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美,今天很漂亮。」方怡雲笑著道。
「哼,再漂亮還不是那個拖著鼻涕蟲的小尾巴。」薛少奇醋醋道。
薄奕美在心里將薛少奇想象成一個小人,恨恨的暴打了一頓,表面上卻笑靨如花,耳朵選擇性的失聰,道「謝謝方哥哥,漫畫我已看完,一會就給你送過去。」
「不急啦!我家還有很多珍藏版的,下次你自己來挑選吧。」說著故意看了眼薛少奇,憋住笑,一本正經道。
「逸呢?」薛少奇看著方怡雲,若無其事的問道。
方怡雲搖搖頭,嘀咕道「大概是去祝壽了。」
薄奕美點點頭「嗯,剛才我還在爺爺那看見葉哥哥了,不過實在無趣,就偷偷跑來找你們了。」
「哼,果然是小尾巴,到哪都粘著。」薛少奇哼唧道。
實在忍無可忍的薄奕美,開口道「那是,我本來就是我哥唯一的妹妹,哪有妹妹無聊不找自己哥哥的,不像某些人自以為是,一天到晚揪著小時候那點破事不放,就好比大院里的大黑,一旦入了他的嘴,就休想再有吐出來的一天。」說完環顧四周,假裝找哥哥,卻見某個光線陰暗的角落,薄奕來正興致勃勃地與穿著一身清涼的某女言笑晏晏,倆人打情罵俏好不熱鬧。
薛少奇見薄奕美有些發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覺勾起唇角「我看你還是少去打擾你的親哥哥好了,他可沒時間搭理你,嘖嘖,人家正忙著呢。」喝了口手上的香檳,勉為其難地繼續道「要不,薛哥哥就不怕麻煩的照顧照顧你?你放心,我可不是大黑,不會咬人。」靠近薄奕美的耳邊,輕輕呼出嘴里的熱氣,感覺到薄奕美的耳朵瞬間紅了,笑著將「只會疼你。」緩緩道出。
「流氓!」
薛少奇哈哈哈大笑,方怡雲看著好友的惡趣味,同情地看了眼薄奕美,決定不插手。
看不慣薛少奇這份得意勁的薄奕美,強裝正定道「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是。不就是男人嘛,哼,本小姐以後找倆,一個負責擁抱,一個負責拎包。」
「那要不你再找一個,負責暖床?」薛少奇繼續調戲道。
「我呸,丫丫的,就知道佔老娘的便宜」忍無可忍的薄奕美爆粗口道。
本想繼續耍流氓的薛少奇見葉蕭逸一臉鐵青的回來,頓時沒了逗弄的興致「怎麼了?」
葉蕭逸未作回答,瞄了圈會場,問「韓和來呢?」
薛少奇指指那個正樂不思蜀的薄奕來道「獵艷呢。」繼而指著另一端跟著其父交際的韓德「噥,那呢」。
葉蕭逸點點頭,放下酒杯,向花園走去。
白日里爭奇斗艷的花園,在黑夜里顯得尤為寂靜空蕩,與前廳的熱鬧格格不入。听著腳步聲的靠近,葉蕭逸的心微微下沉。
「小毅,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的母親其實也很苦!」葉愛國壓下心中的氣悶,無奈地開口。
「母親一直都很苦,就是太善良,不然怎麼會在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妹妹搞在一起的時候,不但沒有苛責,反而……」
「那是因為蔚心從來不曾愛過我」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澀澀地道「你的母親是蔚然,哪怕你不承認,可是你身上的的確確流著的是蔚然和我的血。」
沒等葉愛國說完,葉蕭逸淡淡道「這正是我痛苦的地方,身上流著這骯髒的血液,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我,自己的可悲,仿佛過往的幸福都是偷來的。」
「我只能說,有些命里遇見,從相識到相知,到最後的相忘于江湖,這都是命中注定。我和蔚心、蔚然的過往都是曾經的事,你應該試著明白蔚然的心,接受既定的現實。」
「一個連禮儀、廉恥都沒有的女人,我不想明白,還有當年我就說過,可以沒有你這個爸爸,也不認識什麼李蔚然,我只是爺爺的孫子,哥哥的弟弟,而我的母親是那個永遠端莊、嫻靜的李蔚心。」
再次听著兒子月兌口而出,大逆不道的話,葉愛國舉起右手就想扇巴掌,葉蕭逸一把抓住「你以為我是哥,由著你為所欲為?」憤然放下抓住的手臂,繼續道「不對,哥只是想斷了你和媽最後的情分罷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听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葉愛國怔住,看著兒子消失的身影,呢喃道「不管怎樣,李蔚心永遠是我的妻子,哪怕她離開了,這也是事實,抹殺不掉。」
出來尋葉愛國的李蔚然怔怔地站在父子倆身後,耳邊始終想起葉愛國的那句「李蔚心永遠是我的妻子」,心里千瘡百孔,恨不得將那個親姐姐千刀萬剮,可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在葉蕭逸經過身邊時還能笑著叮嚀喝酒傷身。
葉蕭逸瞄了眼眼前這位打扮時尚、柔柔弱弱的貴婦,毫不留戀地踏步往前,那句「不是你的,終將原物奉還」隨著微風輕輕飄散。
葉愛國听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看到一臉笑靨的李蔚然,道「怎麼出來了?外面風大,小心感冒了?」
「見你許久沒回來,就來尋你了。沒想到剛出來,就看到小毅走了。」
葉愛國听著李蔚然地解釋松了口氣,擁著李蔚然「走吧,一會感冒了。」
李蔚然點點頭,兩人復又如來時一般,儼然是一對恩愛非常的夫妻。
看著回到人群的葉蕭逸,韓德走過來,看了眼興致缺缺的葉蕭逸「怎麼,和你家老頭子聊的不暢?你不是算準了他會跟你出去,怎麼情況不容樂觀?」
葉蕭逸搖了搖頭,看了眼宴會道「累了,先走了。一會幫我和少奇他們打聲招呼。」
出了門的葉蕭逸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對著身後的司機道「李叔,你先走吧,我想自己走一走,別跟著了。」
半小時後,漫無目的地走在燈火通明的大街上,看著萬家燈火,心里有說不出的寂寥。突然,看到一個穿著白裙,抱著只安哥拉兔子的女孩,安安靜靜地坐在石凳上發著呆。
「緣分」一詞莫名地串入大腦,葉蕭逸覺得煩悶一晚的自己突然開朗了。可一想起早晨的情景,猜測這麼晚不回家是因為離別難過,心里就又一陣氣憤。而自己的腳卻像是被定住一般,怎麼也不願挪動。
突然,從對面跑過一個小孩,嘟著嘴,拉了拉陳雨念的衣角「姐姐,你的兔兔好可愛。」陳雨念蹲子,模了模小孩的頭,柔柔地贊賞道「小弟弟也很可愛呢。」
「那我這麼可愛,你能將兔兔送給我嗎?」稚氣的問著。
看著孩子骨碌碌可愛的樣子,陳雨念一時語塞「額,要不給你抱抱?它也是姐姐的寶貝哦!」
「可是媽媽說我想要什麼就會給我什麼啊?」邊模著吱吱,看著陳雨念調皮搗蛋。
「額」陳雨念頓時感覺五雷轟頂,「那小朋友的爸爸媽媽呢?」
小孩看了看四周,指指對面的咖啡廳「媽媽讓我在那等著,爸爸嗎?」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爸爸常常不在家,只有媽媽陪我呢!姐姐,姐姐,我想要兔兔。」
就在陳雨念為難時,身後傳來一聲「安安,怎麼跑出來了,媽咪不是讓你在咖啡廳等的嗎?」
「可是媽咪,漂亮姐姐有可愛兔兔,安安也想要?」
「不可以哦!安安,兔子是漂亮姐姐的,一會媽咪給你買一只更可愛的,好不好?」
「不要不要,媽咪騙人,安安就要漂亮姐姐的兔兔。」邊說著邊扭著身子。
實在沒有辦法的少婦,只得轉身征詢道「這位小姐,你好,請問這只安哥拉兔子你能賣給我嗎?」
陳雨念搖搖頭,毫不猶豫地拒絕,不過在看到小孩閃著淚光的眼楮時,扶起安安,道「你叫安安對嘛?」
小孩點點頭。
「以後姐姐每周六都抱著兔子來這好嗎?兔兔是姐姐的朋友送給姐姐的,姐姐不能送給你哦!」
小孩子似懂非懂,看了媽咪一眼,再眨眨眼盯著陳雨念,半響終于點點頭。
少婦見兒子不再吵鬧,高興地對陳雨念說「謝謝你,為了安安,還得麻煩你。」
「沒什麼,我很高興安安也喜歡吱吱。」
「吱吱,很特別的名字。」少婦笑著。
陳雨念模著吱吱,與安安告辭,回家。
看著離開的身影,葉蕭逸覺得有些嫉妒那個孩子,莫名地想念起哥哥來。于是,毫不猶豫地撥通了遠方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