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義神情喜悅興奮又有幾分詭秘地從外面走進家門,在把門關好後,把手里的礦泉水和從兜里拿出的注射器和包有毒品的小紙包放在茶幾上,月兌下外衣在沙發上坐下來,然後小心地在茶幾上打開紙包,用牙撕開注射器的包裝拿出注射器,拔下推塞夾在手指中間,然後用小指長長的指甲,從紙包里鏟起一些白色的毒品粉沫倒進注射器里,推上推塞,從礦泉水里抽了一些水,然後把注射器放在手掌里開始撮了起來,在看到注射器里的白色毒品粉沫完全溶于水後,從茶幾里找出一根皮筋扎在左胳膊上,然後對著手臂上的一條血管用手輕輕地拍了幾下,在血管鼓脹起來後,熟練地把注射器的針頭扎進血管,然後慢慢地推進液體,在閉上眼等了幾秒鐘後開始做起了‘回血’。(所謂的回血就是把毒品推注進血管後再慢慢地拉動推塞把注射器抽滿血,等待幾秒後再把血慢慢地推注進血管,之後多次反復,這樣有助于毒品盡快的起作用。)梁義閉著眼楮,在這樣的回血中,感受著毒品迅速激活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所帶來的神奇快感。
梁義的靈魂開始慢慢地游離身體,去尋找著比以往每次都更加強烈的快感。可梁義沒有想到這一次是他這一生最後一次感受這人間所謂最真實的快樂,因為這一次的游離與以往有所不同。
梁義的靈魂漂移在房間的上方,目光俯視著眼楮上翻,嘴唇黑紫,氣息奄奄,四肢正在慢慢抽曲著自己的軀殼,充斥在靈魂里更強烈于以往的那種快感,使他不屑再回到眼前這個丑陋的像一個侏儒的軀殼里。
突然,梁義的靈魂又看到了妻子葉子,就在前幾個小時前和自己爭吵摔門而去的畫面,那充斥在靈魂里的快感和不屑突然間閃逝的無影無蹤,在看著自己軀殼的眼神里,轉而有了一種對自己的可憐與鄙視,這種內心深處對自己的可憐與鄙視之情,讓他又想到了兒子梁小龍那可愛的卻帶有無助的眼神。當自己的目光和兒子的目光在幻覺中相遇時,靈魂又再次泛起了對自己軀殼的留戀。他漂落在自己那像侏儒的軀殼的面前,用仇根的目光那般激烈地看著自己的軀殼,像是在詛咒。
好像是兒子的手伸過來在拉自己。當再次看著兒子強烈的無助和期待的目光時,梁義的靈魂眼楮里閃爍出一種責任的光茫,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絲欣慰而愧疚的父親般的溫暖。此時,當他想以父親的責任讓自己的靈魂再次回到眼前這個丑陋的軀殼里,讓他在兒子面前變的有所擔當時,才發現這個軀殼早已沒有了氣息。
寂靜的夜里響起一聲驚叫,梁小龍從睡夢中再次被同一個夢嚇醒,在清醒的那一秒之後,他只記起夢里自己推著爸爸的身體,而爸爸卻始終沒有再醒過來,像一個沉睡的孩子一直賴著不起。
這是三個月前的一天一個真實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