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杞五年,為期一年的江梁兩國之戰落下帷幕,江王敗北,俯首陳臣,梁王一統南北,稱帝。作為親附之禮,江國玉公主奉命和親,遠嫁梁國。次年二月,玉公主于江國啟程,途徑兩國邊境時遭遇土匪埋伏,護送的男丁被殺盡,包括公主在內的十名女子被土匪擄走。三日後,公主因身負重傷而奄奄一息。
而那個公主,就是我。
我謊稱失憶,托故詢問。向我敘述經過的宮女叫木芷,據她說是我的貼身丫鬟。事情的真相雖然還很模糊,但大抵情況我還是了解到了。至于我為何在一夜之間又生龍活虎,她們只將此歸功于上蒼保佑,可我卻不這麼認為。
說什麼公主已奄奄一息,恐怕她早已香消玉殞。若干年後的同日,甚至是同一時刻,我被疾馳而來的車子撞飛,醒來後魂魄便附在在這個公主身上。我不得不承認,我很狗血地穿越了,還穿到了一個被擄的和親公主身上。
身處現代的我估計已經咽了氣,DaddyMummy一定痛不欲生。我只希望這個公主也能穿到我身上,給我的父母一些安慰。
那些土匪一夜未回,沒有食物維持體力的我有些虛月兌。眼前的瓦片中已屯有一些水,可我不能喝,有一個人更需要這些水。
這個人就是剛剛代我出頭的夭姓女子。
就像木芷所說的,她代我出頭是個權宜之計。即使是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她們寧願自己受辱也不能讓她們的公主受到一絲傷害。而她,作為我的金蘭姐妹,更是義不容辭。
這是現代人少有的義氣,我倍受震撼,對這個孤傲的女子有著莫名的好感。
我端著瓦片小心翼翼地來到她身前,「姐姐。」
她驀然回首,笑意盈盈,眸中生燦,顧盼生姿。
見慣了歐洲那些性感的辣妹,當我看見這麼一個古色古香的美人時,都有些自愧不如。她皓膚如玉,恍若仙子,臉上頗有風塵之色。眉中含黛,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丹唇不點而嬌,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那搖頭之際散發出的淡淡幽香簡直沁人心脾。
「姐姐不喝?」
她點了點頭。
咕……
我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叫了出來,在這麼一個優雅的美人面前失禮,真是愧為名媛,我尷尬地低下了頭。
她用下巴指了指瓦片,示意我喝,那眼里盡是寵溺。
「謝謝姐姐。」論這十八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向人道謝呢!
可下一秒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看著一直緊盯這我的女子,我放下了手中的瓦片。「姐姐為何一直盯著我?」
她收回了視線,用手指沾了些水在地上劃了起來——幸虧矮胖子及時發現,她的舌頭還沒有咬的很深,經過一夜的休息,雖不及之前那麼痛,但她還是說不了話。
姐姐?她寫道。
「有問題嗎?」我疑惑地看著她。
你從來不叫我這個的。
我這才想起「我們」之間的關系那麼好,怎會叫得那麼生疏!可我又不敢亂叫,因為我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哪!
「可能我忘了吧……」我含糊其辭。
忘了?
「嗯,」我回答很心虛,「那該叫什麼?」
她突然定住了,死死地盯著我,之後又把我拉到了她身邊,褪下了我左肩的衣服,像是在看什麼,然後又給我拉上了衣服,將我推回了原位。
她不會傷害我的,所以我很放心。
她又沾了些水,在地上寫道︰月。
「月?你叫夭月?」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過驚喜,我立馬捂住了嘴。
她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又寫道︰還忘了什麼?
我狐疑地看著她,她側過腦袋很是期待。
我還真是「忘」了很多,既然你願意為我解答,我就不客氣了!
「我呢?我是誰?」
雖然是用水為字,可那字依舊娟秀清雅,尤其是落筆那一刻,格外得有韻味。
只是一瞬,這位姽的美人就為我回答了哲學上的究極問題,只見那地面上寫著︰江綰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