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撞折了我們的青春 別離的承諾

作者 ︰ 落墨好了

在鄉下辦喪事總是很麻煩的,我怕麻煩,這次我卻覺得越麻煩越好,我可以多看看女乃女乃。

喪事後,我不想回家。爸爸知道我的心情還是沒有辦法平靜,讓我再陪陪女乃女乃,說好過一陣子來接我。

天好黑,仿佛永遠也不會天亮,但太陽升起時,天空依舊蔚然,原來地球並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悲傷而停止轉動。

我認為在以後的生活里,我不再哭了就不會有事情發生了。我想我是應該長大,我應該學會冷靜。一開始還沒有信心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不幸。後來事讓我徹底冷漠了,這一切來得太快了…

留下來的日子里,瑞森的外婆會照顧我,給我做飯,幫我洗衣服,面對他們一家人,有時候有種錯覺,我覺得這都只是虛情假意,可是在我的心里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依舊是那種熟悉的關懷。她是女乃女乃生前的好朋友,她有時候會上家里來坐坐,陪我聊天,說女乃女乃的事,夸我女乃女乃是個好女人,說著說著眼淚就不自覺掉下來了。這些突如其來的變故我還是沒有辦法接受,我努力讓自己不去想去,不去感受身邊有生命的東西。

瑞森都沒有找我,或許他和我一樣是可以原諒爸媽所做的一切的。但是我並不忍心去恨他的,我能像原諒爸爸一樣原諒他的,因為我愛他們。

過了幾天了,他也沒出現過了。我開始以為他已經回城里了。他不會再回來了,他和女乃女乃一起離開我了。

一個人的日子,好像變得無事可做。我想起平日里女乃女乃做葡萄酒的方法,我自己弄了點葡萄也釀了一些。在這個過程中,我無數次的想起女乃女乃。她的一顰一笑,感覺她還曾來撫模過我的頭發…

我想已經是秋天了,清晨開始有些冷了,瑞森把我從睡夢中叫醒,這個時候我特別怕別人把我吵醒,因為我的每個夢里都是我和女乃女乃的甜美笑聲。

他還是像小時候一下拉著我的手跑,我也習慣這樣迎著風,讓它吹亂我的頭發,和他一起奔跑在後院的山坡上,那里有綠綠的小草,有清清的溪水,當然還有我和瑞森。

「喬兮,我在這里種滿了山茶花,我不知道在這個季節種會不會活下來?」

「不知道會不會活下來,那為什麼要急著把它們種下?」

「我怕我以後沒有時間做這些事情了,我知道你們女孩子都喜歡花花草草。只要它們能好好活著,你每次看到它們的時候都能想到我,這就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它們會一直存在的。」

「我不喜歡花草,我喜歡這里,我享受的只是一種感覺。在乎的人不在了,即使有開滿了山坡的花我也不會開心的。」

「我明白你和女乃女乃的感情,人不能總是停在一個地方,不管是傷心還是快樂的,我們都應該大步邁向未來的人生。」

「不如就讓它這樣自生自滅吧!」我仔細看看了看那些山茶樹,垂頭喪氣,好像馬上就要奄奄一息。

「女乃女乃說你是個堅強的女孩,我知道不管這片傷海有多深你都能走出來。但願這山茶花能如你一樣堅強,我們能看到它開得嬌艷的花。」

「你還會回來這里嗎?」

「喬兮,你听好,等到山茶花開花的時候我就會回來這里。」

「它們能長大嗎?它們是會開花的樹嗎?」

「是的!它是和喬兮一樣堅強的樹,開的花和你一樣漂亮。」

「那要不要給它澆水施肥?」

「暫時是不用的,前天我已經澆過水施過肥了。讓我們一起等著它長大吧!我的喬兮也要快快長大。」

「對!長大了你就欺負不了我了。」

「等你長大了,我就娶回家偷偷地欺負…」

「那我就不要嫁給你了!」

「你看女乃女乃戒指都給了!」說著他便從口袋拿出了戒指,「你的呢?我給你戴上。」

「才不要戴!土死了…」我嘟起嘴。

「那這樣好不好?」他拿出兩根鏈子,「把戒指戴在脖子上,藏到衣服里就不覺得土了吧!」

他霸道地幫我戴上了,「不許取下來!女乃女乃會不高興,我也會不開心的。」

我模模自己戴在脖子上快四年都不曾取下來的戒指,我們已經快四年沒見面了。QQ、郵箱、校友、電話,你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我聯系過我們的朋友,可是都沒有用。我找不到你消息,山茶花也遲遲不開。暫時看不見陽光,我也不會迷戀烏雲,輕易為生活落淚。

他和我在一起的最後一個晚上,我們坐在山坡上看看星星和月亮。初秋的

晚上的風是涼涼的,偶也能讓人打個寒顫。晚上的山坡只有風,只有樹,只有我和他。

「要是你以後想我了,就看看夜空,如果你看到了那顆最亮的星星,那就是我也在想你了。」後來我每次仰望星空,我都可以看都一顆最亮的星星。

「我們喝點酒好不好?」

「哪來的酒?」

「我釀的。你敢不敢喝?」

「還真的不敢!會不會死人啊?」

看來我還不算是一個失敗的人,打開瓶蓋,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說明我釀的起碼還算是酒,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嘗了一口,「有點酸,但整體是很甜的,不過還不錯,你也喝點吧。」

「這還不算是酒,不過當果汁喝也好。」他真的就當做果汁喝起來了。

「你這樣很浪費的!再放些日子它就有甜甜的酒味了。」我搶過來不準備讓他繼續浪費我的勞動成果了。

「我只是怕以後喝不到這麼好喝的葡萄汁了。」

「拜托!這是葡萄酒…」

酒是不醉人的,我們卻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朦朧中,你和我在說再見,我以為是夢,可是醒來的時候你真的不在了。

瞬間好過永遠,想得太美,我拼命追,那種滋味,眼淚只準在眼眶打轉,擁抱不會是永遠的天堂。

我愛上的他瞳孔里的太陽,最後我分成了兩半,再也找不另一半。

害怕是一種浪費,多余的直覺,就算再害怕,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就算流淚受傷,都是生命中溫柔的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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