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飽含恨意的話一出口,大家都覺得一股寒意襲來。就連林公子也嚇了一跳,隨即他覺得懷內女人軀體綿軟依舊,他探入她衣內的手觸處也是滑膩溫熱,沒有一點異常之處。
「公子爺還能被你一句話就嚇死?」林公子笑聲不絕,手上更加了把勁兒用力揉捏。
羅叔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他感覺剛剛美貌少婦的話不像是空穴來風的詛咒。于是他上前一步擋在林公子身前,雙目炯炯掃視著周圍的人群。
「哎呀。」他身後的林公子將少婦丟在地上,捂著胸口大叫一聲︰「疼死我了。」羅叔嚇了一跳,連忙回身扶住林公子上下查看,卻沒發現哪里有什麼傷勢。
一旁的胡先生雖然沒象羅叔那樣全神戒備,周圍的情形也是盡入眼底,他也沒想到女子的話居然真這麼快就應驗了。
小刀與白頭部落一群年輕人都是咬牙切齒看著林公子,滿臉都是解恨的神情。
胡先生走到林公子近前,將手搭在林公子手腕脈膊處剛想看看有什麼問題,林公子一躍而起,指著白頭部落這邊哈哈大笑︰「你們這幫臭放羊的,本公子哄你們玩呢。」他上前又一把抱起美貌少婦︰「這回小娘子你的報應真的來了。」
一見林公子無恙,羅叔松了口氣,被戲弄的小刀與白頭部落等人都失望嘆氣,敖奇和老沙趁著這功夫想讓前面的隊伍快點出發。
「你們等等。」林公子一眼看到小刀他們馬車前面的白頭追風駒︰「正好本少爺的馬被那老家伙打死了,把你們前面那幾匹馬給我解下來,就當是賠本少爺的了。」
小刀和白頭部落的一群年輕人忍不住要出聲喝斥,敖奇和老沙卻是連連點頭答應︰「少爺息怒,我們這就解下來。」
林公子迎著小刀等人的怒視毫不在意。突然他腳下一軟,再次丟開懷中少婦,一坐在地上。羅叔回頭一看︰「少爺,你又怎麼了。」
林公子試了幾下卻沒站起來︰「羅叔,我站不起來了。」
小刀等人看了恨得牙根直癢,他們以為林公子又在戲弄自己。這時站在林公子旁邊的胡先生突然伸出左手,掌心中綠光閃現,在他身前化出無數綠葉,這些葉片沒有象剛剛一樣疊成數層,而是排成一個圓圈,在空中旋轉起來。
胡先生這莫名其妙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注目觀看,不知道他想干什麼,那團綠葉眨眼間就帶著呼嘯聲轉成了一團光輪,緊接著胡先生伸出自己的右手,探入那光輪之中。
「喀嚓」一聲輕響,胡先生的右手象砍柴一樣被自己凝成的光輪從上臂處齊齊斬斷。他這一系列動作極快,直到他的右手落在地上,大家才反應過來。胡先生居然不是要御敵,而是莫名其妙的自殘一臂。
坐在地上的林公子甚至忘了自己身上的無力情況,他和旁邊的羅叔都呆呆看著胡先生。連同周圍的人都是一個想法︰「難道胡先生突然瘋了?」
胡先生發出綠s 葉片刀輪切下自己右臂後,斷臂之處並沒有血液流出。他看也沒看地上的斷臂一眼,跨步走到那美貌少婦身前。
接著大家听到胡先生用無比驚奇的語氣問了句︰「恨斷y n陽?這世間竟然真有這種奇藥?」
美貌少婦強撐起身子靠在馬車上,臉上全是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我不知道先生所說是何物,不過看來我的苦沒有白受。」
胡先生點了點頭︰「我說兩人前來,一人服了弒神丹,另一人怎能毫無異處,原來真正的後手在這里。」
一邊的林公子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感受著身上越來越強烈的無力感,尖聲叫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個臭娘們,對我做了什麼。」
胡先生沒有理會林公子的尖叫,繼續用探詢的語調問道︰「請問這位姑娘,傳聞這藥服下之後痛苦無比,忍耐越久藥效越大,不知是否如此?」
美貌少婦點了點頭︰「我服下一個月有余,每r 都身如針刺刀剜,不過想到能讓這惡賊痛苦萬分的死去,這一切都值得。」
林公子身前站著的羅叔這時腳下一軟,同樣坐在地上。羅叔連連提氣,竟然發現不但身上無力,丹田中也是空空如也,數十年苦練的武技真氣都離體而去。
林公子罵聲剛停,就覺得從頭頂到腳底,每寸肌膚都傳來被無數尖針猛然刺入的感覺,這突如其來的劇痛疼得他嘶聲叫喊,想要翻滾卻又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數息不到,他嗓子便已沙啞。
美貌少婦額上汗水涔涔而下,顯然身上也不好受。雙眼卻是一直盯著林公子,臉上帶著快意的笑容。
胡先生回頭看了看自己那條斷臂,又看看慘叫的林公子︰「真叫個恨意滔天啊,胡某不該多管這閑事,如果剛剛你死在那一拳之下,又何必受這份罪。」
林公子嚎叫了一會兒,臉上一塊塊血肉居然漸漸月兌落,露出白森森的顴骨,腮上裂開了一個血淋淋的洞,可是他自己卻完全不知道,還是張大著嘴發出嘶啞的叫聲。
他身上的白s 錦袍漸漸滲出血s ,看來全身皮肉也正如臉上一樣裂開,這可怖情景配上他慘烈淒然的叫聲,讓小刀和白頭部落眾人都覺得身上一陣陣發冷。
胡先生轉頭看向美貌少婦︰「這藥是如何催發,我看姑娘剛剛並未有什麼異常舉動。」
美貌少婦張開嘴巴,舌頭上和嘴巴里滿是自己咬破的傷口。她咽下一口血水道︰「那人說只要喝下自己的血做引,片刻間全身就會出現粘液,沾者必死。」
胡先生這才明白,點了點頭︰「多謝姑娘解惑,听說這藥以身做引者也與中毒者同樣感受,胡某是不是出手為姑娘免了這份痛苦?」
美貌少婦堅定搖頭︰「多謝先生好意,就算再痛苦萬倍,我也要看著他一點點死去。」說到這里,她身上臉上也開始滲出血水,不過縱然咬爛了嘴唇,她也是一聲不出,滿懷恨意的看著血肉模糊的林公子。
胡先生輕輕退後,口中嘆道︰「天下女子若是都如姑娘一般,誰人敢欺?」
這時羅叔身上臉上也開始流血,他始終听著兩人對話,卻硬朗的一聲不出坐在地上等死。
林公子嘶吼聲漸漸變小,頭上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原來的樣子,全身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抽搐幾下倒在地上,咽了最後一口氣。
他叫聲平息後不久,一聲不哼坐著的美貌少婦與羅叔臉上身上也漸漸現出白骨,轉眼間都倒在地上。僥幸不死的十余名護衛呆呆站立,連上前看看的勇氣都沒有。
正要叫人動手解下白頭追風駒的敖奇老沙同樣呆站不動,他倆和白頭部落的所有人都沒料到竟會是這個結局,後面馬車上的哈合太醒悟過來,沖著前面連連揮手,示意大家快走。
敖奇和老沙反應也不慢,一前一後帶著白頭部落的隊伍悄悄離開。場中胡先生當然發覺了他們的動作,不過知道眼前之事與這些牧人毫無關系,剛歷經這場變故他心神有些動蕩,忽然想起剛剛這隊伍中仗義執詞的那個少年來。
胡先生轉過身來,正對上小刀從車上望過來的眼光,他點了點頭︰「行為魯莽,勇氣可嘉,沒有實力不能強出頭,好自為之吧。」
小刀剛明白這話是對自己所說,胡先生已轉過身去吩咐那些護衛去叫人料理後事,不再看向這邊。敖奇老沙趕緊指揮白頭部落的隊伍腳下加快,離開這是非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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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剛剛驚心動魄的場面,白頭部落整支隊伍穿過赤柏城好久,還沒有一個人出聲。馬車上小刀面s 凝重,回想剛剛自己的舉動也有些後悔,如果不是那女子與林公子同歸于盡,自己的行為真要給白頭部落惹來不小的麻煩。
他看著剛剛回到車上的老沙歉然開口︰「沙老伯,剛剛都怪我不好,差點讓大家受了牽連。」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老沙笑道︰「咱們這些人,雖然平時從來不想著去惹事,也能分得清事非曲直,何況你年輕難免沖動一些,喊都喊了,現在大家都沒事就好。」
小刀的行為也得到了白頭部落眾人的認同,當晚休息時,哈合豹一幫人聚到他的馬車旁邊,對白天發生的事情議論紛紛。
哈合娜雙眼發光,嬌聲說道︰「小刀哥哥,你真是勇敢,這麼多人只有你象個男人一樣出聲罵那小子。」說完掃視了沙雷等人一眼。
受到輕視的沙雷不懷好意的對哈合豹叫道︰「我覺得奇叔不讓你妹妹上車也有他的道理。」
哈合豹還沒回答,敖東就出言附和︰「要不是奇叔有先見之明,咱們沒準還有麻煩。」
「對啊,奇叔為什麼不讓我上車?」哈合娜想起進城前的事,又轉頭問敖東︰「他有什麼先見之明?」
沙雷強忍住笑大聲說︰「不管是誰為難咱們,你只要站到他面前,他準保就象那小子一樣捂著嘴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