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兄妹 九十七

作者 ︰ 心飛Canada

六十

夜深沉,夏日特有的暑氣還殘留在空氣中,隨著風迎面吹來,一種黏膩的感覺,昏黃的燈光打在路上,給人更難受的感覺,如果現在能吹來一陣涼風,一定會很舒服。

悶熱的天氣,讓路上的車輛也變得慵懶,慢慢龜行著,失去了往日的囂張氣焰,再看看兩邊偶爾走過的行人,一排悠閑自在模樣,只是無法掃去這余熱的悶氣。

藍藍就坐在出租車上看著窗外的夜景,無悲無喜,自己之于他們就像他們之于自己,都是看風景的人,自己也被別人當成風景再看,至于這風景的好壞又有誰去理會,只要它能排解心中一時的郁悶就夠了。

洛子荀沒有打擾藍藍,藍藍偶爾喜歡這樣發呆,這時的藍藍總是安靜得彷如不存在一般,讓人抓無可抓,只是現在,洛子荀只想看著這樣的藍藍,不能抓但他可以踫觸。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一絲涼意傳過來,很舒服。記憶里,藍藍的手似乎一直涼涼的,很少時候是有暖意的,在夏天還好,在冬天就難辦了,必須整天的放在口袋里捂住,不然很容易凍傷的,但藍藍將自己的手保護的很好,至今沒有凍傷的痕跡,這也說明,藍藍的手只有他像這樣握過,他希望能這樣一直握下去,在冬天幫她取暖,在夏天,就讓她幫自己降溫。

正當兩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一陣和緩的鈴聲響起,藍藍和洛子荀都被拉回思緒,才發現鈴聲是從洛子荀那里傳出來的。洛子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皺了下眉頭就掛斷了,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整個過程中,洛子荀都沒有舍得放開藍藍的手。

藍藍見洛子荀似乎並不想接到這個電話,沒有多問,只是反握住他的手,洛子荀感應到藍藍的心意,對她笑笑,說︰「沒事,同學的,可能又沒帶錢就跑去喝酒,打電話來讓我送錢去,他經常干這種事,我沒接他會打給別人的。」

藍藍依然沒說話,她有些累,將頭靠在洛子荀的肩上,洛子荀用下巴蹭蹭她的頭,輕聲說︰「累了就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不想睡,就這樣靠一會兒就好。」藍藍亦輕聲回道。

「你呀……」洛子荀有些無奈而寵溺的說道,手從她身後擁住她,讓她靠得能舒服一點。

「子荀,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十歲以前,我一直以為我有愛我的爸爸媽媽,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媽媽。我每天都很快樂,因為爸爸媽媽總是花很多時間陪我玩、陪我瘋,雖然我們能去的地方並不多,但海邊也有很多好玩的,每次我都會在沙灘上堆沙堡,爸爸會坐在旁邊吹口風琴,媽媽就會偎在他身邊,他們一起看著我完成那一件件浩大的工程,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快樂下去。」藍藍輕輕回憶著以前的每一天,臉上是安靜的,洛子荀想她已經釋懷了,他靜靜听著,沒有打斷她,藍藍繼續說著︰「可是,十歲那年,有一天我跟我唯一的玩伴起了爭執,想找爸爸媽媽幫忙,無意中卻听見爸爸媽媽的對話,于是我知道爸爸媽媽並不是我想的那樣,他們並沒有結婚,卻在一起生下了我,媽媽不是爸爸合法的妻子,她是第三者。那時,我的認知里,對于第三者的理解都來自電視,所以我無法接受這樣的媽媽,無法接受爸爸媽媽的關系,我覺得自己是他們的幫凶,是媽媽破壞別人家庭的幫凶,而我們以前的快樂都是偷來的,是用被人的快樂換來的,這一切都是假的,是不屬于我們的。你能理解我當時的感受嗎?當時我只有十歲,根本不能接受如此大的心理沖擊,于是我不顧一切的跑了出去,我知道媽媽就在後面,爸爸當時已經生了很嚴重的病,還躺在床上,所以我知道爸爸不會追出來,只要我躲起來媽媽一個人肯定不會找到我的,我躲在了一塊大石頭後面,或許真的天意如此,媽媽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我。等到天完全黑了,確定不會附近有人後,我跑走了,沒有目的的一路往前跑,最後不知道跑到哪里,站在海邊看著翻滾的海浪,突然就萌生了死的念頭,這個念頭就驅使著我向海里走去,我不知道我是幸還是不幸,就在我快被海水淹沒時,在海邊玩耍的哥哥和文文發現了我,哥哥救起了我,然後和文文將我帶回家,媽媽和爸爸剛開始並不想收留我,他們真的很善良,擔心我家人擔心著急,想送我回去,可我什麼也沒說,他們只好等,卻一直沒有消息,最後只好收留了我做他們的女兒。我一直無法原諒媽媽,直到遇見你,讓我懂得什麼事愛,也懂得真的愛上一個人後,就想要和他一輩子在一起,才明白媽媽當時的選擇並沒有錯,她只是在跟著自己的心走而已,我不應該怪她,因為我是她的女兒,她給了我生命,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是我的媽媽,那個一直愛我的媽媽。」

洛子荀靜靜听藍藍將那段他不知道的過去說出,雖然他的家庭不曾像藍藍那樣溫馨幸福,他無法完全理解十歲的藍藍知道自己的媽媽時第三者時的心情,但是他能理解那種絕望,就像當初他知道爸爸媽媽的婚姻是沒有愛時是一樣的,他的出生並不被爸爸所期待。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洛子荀輕聲安慰,緊緊握住藍藍的手將自己的力量借給她,藍藍感受著洛子荀手上傳來的溫度,喃喃︰「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作者有話說︰呃,別說我嗦,我就是一嗦的大媽,不過都別急,這卷馬上就結束了,藍藍跟洛子荀到底會怎樣,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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