已知其意,心中頗為希望和楚非一起,卻又不便開口,好在兩個套間相距甚近。
楚非略微考慮,道,「我還回我原來住的地方去吧……」
還沒說完,楊梓插口道,「楚非,你不用回去了,瑜帆都給你把東西搬過來了,他說房租拖欠了三個月,不能再拖了。」
楚非吃驚道,「他也來了,在哪兒?」
郴郗道,「你說那個男的,他一把行李放下,就不見了。」
楚非無奈拿起手機,撥通瑜帆電話,半晌,那段有人說道,「喂,瑜帆在此,有何貴干?」
楚非不耐煩道,「是我,你小子搞什麼飛機,怎麼突然搬過來了?」
瑜帆道,「那有什麼辦法,我強力拒絕,也擋不住你兩個女朋友盛情邀約啊,哦,不對,現在應該是三個了吧?」
楚非看著紫顏睜著一雙妙目看著自己那副楚楚動人的樣子,不禁又氣又喜,沖著電話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在哪兒,怎麼不過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嘆息聲,道,「我心情不好,想找個地方靜一靜。」
楚非關切道,「心情不好,怎麼了?」
瑜帆道,「我朋友失戀了!」
雖然楚非知道此人愛開玩笑,但也知道此人對兄弟情義毫不含糊,肝膽相照,道,「那你好好安慰安慰你那個朋友吧,對了,你哪個朋友啊,我認識嗎?」
瑜帆突然哈哈大笑道,「我……女朋友!」
楚非驚訝道,「你又失戀了,那你還笑得這麼開心?」
瑜帆道,「減輕失戀傷痛,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展開一段新的戀情!我不像你,戀愛一次失敗一次,戀愛一次失敗一次,我是戀愛一次成功一次,戀愛一次成功一次!」
楚非皺著眉頭,一臉黑線道,「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嗎?」
瑜帆道,「我現在在酒吧,不跟你說了。本來公寓里面那個幾個女孩都不錯,不過朋友妻不可欺,兔子不吃窩邊草,掛了……」隨即「嘟嘟」兩聲,便即掛斷。
楚非無可奈何,卻又無從選擇,看著這座公寓,也甚為繁華,跟著眾人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