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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姐的孫子鄭重其事地在秋葉面前說,在麥當勞踫到劉美了,和美姐姐在一起吃麥當勞的是一個哥哥……
還有沒有別的哥哥,姐姐?
沒,就一個哥哥和劉美姐姐在一起吃,和我只隔三個桌子,我看見美姐姐吃的冰淇淋……
劉美談戀愛了?不,不可能。
秋葉不斷地安慰自己,她給劉美找了很多和男孩單獨踫巧在一起的解釋,都很難說服自己。
據之前的各種蛛絲馬跡加上小男孩繪聲繪色的描述,秋葉心頭的一顆悶雷慢慢炸開,她像熱鍋上的螞蟻,再沒心思招呼生意了,她走出棋牌室,到停車場旁的樟樹下,撥通了劉美的電話。
「劉美你大了,翅膀硬了,學著你爸,把你媽不當回事了……你怎能這樣對你媽?你不能這樣對你媽。」
秋葉語氣嚴厲地「討伐」劉美。
「媽媽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有比你多得多的生活經驗,你听我的,不要和那個男孩往來了。」
「媽啊!我跟他什麼都沒有。」
「還不老實,前幾天和人手牽手在街上走,昨天又單獨去吃麥當娜,還沒什麼?你當你媽耳聾眼瞎,是三歲小孩,好哄騙。把你爸的些招數學到家了啊,你就學他,學他,將來沒你的好果子吃。」提到劉友德,秋葉更加悲憤,氣惱。
她抑制著自己的情緒,聲音盡量柔和些。劉美是自己最疼愛的孩子,在這個問題上,她不能由著她。
「你就嘴硬吧!現在是什麼都沒有,等有事了,你哭都來不及,苕女伢。」
「媽!上回你跟我姑不是還給我說媒,叫我談朋友呢。」劉美看到秋葉語氣有些緩和了,提起上次說媒的事。
「那不一樣,苕丫頭。那是知根知底,人家男孩學歷高,求上進,家里壞境也好。你看你談的個什麼東西?不能只看外表,有些事情到了媽媽這個年紀你才能明白……」
按道理,劉美談個男朋友也屬正常。作為長輩多做提醒,多給意見,正確引導,孩子們一般都能接受,沒有必要像秋葉這樣大動干戈,好像世界塌了一樣。
可在秋葉看來,劉美就是劉友德的翻版,太不拿自己當回事,這麼重要的事都不跟她這當媽的說道說道。
她一方面擔心劉美遇人不淑,重蹈自己的覆轍。
另一方面她心生恐懼。
劉美長大了,要不了多久,她就要展開翅膀飛走了。
劉美是真的長大了,她現在都自己談朋友了,緊跟著就得是要結婚,她結婚了自然就得離開自己,不和自己在一起住,一起生活了。
她不願接受這個現實,她不能想象劉美離開了自己,自己以後的日子該要怎麼過,沒有了劉美,她還有什麼?她還能指望什麼活下去?誰還能夠陪伴她,安撫她?她將何以為寄?
她的心理無從寄托,她仿佛看到自己在人生路上獨自蹣跚,最後死去的淒涼景象。
她頭痛欲裂,傷心得不能自已。
不要再和那個男孩往來,听到沒有?那不是個好人,不會給你今後的生活帶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