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湘有點做賊心虛,雖然那一日她溜出來沒有被人發現,陽陽也沒有問她什麼,只是秦湘湘心驚膽戰地度過幾日,生怕那一日的事情會被傳開,好在沒有人提及什麼,大家也似乎認定了姜雲升是秦湘湘的男友,有時看著他們的眼神會有幾分曖昧,有人看見秦湘湘戴在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打趣道︰「小秦,都名花有主了,怎麼你還戴在這。」
手指上戴的那枚銀戒指是秦湘湘一次逛街時看著喜歡買的,自從和歐景祖分手後,秦湘湘又找出了這枚戒指,戴在左手食指的意思是單身,如果不是戒指有些偏大,秦湘湘倒是打算將它作為尾戒。對于愛情,秦湘湘不敢報太大的希望,可以的話,她寧願一輩子不嫁,只是這個念頭她也只能想想,因為家里那關她肯定過不去。如果真的嫁人,秦湘湘覺得應該她與對方是通過相親認識,然後有了孩子,就那樣度過一生。只是姜雲升的出現打破了這一格局,他硬生生地擠進到她的生活當中。
QQ上吳霜的頭像亮了,秦湘湘敲了一個表情過去。很快那邊回復了。
湘湘︰吳霜,不好了,出大事了。
霜霜︰?
湘湘︰有人要追求我。
霜霜︰誰?
湘湘︰你見過的,就是姜雲升。
霜霜︰哦,終于下手了。怎麼樣,沒有被吃干抹淨?
湘湘︰(一個哭的表情)萬一奉子成婚腫麼破!
吳霜沒有回復信息,只是很快,語音提示響起,秦湘湘慌忙點了拒絕。
湘湘︰上班時間,不和你說了。
霜霜︰是你撲的他還是他壓倒的你!
秦湘湘不好意思回答,寫了又刪,刪了又寫,猶豫間,吳霜的專屬鈴聲又響起,一連幾條信息發了過來。
霜霜︰一定是他主動的吧。
霜霜︰就說了,我一定會喝道你們的喜酒。
秦湘湘手托著下巴,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屏幕,打了幾句話過去︰他要娶搜,我對他沒感覺怎麼辦,我有點不想和他交往。
這次吳霜沒有思考,很快就回復了,看樣子是有些生氣了。
霜霜︰什麼叫感覺,感覺能當飯吃嗎?一個男人得到女人的身子還要娶她,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被男人追有什麼不好,要是我,寧願嫁一個愛我的,也不要嫁一個我愛的,因為我愛的男人往往是會讓我哭泣的。還有,婚姻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還有孩子,現在你做的任何一個決定,將來都會由你的孩子買單。但是嫁一個在乎你的人,他會寬容你,包括疼愛你的孩子。但是,還有一點,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盯著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字,秦湘湘感到頭更疼了,她只是想問問吳霜該怎麼辦,怎麼被吳霜一說,反而成了她的不對,她應該接受姜雲升的追求在吳霜眼里才是正確的。
結束和吳霜的談話,秦湘湘起身燒了一壺水,回到座位上打開企業郵箱,看見里面有三郵件,其中兩封是垃圾郵件,一封是A市總公司發過來的,按照王主任曾經交代的,秦湘湘將附件打印下來,拿著準備找項目部的領導班子簽字。
剛剛走到項目經理辦公室的門口,秦湘湘听見里面傳來說話的聲音,抬手剛要敲門,秦湘湘忽然頓住了。
「姜總,總公司那邊近期要競一個標,你這個大腕賴在這兒,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那邊擅于談判的又不是我一個。」
「我還真的是不明白了,你要是喜歡那個小姑娘,何必要用這種方式接近她。姜叔叔在政府部門工作,你的家庭條件並不差。你這個工程部經理想要潛規則一個小職員還不容易嗎?」
「呵,那樣沒意思。」
秦湘湘舉起的手慢慢放下,心里涌出復雜的感覺。緊緊地抱住懷里的文件,秦湘湘盯著那扇門,忽然間听見有人喊道。
「秦湘湘,你是找劉經理,他在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拉開,秦湘湘抬首,看見站在門口的姜雲升,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之色,慢慢地恢復平靜,深邃的眼眸落在秦湘湘身上,看見她眼里呆滯不可思議的目光,姜雲升的眉頭又是一緊。忽然間,秦湘湘頭一偏,躲閃過姜雲升的注視,走進辦公室,將手里的文件遞給劉經理。
出去時,姜雲升依舊站在門口,見秦湘湘頭低著不願意見他,姜雲升微微蹙眉,伸手拉住了秦湘湘,卻是被秦湘湘使勁甩開。秦湘湘的聲音很輕,有些冰冷︰「姜先生,你擋著我的路了。」
看著明顯是在生氣的秦湘湘,姜雲升不知道剛剛的話她听到了多少,但是可以肯定,秦湘湘是听到了他與劉經理的對話才會像現在這樣。只是礙于有人,姜雲升沒有再做出什麼,只是壓低了聲音,用兩個人才能听見的聲音說道︰「下班時等我,我會給你解釋。」
秦湘湘沒有吱聲,推開了姜雲升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她不知道自己在氣惱什麼,只是忽然間得到這麼多信息,心中忽然間涌出復雜的感覺,或許她本就不堅定,這樣給了她一個離開的借口。
在位置上坐下沒幾分鐘,秦湘湘覺得肚子有些隱隱的疼,下面濕漉漉的,這種感覺,秦湘湘慌慌張張地跑去了衛生間,看著小內內上的那一抹紅色,如釋重負的,秦湘湘松了一口氣。有姨媽來疼愛,雖然會痛苦三天,但是卻是像吃了一顆定心丸。安全了,就算分手也可以理直氣壯。
秦湘湘再次回到辦公室時,神色已經好了很多。姜雲升沒有回來,秦湘湘也懶得去管,至于姜雲升之前說的讓她下班等他,她會等他才怪。模了模隱隱有些疼痛的小肚子,秦湘湘打電話和在現場的師經理說了下,請了假,收拾下東西,準備回寢室。只是車子被師經理開走了,好在秦湘湘負責開車票。
翻出車票單子,秦湘湘填好,拿著單子走到外面,看了看,綠色的大巴車停在那兒。找到了司機,秦湘湘將單子給了他,指了指營地的方向,用簡單的英語說著︰「CCCAMP。」
回到寢室,秦湘湘泡了一杯紅糖水,灌了熱水袋,躺在了床上。拿著手機看了一會小說,秦湘湘調了靜音,將手機撂到一邊,決定,睡覺。
陽陽中午加班沒有回來,下午七點多,陽陽回來時,秦湘湘依舊沒有起來。
「啪」的,陽陽打開了燈,看見睡在床上的秦湘湘,不禁有些詫異︰「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燈光有些刺眼,秦湘湘抬手擋在眼楮上,咕噥著︰「請假了,不舒服。」
「吃了嗎?」
「還沒有,沒什麼胃口。」
食堂規定,飯菜不可以帶出來,陽陽雖然還沒有吃飯,但是幫著秦湘湘打飯顯然是不太可能︰「要我幫你帶一包泡面回來嗎?」
秦湘湘想了想,點點頭︰「要那種拌面,韓國的。」
營地里的小商店里,泡面和老干媽、咸菜一樣是暢銷貨,拿著加班票可以去食堂打飯菜出來,但是大部分情況下,方便面是現場加班的工人所必須的。商店里主要賣的是康師傅、今麥郎、辛拉面,還有叫不出名字的蒙古本地泡面,再有就是為數不多的韓國拌面。那面是什麼牌子,秦湘湘不知道,只是知道那面很有勁道,里面的醬味道也很好,只可惜這玩意和酸女乃一樣經常斷貨。
「要是沒有的話,隨便買吧。最好不要辛拉面。」秦湘湘又補充道,實在是因為辛拉面里面只有一包粉,不夠味。
陽陽的男人來喊陽陽吃飯去了,秦湘湘反倒是睡不著了,躊躇了一會,這才拿起手機,看見手機幾乎要被打爆了,號碼都是同一個,明顯的,秦湘湘知道這人是誰,但是秦湘湘並不想理會。一條條地刪除信息,秦湘湘忽然間發現有一條短信是國內號碼發過來的,秦湘湘有些好奇地想要打開,忽然間,手機又來電了,想也沒有想的,秦湘湘掛斷了電話,慌忙間,連同那條短信一並刪除了。
盯著手機,秦湘湘有些懊惱,不接電話可以說自己沒听見,可是這掛斷了,怎麼解釋?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秦湘湘听見寢室的窗戶被敲響,夾雜著男人的低吼聲︰「秦湘湘,出來!」
頭埋進了被子里,秦湘湘想裝作沒有听見。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吵吵嚷嚷的,似乎姜雲升和什麼人吵了起來。
陽陽回來了,一進來就說道︰「那個姜雲升,怎麼和營地管理員吵起來了,還鬧得很厲害。」
秦湘湘縮在被子里沒有動彈。
「不知道和營地管理員發生沖突會怎樣,那還是業主方的。湘湘,王主任不是還沒回來,這些事要你來調解吧。」
正說著,秦湘湘的手機又亮了,是業主方主管營地的胡三幅打來電話。電話里,胡三幅語氣很凶,嚷嚷著讓秦湘湘立刻來他的辦公室。
王主任臨走前交代過秦湘湘,就算本身沒有錯,要是被業主質問了,需要放低姿態,哪怕是本身有理,也不要和業主頂嘴,要放低姿態,好言好語。那一次的出關事件,王主任之後在電話里又是這樣交代了秦湘湘一番,寧可事後沒人時發脾氣,也不要在業主面前亂發火,小不忍則亂大謀。
因為這番交代,秦湘湘雖然不願意去管姜雲升的事,但是姜雲升畢竟屬于華野的,他要是出了事情,責任還得由華野來承擔。王主任休假,人事由秦湘湘負責,這個重擔她不得不擔起。
待到秦湘湘敢去CIS辦公室,卻是發現姜雲升和營地主管胡三幅聊得正開心,看見秦湘湘進來,胡三幅起身,滿臉春風︰「小秦,你來了,你們好好談談,兩口子有什麼事說不開。」
揮揮手,胡三幅離開,將空間留給了姜雲升和秦湘湘。
秦湘湘深呼吸一口氣,看也沒看姜雲升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秦湘湘。」坐在沙發上,姜雲升眼眸緊緊地逼視著秦湘湘,「既然來了,是不是說明你還是在乎我。」
秦湘湘站定在那兒,嘴角向上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慢聲說道︰「不是因為在乎,而是因為這是我的工作。姜先生,既然你沒事了,那我走了。」
急匆匆地秦湘湘走向門邊,想要打開門出去,在這里面多呆一秒,她便會覺得窒息。
手只是剛剛踫觸到門把手,忽然間手被一大手覆蓋住,男人的呼吸在耳邊吹拂,話語聲在耳邊響起︰「湘湘,你究竟在別扭什麼。我還是我,你在意什麼。」
秦湘湘看著男人那骨節分明的大手,被他握住,他手上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到她的上,身子忽然燥熱起來,甩開了男人的手,秦湘湘捂住了胸口,心跳又在加速。咬了下唇,秦湘湘想要說什麼,忽然間身子被姜雲升翻過來,抵在門上。
秦湘湘眼楮四處亂看著,最後垂下,不想去看姜雲升,聲音很輕︰「姜雲升,你還想干什麼?」
雙手撐在秦湘湘身子的兩側,姜雲升慢慢俯子與秦湘湘平視︰「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你想干什麼?」
「姜雲升,如果玩弄我讓你很開心,現在是不是應該松手了。」
姜雲升蹙眉︰「什麼時候我玩弄你了?」
「姜雲升,你騙了我,而我答應和你在一起的條件是,你不會騙我。所以,對不起,我們就這樣吧,好聚好散。」
姜雲升抵在門上的手慢慢拳起,手背上青筋暴露,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眼里慢慢浮現一層薄冰,如深海一般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秦湘湘︰「你要生氣耍脾氣,我可以忍受。但是,不要動不動就把分手說出來。別忘了,你答應過,會嫁給我的。」
「嫁你?」秦湘湘眼眸垂下,長長的睫毛在下眼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唇角的譏諷之色越來越濃,自嘲地說道,「你真的想娶我?你真的喜歡我?如果那樣,為什麼你要隱瞞你的身份?姜總,堂堂的姜總為了我這樣一個小職員,真是費了不少心事。該不會,我進這家公司都是你在暗中指使?」
沒有否認,姜雲升頷首︰「你進這家公司,我承認有我的意思,你以為憑你一個人真能找到什麼像樣的工作?我隱瞞我的身份,因為我知道,一旦你知道,你會拒絕這份工作。」
姜雲升說的也在理,只是秦湘湘心里還是抵觸,滿心滿肺的都是怒火。心一橫,膽子也就大了,猛的抬起頭,毫不畏懼地瞪著姜雲升,一字一句地說著︰「姜雲升,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開始過,說白了,不過是伴,如果以後我遇到一個好男人,如果他真的喜歡我,他不會在意我的過去。」
說這話時,秦湘湘也沒有多大的自信,只是為了擺月兌姜雲升,秦湘湘故意做出一副隨性的樣子。
目光與姜雲升交匯,秦湘湘在姜雲升眼里發現了一絲黯淡之色,他似乎有些傷心。見姜雲升這樣,秦湘湘心里忽然間也難受起來。
姜雲升似乎放棄了一般,苦澀的一笑,松開了對秦湘湘的桎梏,轉過身背對著秦湘湘站著︰「原來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秦湘湘,我是真心想要娶你。你回去冷靜幾天。」
生怕姜雲升會改變主意,秦湘湘拉開門,急匆匆地離開。
姜雲升遵守了承諾,未來幾天沒有再和秦湘湘有過多交集,在一個辦公室里也沒有主動找過秦湘湘說過話,只是目光會一直落在秦湘湘身上,不管她在意還是沒有在意。下班時,也總是會站在離秦湘湘幾步遠的地方,不與她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她。
秦湘湘以為時間久了,姜雲升會放棄這無聊的把戲,只是直到王主任從國內休假回來,姜雲升還是一直采取這默不作聲的措施。
王主任到底是做人事的,擅于察言觀色,很快就發現了姜雲升和秦湘湘之間的不對勁。自然王主任不會找秦湘湘了解情況,從姜雲升那邊了解到了大致情況後,王主任也覺得有些棘手。按理說,男方條件要是好,女孩子會比較開心才對,秦湘湘這般,只能解鈴還須系鈴人。姜雲升的簽證有效期就快到了,王主任許諾會做做秦湘湘的工作。
只是秦湘湘認定了姜雲升騙了她,故意戲弄她,每次說到這方面的事,總是會繞開。事情一直拖到姜雲升離開,秦湘湘安靜了三個月,心里也慢慢恢復了平靜。
九月份,秦湘湘從總公司那拿到近期要來蒙古視察的領導的名單,忽然間,秦湘湘瞪大了眼楮,看著表格上的那名字,姜雲升。
秦湘湘抓狂了,抓住了頭發,使勁拽著,拉扯著頭皮有些疼,秦湘湘沒有想到,姜雲升竟然又來了,他又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