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兩個問題我都不能這麼回答,尤其是那個姓氏。憶及小曼對我說的話,我便依葫蘆畫瓢了一番︰「綰顏自小就進宮,家中之事早已淡忘。」
「這樣可不好。你以後是陵王妃,是有身份的人。無姓又無祖籍會遭人話柄的。這樣吧,哀家賜你一姓,姓徐可好?」
我一直想不通,明明這太後才四十多歲,身體健朗得很,為何要我一路攙扶著來這御花園?
如果說我當初伸出手來是裝裝樣子的話,那她幾乎將整個身子的重量轉移到我的手上也太不客氣了吧!
「你們都下去吧,留小安子在就行。」幸好她還要松手摒退宮人,否則我這手遲早要撐不住。趁著這片刻,我揉了揉發酸的手腕。
一抬頭,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原以為陵王府的花園已經夠大的了,如今與這御花園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而且御花園不光大,還很奢華。我曾去過圓明園,雖然只是廢墟,但從那些遺存的拱門上還看得出,那是個集歐式與中式為一體的奢靡園林。我在這御花園,也頗有同感。園子里,到處用著我叫不上名字的玉石作為點綴,每一株盆栽都以金絲圍起來,可見這一株株或平凡或艷麗的盆栽的珍貴。
皇家的奢侈之風當在這里。
「去,把東西拿來。」
太後所要之物是一把鍍金瓖玉的剪子,從上面所雕的鳳凰可見這是她的私人之物。
太後月兌下華麗的滬指,執起剪子,為身前的一棵梅樹修剪起來,邊修剪便對我說道︰「這是哀家最喜歡的一棵梅樹,是哀家進宮那日,親手種的,至今也有二十個年頭了。」
我想著在此刻,我該說些什麼,說什麼呢?太後種的梅花一定是珍貴品種!
「這棵梅樹長勢極好,花心帶紅如噙血般,一定是花中極品!」
「你錯了。」我的心咯 了一下。
「這只是普通的臘梅。」
原來御花園里不都是名花名草,還有這等凡夫俗子。這棵臘梅在這金絲玉石的縈繞之下竟也名貴起來,難怪我會看錯。
也不知道是該為這棵梅樹慶幸還是感到悲哀。因為太後的喜愛,它被供養在這里,享盡榮華富貴;可也是因為太後,它每日必須與這些奇花異草爭奇斗艷,弄得自己煢煢獨立,形影相吊。
這是福是禍,僅在太後的一念之間。
我怎麼會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還是,有人故意擺給我看?!
「幾日不見,你倒是變漂亮了。」
「啊?是嗎?」我模上自己的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還有,這夸獎,听上去怪怪的,我一點都不喜歡。
「看來陵王府將你養得很好呢!」
「額,嗯。」跟不熟的人談起話來還真是別扭。
「你是由哀家嫁出去的人,在陵王府有什麼不習慣的,就跟哀家說,哀家會盡量滿足你的。」
這麼好?!
「綰顏知道。」不一會兒,梅樹已經修剪好了,太後將剪子放回了盤中,戴上了護指,轉而向我問道︰「你籍貫何處?姓什麼?」
籍貫?是問我住哪兒嗎?不就是英國倫敦!
姓什麼?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