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的人出去透風，有的人在交談著沒有注意到姜雲升的小動作。看著紙杯，盯著那蕩漾的水面，秦湘湘抿住了唇，唇有些干燥，喉嚨亦是這般。秦湘湘微微抬起眼眸，看著姜雲升那似笑非笑的面龐，心中涌出不悅，他喝過的瓶子里的水倒在她的杯子里，豈不是他們在間接接吻。
似乎是看出了秦湘湘的心思，姜雲升湊到秦湘湘耳畔邊，輕聲說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過了，還在乎這個嗎？」
不提及這事還好，提起這事秦湘湘就想起她來這兒的原因，她是為了躲他才來到這兒，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還是沒有躲開這塊牛皮糖。口渴難耐，也正如姜雲升所說那般，親吻他們也做過，床單也滾過，何必在意什麼。拿過了杯子，秦湘湘抿了一口。
「中午一起吃飯？」趁機，姜雲升又說道。
端著杯子，秦湘湘滿眼的歉意︰「抱歉，我和人約好了。」
住在一起的小姑娘在早上就說了，中午等她一起吃飯。
姜雲升眼里掠過一道深色，沒有說什麼。
上午的培訓課上完，秦湘湘刻意拉開了和姜雲升的距離，盡管抱著東西走的有些吃力，秦湘湘依舊沒有吱一聲。回到寢室，秦湘湘將東西放好，看見住一起的陽陽回來了。到了食堂，打飯的人已經排了長長的隊，陽陽拉住要去排隊的陽陽，說道︰「這兒對女生特別照顧的，我們可以到前面去。」
陽陽打了兩份，一份是給她男友的，至少秦湘湘認為是這樣的，陽陽管那個男人叫老公，老公這樣的稱呼在情侶間不是很常見的。只是後來在听見陽陽給家里打電話提及要孩子的事，才明白原來這個老公是貨真價實的。
昨晚的菜是牛肉丸子，現在的菜是大白菜，秦湘湘有些奇怪，在來之前，她是听說蒙古這兒天天吃牛羊肉，蔬菜很少的。听了秦湘湘的疑惑，陽陽和她的老公都笑了，陽陽告訴秦湘湘︰「日後你就知道了。」
後來秦湘湘發現，食堂的蔬菜也就是那幾種，白菜，豆角，只是時間長了，秦湘湘發現白菜就算咀嚼也是難以下咽，豆角是硬邦邦的，和牙齒摩擦時發出的聲音讓人心里打了一個寒顫。秦湘湘的師父王主任告訴秦湘湘，在這兒，也會吃上鱈魚，是純進口的，肉質口感很好。牛羊排有時也會供應，因為這兒的牛羊是吃草長大的，所以會比國內的味道醇正。只是，改善伙食不是經常可以遇到的。偶爾食堂會提供番茄炒蛋，每逢遇到這菜，秦湘湘會將總是吃一半倒一半的飯吃光。這是後話。
白菜扒了幾口，秦湘湘發現吃不下去了，陽陽也是這樣，倒是一旁的小伙子將飯菜吃得很干淨。
「那邊有湯，還有咖啡，你喝什麼？」陽陽看著在那打免費湯的人少了，起身問道。
「咖啡吧。」
只是，剛剛接了一碗咖啡，便看見姜雲升在王主任的陪同下向食堂門口走去。目光與姜雲升接觸，見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碗上，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秦湘湘頭一低，裝作沒有看見姜雲升。
咖啡的味道不是很濃，據陽陽說，食堂的咖啡肯定是這樣，就連早上的牛女乃都是這樣，味道很淡。如果想喝，可以去營地的小超市去買。
「用人民幣？」秦湘湘有些好奇。
陽陽笑著擺擺手︰「怎麼可能，是蒙圖。這邊每月會發生活費的，我們這個級別的，每月是8萬蒙圖，合人民幣，也就四百吧。你剛來，這月已經發過了，你要用的話，我先借你。」
說著，陽陽拿出兩張一萬的蒙圖遞給秦湘湘︰「這是兩萬蒙圖，不夠你再問我要。」
離月底還有十來天的樣子，要是不亂買什麼東西，錢應該夠用。而且，借人錢的話，總歸是要還的，秦湘湘最不喜歡欠人東西，上午借錢的話，恨不得下午就還了。
「差不多應該夠了。」
在現場的食堂有一個規定，那就是吃完飯後要把剩飯殘羹倒進指定的垃圾桶里，再將托盤、碗、盤子送到指定的窗口，方便食堂人員清理在食堂的出口處，會有專門發水果的人。不過水果種類很是單一，基本是隻果和橙子。
在秦湘湘前面的那個人拿了三個隻果，蒙古保安立刻將他攔下。
「一個。」
保安的中文有些生硬，意思卻是很明確，只準拿一個。到了秦湘湘時，保安卻是塞給了秦湘湘四個，同樣也是給了陽陽這麼多，只是陽陽的老公，還是只準拿一個。
出了食堂，陽陽告訴秦湘湘，這叫差別對待。因為物以稀為貴，女的在這邊因為少，所以享受的權利比較多。比如說，在食堂打飯可以不用排隊，水果可以多拿幾個這樣的。
秦湘湘有些感慨︰「要是上下班時間也優惠就好了。」
陽陽笑了︰「美死你，你們坐辦公室的還好，我們這些技術員，要跑現場的，遇到大干時，不加班就不錯了。」
「要加班？」秦湘湘有些吃驚。
「是我們啦，」陽陽解釋道，「技術員總是最累的，除了每天要扒圖紙，還要跑現場。做人事的，相對輕松一些，而且，還有王主任在，你也不會有太多的事。」
奧拓現場除了荒漠便是顏色、形狀一樣的材料房，秦湘湘初次來到這兒，有些迷向。下午地走去業主營地時，秦湘湘走出營地北門愣住了，放眼望去，一片荒蕪，地上黃撲撲的一片，天上，天藍藍，雲白白，只是這東西南北，秦湘湘真的分不清。
在那躊躇著，秦湘湘听見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迷路了？」
回頭看見姜雲升那帶著譏諷神色的面龐，秦湘湘握緊了手︰「誰迷路了，你才迷路了。」
因為是風季，時不時地會有強勁的風吹來又是一陣風吹過，卷起了地上的沙子，天空中灰蒙蒙的。秦湘湘抬手擋住了眼楮，放下手臂時，秦湘湘發現姜雲升已經不見了蹤影。驚慌的，秦湘湘四下看著，發現看走在前面的姜雲升，遂追了上去。
姜雲升沒有走多遠，若是在平時，也就是幾分鐘便追上了。但是秦湘湘現在穿的是勞保鞋，本身就很重，再加上鞋碼偏大、倉庫又只有36碼的，這鞋穿在腳上和一個大船無異，搖搖晃晃的。
秦湘湘可以體會到為了鍛煉長跑將沙袋綁在腿上練習的人了，她現在只覺得腳上的鞋子有著千斤重，每邁一步都是困難。盯著前面的那道身影，秦湘湘莫名的有些生氣，干脆也就不去追了，慢慢地在那晃悠著。
不知道是不是姜雲升可以放慢了腳步，低著頭慢慢走著的秦湘湘感到了什麼，抬首，看見姜雲升的身影清晰了，他抱著雙臂，嘴角噙著笑意看著秦湘湘。
「看，這不是追上來了。」待秦湘湘走至身邊，姜雲升說道，「只要我願意讓你追，你也願意追，就算速度慢一點，也還是會追上。所以，湘湘，我不明白，你還在顧及什麼。」
「我干什麼要追你？」秦湘湘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下巴昂起，盯著男人那幽深的眼眸，「我追你又沒有什麼好處。」
「湘湘，盡管我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可是你一直將我定位成一個遙不可及的人。所以，如果你真的這樣認為，我讓你追。如果你改變了這個想法，那麼，我們就交往吧。」
姜雲升的神色很認真，雙目直直地盯著秦湘湘，甚至連身子都是站得筆直，秦湘湘有些驚悚了，怎麼都到這兒了，他還是這般執著。
斟酌了一會，秦湘湘說道︰「你是一個好人。」
一听這話，姜雲升的連如同蒙古這四月的天氣一般，刮起了大風，臉上瞬時陰沉一片，眼里隱隱里有著小火苗在跳動，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手緊緊地拳在一起，指關節微微泛白，深邃的眼眸盯著面前這個小女人，姜雲升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語氣盡量平緩︰「秦湘湘，你到底想怎樣？」
不是沒有察覺到姜雲升的怒氣，只是秦湘湘也很苦惱，她想怎樣，她還想問姜雲升想怎樣。
「喂，你該不會知道我來這兒，故意追來的。」
沒有料及秦湘湘這樣問，姜雲升一愣，很快恢復常色說道︰「我追你來？秦湘湘，雖然是我在追求你，但是我還沒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是嗎？」秦湘湘松了一口氣，商務簽證只是在這邊停留一個月，等熬過這一個月，她也就自由，「姜雲升，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什麼，你真的不必為了所謂的職責娶我。婚姻不是責任，勉強在一起也會不好的。」
「我的能力怎樣？」
「什麼？」
秦湘湘詫異地看著姜雲升，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我們做的次數不多，你滿意嗎？」
意識到姜雲升說的是什麼，秦湘湘一副「你是流氓」的神情瞅著姜雲升。
「你要房，我有。車，我也有。你的性福，我也能保障。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