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兄妹 一百零六

作者 ︰ 心飛Canada

(二)

當文彬第一次主動來找我時,心里不是沒有欣喜的,雖然他來找我只是讓我幫他一個忙,假裝他的女朋友瞞過他媽媽,讓他媽媽安心,心里不是沒有失落的,但是還是很高興,因為在他需要幫助時,他能找自己幫忙,說明他心里並不是完全沒有我,這樣就足夠了。

那天見過鄭爸爸鄭媽媽,他送我回家的路上,伽伽的話讓我明白,我不應該就這樣下去,難抑心中的情感,忐忑的還是問出口︰「文彬,為什麼不試著接受我?」我想讓他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走進他心里的機會。

他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沉默著,只是這沉默對我卻如酷刑般難熬,很怕他說出讓我絕望的話,就在我快要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時,他說讓他想想。想想?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他沒有直接拒絕我,說明我還是有希望的,有希望就好,只要有希望,等他接受我的那一天就有可能。

只是,我沒想到這一等就是這麼多年,當听到伽伽出車禍的那一刻,心里不知是什麼感覺,只是壓抑,難受的壓抑,看著文彬慌亂的跑去醫院時,心里也跟著慌亂起來,我承認作為情敵,我希望伽伽不再出現在文彬的世界,但是作為朋友,那份罪惡被慌亂代替,還有擔憂,我並不希望伽伽以這樣的方式消失,我只希望她能從文彬的心里走出去而已,只是結果,讓我心里更添一份罪惡。

趕到醫院時,伽伽還在做手術,洛子荀和伽伽的媽媽呆呆的等在手術室外,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士,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文彬看見洛子荀,就沖上去拉住他的衣領,恨恨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每次藍藍跟你在一起都會發生意外?你到底對藍藍做了什麼!」文彬眼楮發了紅,憤怒的質問著洛子荀,洛子荀卻如泄氣的皮球般,任文彬這樣拽著,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是啊,為什麼每次我跟她在一起都會發生意外?為什麼?為什麼我要認識她!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她是我的妹妹!」

文彬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仍是拽著他︰「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藍藍怎麼會是你的妹妹?」

我也被弄糊涂了,洛子荀怎麼突然變成伽伽的哥哥了?他們明明是相愛的戀人,怎麼會變成兄妹?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不等洛子荀再說什麼,旁邊那個面無表情的女士走過來,看著文彬冷冷的說︰「就是你听見的那樣,子荀跟藍藍是兄妹,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文彬完全無法反應,愣愣的放開洛子荀,看向那位女士,「怎麼可能,我才是藍藍的哥哥,洛子荀怎麼可能是藍藍的哥哥,他們明明是相愛的呀!」

那位女士看著一臉不置信的文彬,沒再解釋,只是說道︰「他們就是兄妹,藍藍她姓洛!」

文彬這才似乎反應過來,似乎想起了什麼,喃喃說道︰「是啊,藍藍在來我家以前是姓洛,是她親口說的。」文彬說著突然笑了,「呵呵,真實可笑,到最後,原來你才是她的哥哥,你才是她的親哥哥,我只是他名義上的哥哥罷了。」

我被這突然得知的消息驚得說不話,轉了一圈,最後,伽伽和洛子荀居然是兄妹,伽伽千躲萬避的最後還是無法躲避,她還是喜歡上了自己的哥哥,還是親哥哥,那伽伽會出車禍……原來是這樣,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在心里替伽伽感到悲傷,明明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遇到這樣無法接受的事情,她如何受得了?

在手術室外等了幾個小時,鄭爸爸鄭媽媽也陸續趕過來了,還有慧敏阿姨,雖然大家都有千萬個疑問,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問,只是靜靜的等在手術室外。

那個刺目的紅色燈熄滅的那一刻,大家不約而同的沖向走出來的醫生,醫生摘下口罩,看著都是一臉憂色的我們,吐一口氣才說道︰「手術很成功,得虧送來得及時,只是還沒有月兌離危險期,要再觀察一天一夜,如果明天晚上沒有想過來……看她的造化吧。」說完留下仍是擔憂不已的大家走了。

伽伽被安置在加護病房里,大家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很有默契的都選擇留了下來。

一天一夜,大家都在煎熬中度過,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心里的煎熬也一分一秒的加重,每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听著醫院里一起發出的冰冷的聲音。

坐在同樣冰冷的椅子上,頭腦里閃現著同伽伽相處的僅存的幾個畫面,心里鈍鈍的痛。不知過了多久,只感覺手腳都麻木了,突然幾個醫生涌向病房,在病房里檢查討論了半個多小時,他們才走出來,臉上帶著輕松的笑說道︰「病人已經月兌離危險期,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听到這個消息,大家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松懈下來,鄭媽媽和亦涵阿姨癱坐在椅子上,其余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氣,只是洛子荀神情還是呆呆的,看著他這樣,只能默默祈禱,他和藍藍都好好的。

伽伽醒後,看了一眼大家,半天才清醒過來,只是她直直的看著大家,什麼話也不說,鄭爸爸鄭媽媽和亦涵阿姨還有文彬都輕輕跟她說這話,問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可是伽伽仍是一句話也不說,沉默了很久,鄭媽媽著急得再次哭出來,伽伽才啞著嗓子低低的說︰「我不想再看見你們,走!」

鄭媽媽和亦涵還想再說什麼,伽伽卻再次閉上了眼,鄭爸爸和慧敏阿姨見伽伽這樣,只好將她們拉出病房,大家也跟著出去了。

本以為總算可以松一口氣時,卻突然听見一個更加震撼的消息︰藍藍給洛子荀留下一封信失蹤了。

大家听到這個消息,發動警察局的人幫忙尋找,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找了一天一夜,最後在海邊發現了伽伽的一個手鏈,洛子荀看著那個手鏈無聲的看著海面,警察沒多說什麼,下海找人,可是找了兩天兩夜,什麼也找不到,當警察不得不放棄尋找,宣布伽伽死亡的消息時,我只能看著海面默默流淚,心里只覺哀傷。亦涵阿姨終于不支昏倒了,鄭媽媽癱坐在沙灘上哭得痛徹心扉,文彬也看著海面無聲的流下淚來,嘴里喃喃︰「藍藍,你怎麼那麼傻,沒想到最後,你還是選擇這樣的方式離開,藍藍……」

很快,伽伽的葬禮如期舉行,葬禮上,亦涵阿姨哭得撕心裂肺,慧敏阿姨和一個中年男子不斷的安慰著她,另外一個不認識的高大俊逸的年輕男子輕輕擁住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亦涵阿姨的情緒才算穩定下來一點。

葬禮結束時,亦涵阿姨被慧敏阿姨和剛才那個中年男子將她帶走,而那個年輕的男子在伽伽的墓前站了一會兒,說︰「藍藍,一切都結束了,伽伽,我不會再離開你的。」說完,毫不留戀的瀟灑走了,臉上沒一絲表情。

突然,心里有一絲輕松,毫無緣由的。

這件事就這樣匆匆結束了,有時候回想起來,都感覺是一場夢,只是每次去給伽伽掃墓時,看著墓碑上伽伽的笑顏,才會真切的感覺,伽伽真的在我的記憶里存在過,只是卻又匆匆的離開,留給我們無聲的遺憾,還有傷痛。

伽伽走後,亦涵阿姨和慧敏阿姨不知道去哪里了,似乎離開了這個城市,洛子荀也離開了這個城市,听說去美國留學了,這個世界似乎一下子安靜了很多。

文文跟文彬終于在一個學校了,我不知道文文在伽伽走後是怎樣的心情,雖然兩人一直關系不好,但畢竟姐妹一場,我想她應該會傷心一陣子吧。只是,我漸漸的感覺到,文文對我的敵意越來越深,每次我去找文彬,文文都會跑出來攔在我們面前,有時還會直接將文彬拉走,不讓我們有一刻單獨相處的機會,有時我都會覺得好笑,她真的沒必要這樣。

伽伽走後,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但是文彬卻明顯的更加沉默了,也漸漸變得成熟了。我知道文彬現在早已忘記要給我答案的事情,我也沒再提這件事,只是希望能做他的朋友,哪怕普通朋友也好,所以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失去他,只想這樣一直站在他的身後,偶爾回過頭能看見我就好,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看見我,看見一直站在他身後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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