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著俏眼說瞎話 第二十六章佳人笑,多情反被無情擾

作者 ︰ 風肆銀凡

第二十六章佳人笑,多情反被無情擾

紫顏奔行一陣,走到湖邊,微風和和,楊柳依依,陽光照在水面上,水波粼粼,金蛇亂舞。

瑜帆呼喚自己的聲音漸漸減弱,再也听不到了,紫顏心中五味雜陳,只想大哭一場,才發現今天哭的場次太多了一點。對著湖面的倒影,偏偏卻又哭不出來了。

靜靜坐在草坪之上,眼觀風光,只見水碧天青,下意識想拿出自己的拍張照片傳到**上去,一模之下,才恍然發覺自己的手機早已經被自己摔得七零八落,估計喬布斯在天之靈看見了,正在兀自扼腕嘆息呢!

突然見到草叢里面??響動,微一察覺,只見一直全身雪白的小貓竄了出來,脖子上系了一個鈴鐺,嘴里叼著一塊巧克力,還連著包裝袋,在草坪上打著滾。

紫顏輕輕招呼,想把貓招過來,沒想到那只白貓瞥了一眼,卻甚是高傲,竟然絲毫不領情。

紫顏無計可施,突然想起來這麼長時間,又哭又鬧,肚子早就餓扁了,見一塊好好的德芙落在貓嘴里,甚是嫉妒,對那只貓做了個鬼臉,不再去理會。

誰知那只貓此時卻不請自來,和紫顏並排而坐,一只爪子熟練地扯開包裝紙,三口兩口便把巧克力送進肚中。

紫顏看這只貓憨態可掬,問道,「你吃巧克力這麼熟練,你經常吃啊?」

紫顏童心未泯,天真無邪,明明知道一只貓怎會開口與自己對答,卻還是問了出來,只盼小貓「喵」幾聲,便當做答復。

誰知那只貓小嘴一張,道,「是啊,你怎麼知道?」

紫顏大驚失色,還以為是自己幻覺,貓吐人言,實在匪夷所思,當即凝神,戰戰兢兢又問道,「你會說人話?」

「是啊,怎麼了?」

紫顏听得明明白白,這聲音是從身後發出來的,只見一塊大石頭後面一個黑色人影,頭上還頂著一棵盆栽。

紫顏輕輕撫弄那只貓柔順綿軟的後背,漫不經心道,「出來吧,不用躲了,都穿幫了。」

那人從石塊後面站起身來,把盆栽放在地上,抹了抹頭上沾到的泥土,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後面?」

紫顏表情無趣道,「你們家的貓會說人話啊,還有,你學林志玲一點也不像!……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那人道,「我听陳老師說的,他說你在公寓花園旁邊女廁所里,我沒敢進去,就在旁邊等著,果然……」

原來這人正是顧翰,陳凡故意胡謅說紫顏在公寓下面花園旁邊的女廁所里面,知道顧翰對這女孩情之所鐘,無可比擬,而且算準了顧翰膽小靦腆,肯定不敢進女廁所,這場打賭自己無論如何也輸不了,再而,退一萬步說,就算輸了,自己得了五百輸了三百,還能淨賺兩百,實在是筆不吃虧的買賣。賺錢尚且其次,自己竟然能賺到夏墨菲的錢,那才令人拍案叫絕呢!

不過紫顏真的在那間廁所,卻也是陳凡所始料未及的了。

顧翰剛要說看見瑜帆和紫顏兩個人從女廁所出來,驀地覺得此時難以出口,閉嘴不說。

見紫顏興味索然,便即跟那只貓一起坐在紫顏旁邊,不敢出一言以對。

紫顏兀自調戲那只貓,道,「看多了風景,覺得人不如風景好看,看多了阿貓阿狗,也不覺得人比貓貓狗狗好玩。」

紫顏本是隨口之言,顧翰卻是言者無心,听者有意,不由覺得眼前萬物復蘇的初夏景象,卻雜糅了幾分蕭瑟蒼涼。心想,「她既然如此討厭我,我還是走了吧,我還是走了吧……」但是他一見到紫顏,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不用紫顏再像對瑜帆那樣狠狠踩上一腳,也已經是寸步難行了。

紫顏看著風景,良久才緩緩轉過頭,看著那只貓兀自抓耳撓腮,像是脖子上的鈴鐺系得實在不舒服,不由想去解開,隨即想到自己的心結,卻又有誰來解?輕輕對那只貓嘆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我跟你一樣,我是沒辦法幫你解開的了!」

顧翰听到這句話,嘿嘿一笑道,「那我來解開吧!」

紫顏問道,「這貓是你家的?」

顧翰點點頭,手腳利利索索把鈴鐺解了開來,嬉皮笑臉一陣,掛在了自己脖子上,道,「這貓是我姐姐帶回來的,她說她生平只養了兩只寵物。」

紫顏猜測到,「一只是貓,另外一只應該是狗吧?」

顧翰道,「不是,另一只……是我。」

紫顏撲哧一笑道,「你是狗啊?」

顧翰見紫顏眼眶微紅,只盼讓她轉嗔為喜,此時見到紫顏臉上嫣然一片,頓時覺得紅顏一笑,無論讓自己做牛做馬,裝貓扮狗,什麼都值了。

顧翰一雙眼楮怔怔地看著紫顏,對紫顏的說話似乎渾不在意,只道,「你笑了!」

紫顏微微一怔,只覺得顧翰這一句平平淡淡,卻顯然是對自己情根深種,難以自拔,不由心下感動,且復略微歉然。

紫顏微微哽咽,道,「對不起,我……」

顧翰連忙道,「沒關系,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明白,我了解,我知道……別說出來,別說出來……」顧翰表情糾結,拼命想讓自己擺出高興的樣子,卻忍不住自傷自憐涌上心頭,難以克制,忙轉過臉去,良久。

紫顏納罕道,「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顧翰點了點頭,道,「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紫顏略一遲疑,點了點頭。

顧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布袋,笑逐顏開道,「你閉上眼楮,我給你看樣東西!」

紫顏很少見過顧翰這般故弄玄虛,心下好奇,閉上眼楮,過了好一會兒,不住催促問道,「好了嗎?」心中隱隱想到,「他不會讓我閉上眼楮然後親我吧,那該如何是好?」隨即輕咬薄唇,神色忸怩。

顧翰道,「好了,睜開吧!」

紫顏一見之下,驚喜交集,掩口輕呼,道,「你從哪里找來的,還能用嗎?」

顧翰緩緩說道,「我在花園走過來的時候,看見地上散落著好多碎片,不過保護殼質量比較好,里面東西被摔散了,還在沒碎,主板還是好的,拼湊了一下,勉強能用!」

紫顏實在難以置信被自己摔得七零八落的竟然破機重圓,點開之後一看,竟然連桌面壁紙都沒有變,不由欣喜萬分,調皮道,「要不是這里面有一張我的自拍桌面,我還真以為是你又買了一個呢!」

顧翰心有所思,輕聲回答道,「哪有,我還沒有買的錢呢!」

紫顏玩弄著手機,手模著貓背道,「就是,有錢買還送人,自己還用山寨手機,那人豈不是呆子嘛!」

顧翰微微苦笑,道,「你現在要去哪里,你是要離開公寓了嗎?」

紫顏小嘴一撅,道,「我大事未辦,怎麼能這麼快就離開啊!」

顧翰小心翼翼問道,「你還想去拆散他跟楊梓?」

紫顏輕輕一笑,隨即恨恨道,「我怎麼舍得拆散他們呢,我眼看他們戀愛、結婚、生子、婆媳不和、鬧小三、家庭暴力、鬧離婚、鬧復婚、再鬧離婚、兒子考不上大學……」

顧翰听著覺得不寒而栗,哼了一聲道,「你還是直接把他們倆拆散了算了!」

紫顏悶氣道,「你以為我不想啊,你看他們兩個現在如膠似漆得連電鋸都鋸不開,我有什麼辦法?」

顧翰抬頭望了一眼遠處藍天,平靜道,「那瑜帆呢?」

紫顏略顯詫異道,「瑜帆,他是誰啊?」

顧翰听了這話,臉上比紫顏的詫異更顯得詫異,道,「就是剛剛和你一起那個人啊,你不會到現在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吧?那你還……」顧翰在廁所外面暗中觀望,紫顏瑜帆兩人每一個表情都沒逃過他的雙眼,本想說,你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還跟人家這麼親熱,知道此言不雅,隨即縮口不言。

只不過紫顏已明其意,試探一般小心翼翼,問道,「你現在是不是也以為我是那種水性楊花……不要臉的女孩?」

顧翰木訥搖頭道,「不是!」雖然語音平淡,卻十分誠懇。

紫顏盯著顧翰一雙眼楮看去,顧翰未表明心中無愧,也靜靜地看著紫顏的雙眼,只覺一雙妙目,便如一泓清泉,自己忍不住便要陷溺其中一般。

紫顏也好像要把他整個人看穿一般,但也沒有從那雙坦誠、明亮的眼神中發現絲毫不安、作偽之處。

當下一陣坦然,落落大方拍了拍顧翰肩膀,精神一震,道,「好朋友,夠兄弟!」隨即罵道,「這個人也不是好東西,這筆賬也不能輕易算了!」

隨即站起身,往來時路走去,只是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在原地,顧翰本想跟隨同去,不過紫顏既然沒有出聲招呼,自己也不能厚著臉皮跟在後面。

看著自己誤打誤撞好像幫紫顏的悶氣略微舒緩,心中一陣豁達,又是一陣悵惘,紫顏臨走時候說得那句「好兄弟,夠朋友」,雖然輕描淡寫,但是這幾個字在自己心中每一個落點,都像是天外飛來的隕石撞擊一般,風雨大至,深坑凹陷,海水倒灌,波濤洶涌,久久不能平靜,喃喃自語道,「好兄弟,夠朋友!」

隨即輕聲一笑,像是自嘲一般,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個透明塑膠袋,里面裝著那部的殘骸,痴痴道,「我們倆,都被摔碎了。」一滴淚珠靜靜滾落,滴在那個隻果標志上面。

反思良久,只覺得楚非、瑜帆這幾個人都太不懂得珍惜,紫顏投懷送抱,卻拒之門外,自己千方百計想要討好紫顏,卻頗受冷遇。

自己又轉了一個念頭,莫非是自己對紫顏太喜歡,所以紫顏才瞧不起自己,他們對紫顏不理不睬,紫顏卻對他們死心塌地?

顧翰第三次轉念,心道,要讓紫顏喜歡上自己,自己就要放棄自己喜歡紫顏的念頭?

但如果自己並沒有喜歡紫顏的念頭,就算紫顏喜歡自己,那又有什麼用處?

一路想了下來,頓時覺得頭腦中七纏八繞、七葷八素,簡直是一團亂麻,糾結不清,看著那只貓一雙明亮的眼楮骨碌骨碌轉著,顧翰略微不屑道,「你看什麼,你知道我的心事嗎?」

那只貓喵了一聲道,「你的心事,我不知道還是有誰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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