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被突然沖過來的歐陽林小小地驚了一下,隨即淡淡地問道︰「這位公子,你認識我?」
歐陽林驚喜過後便惱怒道︰「臭小子,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全世界都在通緝你!靠!還真能躲!」
慕容歌雪詫異問道︰「他就是蕭柯?」
顧默語看著有些迷茫的蕭輕輕點點頭︰「估計錯不了了!」
裴仟翊皺眉走到歐陽林身邊說︰「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這位兄台,請不要過于激動,先坐下來如何?」
衛一也連忙過來說︰「是啊,有話慢慢說,蕭的身體不好,讓他緩一緩。」
歐陽林一听皺眉緊張起來,問道︰「你怎麼了?哪不舒服?」
蕭微笑著說︰「並無大礙,這位公子,如不嫌棄,坐在蕭身旁如何?」
歐陽林不客氣地從隔壁拿了張席子,放到蕭身邊就坐下,眼楮一瞬不瞬地盯著蕭,一臉欲語還休的模樣。
顧默語受不了,便坐到歐陽林隔壁的長桌位子,有婢女拿來了席子,顧默語坐下後,低聲提醒歐陽林︰「別一副終于找到失散多年的情郎模樣好嗎?受不了!」
歐陽林身邊的蕭越過歐陽林,疑惑地看著顧默語,疑問道︰「姑娘,在下是否曾見過姑娘?」
這一話頓時像驚雷,在歐陽林和顧默語間驚起,顧默語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好︰「呃……這個……那個……我們……」
歐陽林則愁喜交加,愁的是他可能想起以前的往事,喜的也是他想起以前的往事,一時也不知道那是怎樣糾結的心情,只好小心翼翼問道︰「你……想起來了?」
蕭劍眉微皺,搖頭︰「沒有,不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感覺罷了!呵呵,見笑了!」
裴珞池見眾人都已落座,便舉起杯子說︰「如若是蕭公子的朋友,自是最好,珞池先干為敬!以表祝賀!」
見她飲盡杯中酒,顧默語等人也拿起酒杯飲盡,歐陽林看向裴仟翊說︰「我想知道蕭柯這一年多以來的事情,不知裴城主可否告知?」
裴仟翊笑著說︰「蕭是珞池救回來的,不如等宴會結束,你們再好好暢聊如何?」
歐陽林想了想覺得也是,畢竟這里人多眼雜。
柳握瑜提道︰「剛才不是說來听曲的嗎?怎麼?取消了?」
柳懷瑾呵責道︰「握瑜!不得無禮!」
裴仟翊說︰「無妨,但還得看蕭的意思!」
眾人眼光齊齊轉向蕭,蕭淡淡道︰「不若待會到大廳再奏一曲,到時還請不吝賜教。」
他如此說,眾人也不好再勉強他,只听他又說︰「不知姑娘可會舞?」
等了許久,也不見答話,歐陽林只好捻起一粒花生米,把握好力度,然後彈射向正埋頭和綠豆糕作戰的顧默語,驚得顧默語噎到︰「咳咳咳!死歐陽林!咳咳咳!」噎得一臉通紅。
一邊的婢女趕緊去找水,顧默語也等不及了,連忙拿起旁邊的酒壺,大口大口地灌起來,一陣火辣燒喉,顧默語舒緩過來後指責道︰「差點被你害死!」
歐陽林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不語。
蕭也一臉驚訝,爾後說︰「在下還以為姑娘是我夢中相識的人,如今看來,貌似不是!」
顧默語感覺腦子都要著火了,迷迷糊糊听到蕭的話語,便隨口問道︰「哦?為什麼?」
蕭微笑著說︰「因為在下隱約覺得,夢中的那位姑娘,不勝酒力!」
顧默語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什麼不勝酒力,然後迷糊道︰「天黑了,快下雨了,該收衣服了……」
那廂顧默語醉酒,這廂,皇甫無言找到鬧別扭的司徒以萱,兩人正往回走。
司徒以萱絞著手中的鞭子說︰「其實你大可不必追來,這樣就不會和他們走散了。」
皇甫無言沉默不語,細細地辨認路上的腳印。
司徒以萱咬唇︰「天快黑了,我們找個地上過夜吧,我腳酸!」
皇甫無言停了下來,點頭,對司徒以萱的建議表示認可,心想,天黑了,也就看不到腳印了,也不知默兒他們究竟是走哪條路。
看了看周圍,不遠處有一茅舍,皇甫無言用手指了指那茅舍,示意司徒以萱今晚去那借宿一晚。
好在司徒以萱也不挑剔,點頭說︰「那我們快走吧,還不知那戶人家願不願意!如果不願意,我們也可以詢問下附近的路況。」
皇甫無言點了點頭。
兩個人快步往前走,夕陽西下,眼看就快完全消亡在山的那頭了,司徒以萱一邊趕上皇甫無言的腳步,一邊小心詢問他︰「無言,我好想听你的聲音,你說話一定很好听吧!」
皇甫無言搖了搖頭,輕輕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司徒以萱說︰「我會讓我爹給你請世界上最好的大夫給你治嗓子,你一定可以再說話的!」到時候,希望我是第一個听你聲音的人。
皇甫無言還是微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是什麼意思,是表示無所謂?還是治不好?還是只當兒戲?
司徒以萱只好皺著柳眉說︰「我不是開玩笑的!我是認真的!」
皇甫無言不答她話,只是拉了拉走路不看路的她,然後指了指她面前的大石頭,示意她看路。
司徒以萱繞過那石頭,垂頭道︰「你還是不相信我喜歡你對不對!」
這下皇甫無言停下腳步了,夕陽已經完全落下,風吹過樹林,樹葉窸窣作響,仿佛是自然的簫聲。
皇甫無言嘆了口氣臉帶笑意,指了指十步之外的茅舍,示意司徒以萱已經到了。
司徒以萱不甘地哼了哼,無可奈何,只好作罷,向前去敲門,門環敲擊木板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許久,無人響應。
司徒以萱皺眉,便大聲喊︰「有人在嗎?喂!有沒有人?」說著又重重地敲了幾下門。
皇甫無言走上前,拉住她,指了指簡陋的窗戶。
司徒以萱︰「沒點燈?難不成沒人?」
皇甫無言搖了搖頭,指了指屋外圈養的雞,明顯是有人居住的。
司徒以萱見了奇道︰「難不成外出還沒回來?哎,管那麼多干嘛,先借一宿,大不了我們給銀子嘛!」
皇甫無言要攔住她已經來不及,便見她推開一旁的窗子,跳窗而入。
皇甫無言等了幾秒,依舊不見司徒以萱開門,也沒听到她的聲音,頓時擔心起來,也不管冒犯不冒犯了,學著司徒以萱的模樣,跳窗而入。
才一進去,一凌厲的掌風便從右邊襲來,皇甫無言幾乎是反射性地回擊,生生與那人對了一掌,只听那人悶哼了一聲,爾後,燈光亮起。
官兵擠滿了整間屋子,房屋內一張竹床上躺著暈睡過去的農家夫婦,而文安成手中拿著一把匕首正對著司徒以萱的秀頸。
文德穿著一身官服站在皇甫無言正前方,只見他似笑非笑︰「殿下,別來無恙啊!哦,不!你已經不是太子了!」
文安成急不可耐︰「爹!速戰速決,拿下趕緊走吧!這破地方蚊子太多了!」
文德也覺得有理,右手一抬,厲聲道︰「來人!把這亂臣賊子給我拿下!」
一聲令下後,眾兵涌起,皇甫無言冷眼看向文德,看來自己如今的下場,這老狐狸多少都月兌不了干系!
長劍出鞘,帶起血花一片。
皇甫無言的鐵劍化作一道飛虹,劍氣襲人,茅舍內一時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如若沒有必要,皇甫無言真不願意傷人,但沒辦法,司徒以萱在他們手上,自己必定是要救她的!
文安成見皇甫無言這麼厲害,隱隱有打算開出一條血路到自己方向的趨勢,頓時有些急了,雖然舍不得手中這個美嬌兒,但還是要有命享用才好啊!于是大聲道︰「皇甫無言!你再動一下,我就殺了她!」
一個華麗的旋轉,攔腰橫削,躲不及的人立即哀嚎一片,皇甫無言站定後防備著欲進還退的官兵,冷眼看向文安成。
司徒以萱動也動不了,一進這房子就被點穴了,心中雖急,卻也無可奈何,挾持自己這個殺千刀的竟敢乘機模自己的**!孰可忍孰不可忍!
文安成見有效,立即得瑟起來,底氣十足︰「給我綁起來!」
誰知那些官兵見地上躺著的兄弟,居然膽怯了。
文德皺眉︰「李侍衛!你上!」
被喚作李侍衛的正是剛剛偷襲皇甫無言,生生吃了皇甫無言一掌的人,李侍衛得令,再不敢耽誤,揮刀而上。
皇甫無言擔心司徒以萱,竟不敢還手,只守不攻,看得司徒以萱焦急萬分。
李侍衛乃御前侍衛,受旨前來捉拿反賊,他心知所謂的反賊便是太子殿下,奈何臣有臣道,所侍其主便須忠其一生!心道了句,殿下,得罪了!
李侍衛一個閃身轉向皇甫無言的身後,手中的沽黑刀直劈其後腦勺。
鐺的一聲,沽黑刀被擊落地,李侍衛受創猛吐了一口鮮血,連退了好幾步。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愣住了,只見皇甫無言的長劍與一名灰白棉衣男子的長劍相交一起,兩劍一齊震飛了李侍衛的沽黑刀。
皇甫無言詫異地看向這個男子,看這個男子長劍走勢,似乎是要救自己,但自己著實對他沒有印象,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