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她鋪床的片刻,我坐到了桌子旁,為自己斟了杯茶。可惜沒吃的,剛剛那頓還真的沒吃飽,我現在餓得連肚子都扁了。「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小曼。」
「這算什麼名字?沒有姓嗎?」
「奴婢是下等人,沒有姓。」
「生你的爹地姓什麼,你就姓什麼啊!」
「爹地是什麼?」
哎呀呀,瞧我這記性,老是忘了這是古代!「就是你的爹爹。」
「奴婢五歲就來王府了,忘了爹娘叫什麼了。」
是麻木嗎?為何她的聲音听不出一絲淒婉?梁國這個封建制度的據佔者,究竟用它的鐵腕壓迫了多少人?如果說他們生來便是如此也就罷了,可我是受過現代平等觀念教育的現代人,只一日、甚至是一瞬間,我就因為太後的一句話嫁給了陵王。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讓我如何忍受?難道我的一聲都要掌握在別人手中嗎?我不甘,我一定要解除這婚約,在我和梁杞殷還沒有成親之前,一定要!
「姑娘!姑娘!」
在小曼的叫喚聲中我回過了神。看著她手里精致的瓷瓶,我納悶道︰「干什麼?治我上的傷嗎?」
她笑道︰「姑娘治那里的藥一會兒再送過來。奴婢伺候姑娘沐浴。」她指了指已經擺好的屏風,後面熱氣騰騰。
洗澡?你來伺候?!那我豈不是要被看光光!
「姑娘抱著身子做什麼,不舒服嗎?」
「啊!」我放下了環抱著的手臂,「我自己洗就可以,你別幫我!」說著我就向屏風後走去。
「姑娘!姑娘!」小曼邁著她那雙小短腿沖了過來。
「怎麼?一個人洗澡都不行嗎?」
「不不,奴婢是想說,等姑娘洗完便叫奴婢,奴婢要給您擦這個。」她揚了揚手中的紫色瓷瓶。
「這是什麼?」這半個月來我也沒少涂東西,對這古老的中藥也算是有了初步的認識,好的慢,但無副作用,瞧我這一身傷一個疤都沒留下。
「這是王爺給奴婢的,奴婢也不知道做什麼用,只是吩咐奴婢為姑娘涂上。」
梁杞殷給的?該不會想害我吧!
「涂那兒的?」
「姑娘的臉上。」
「臉?」我驚悚萬分,「如此關鍵的不為怎麼能亂涂東西!毀容了怎麼辦!」
「呵呵……」她掩嘴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我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奴婢是笑……」
「行了,我知道。你笑我丑人還怕毀容是不是!我告訴你,要不是這些瘤子,姑娘我這張臉簡直就是賽過天仙,不信,你仔細瞅瞅。」我將臉湊了上去。
「是是是,姑娘你確實漂亮。可姑娘別把王爺想那麼壞,這藥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說不定是王爺珍藏的,特地給姑娘美顏的呢!」
我半信半疑,「真的?」
她點了點頭。
「不行!你還是去把梁……不不不,王爺叫來,我得問清楚了再用!」
「這……」
她的為難讓我恍然大悟,「哦……對對對……現在人家正忙著呢!不能隨便打擾!」忙著跟女人XXOO吧!想想清音那嬌媚的樣子,估計這會兒正欲仙欲死呢!
「那奴婢……」
「先擱那兒,」我指了指一旁的案子,「等我問清楚了再用!你放心,王爺不會怪罪你的!」在皇宮里的那個下午我算是明白了,這犯了錯遭罪的不是主子本身,而是奴才,我初來乍到,做了一回悲催鬼。但小曼不同,為了防止自己受罰,她對主子只能盡心盡責,我也只有保證小曼不會受罰她才會放棄,所以我只能這麼說。
「行了,你下去吧,有事我會再叫你的!」我擺了擺手,小曼退了下去。
屏風後的大木桶里,熱水正冒著白煙,漂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被燙得鮮紅,空氣中也夾雜著玫瑰淡淡的香氣。
我見四下無人,便七手八腳地扒光了衣物。我仔細撫模著身上的肌膚,十天前它還曾是慘不忍睹的,如今卻又光滑得一如新生嬰兒般,這中藥還真是神奇呢。
這中藥再神奇也禁不住我這新傷加舊傷的,這上的傷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好。
「嘶——」我戳了戳上的紅腫,疼得不禁皺起了眉頭,「死老太婆,就知道欺負姑女乃女乃,下次給你好看!」眼前浮現太後那張囂張的臉,我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去。
好久沒這麼痛快地洗過澡了,現在看見水,果真是有些如饑似渴呢。只是,這次洗起來可得小心翼翼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