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轉移饑腸轆轆的窘迫,我站起來在亭子里來回走動著,又饑渴又寒冷,我開始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突然,亭子後面「噌」地竄出一個東西來,直奔我們而來。我嚇得汗毛都立起來了,這時她也看到了,一聲銳利的尖叫後就撲到了我懷里。我這個時候可沒有軟玉溫香的感覺,只顧盯著對面的那個野獸,心砰砰砰亂跳。
那個東西奔到了我們面前站住,影影綽綽看著像狗,可萬一是狼呢?我不敢肯定。雖然是景區,可在這連綿的深山里,保不齊會有狼呢。
我感到了劇烈的抖動,那是在我懷里女孩的顫栗,搞得我也隨著抖起來了,牙關都咯咯亂響。腦子里不斷閃現出我們兩個被狼群咬得體無完膚血肉模糊的可怕景象。
但是那動物沒有進攻我們,瞪了我們一會兒,轉身又跑開了。「我的媽呀!」我兩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女孩也跟著跌倒在我身上,兀自抖個不住。
「別害怕,別害怕,它走了。」我這才想起自己是個男人,應該表現得勇敢一點兒,特別是在美女面前。
女孩坐起來,好像也後悔剛才的失態了︰「我沒害怕,只是被嚇了一跳!」
我本來以為她要大哭了,沒想到她又沒事人一樣了。心里有點佩服她了。
「哎,你說要是剛才那家伙撲上來咬我們,你敢不敢和它搏斗呢?」「敢,有什麼不敢的。」女孩堅決地說道。「恩,我就佩服你這樣的女生。最討厭遇到點事就哭哭啼啼喊爹叫媽的女生了。」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覺得這是個要名字的好機會。雖然在一個旅行團里,一起說說笑笑的無所謂,但是都是萍水相逢,旅游結束了就各奔東西,所以一般都不打听名字,留什麼聯絡方式,除非你,有什麼別的企圖嘿嘿。
「我叫楊東東,東方的東。你呢?」女孩毫無芥蒂,隨口就說出來了。」「我叫張羽痕,羽毛的羽,痕跡的痕。文字工作者。」我有點自得地說道。「好怪的名字。有什麼講究麼?」楊東東好奇地問道。「恩,以前不叫這個名,是我自己改的……」我正想再炫耀一下自己的文學造詣,突然身後一陣響動,楊東東一下子跳了起來,我也趕緊起身回頭——呦,那個四條腿的家伙又回來了!不過隨即我們緊繃的神經立刻松弛了——因為它終于開口叫出聲了︰汪汪!原來是狗呀,而且,狗的後面傳來了人聲,一閃一閃的手電光也不住地晃動著。
原來是負責搜救的狗帶著景區的人員找過來了。
重新回到車上已是晚上九點多了,我默默忍受著車上所有人的白眼和無休止的抱怨,特別是導游和司機,我估計他們想抽我的心都有。沒辦法,誰叫咱干了蠢事呢,我面紅耳赤地坐在來時的座位上——小女孩早已在後面一排睡著了,听著大伙的數落我頭都不敢抬。不過楊東東實在听不下去了︰「你們說說也就算了,怎麼沒完沒了了?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再說是那個景點門口的人說的那條路也可以下山,誰知道他在騙我們。我在這里給大家再道個歉,就不要再埋怨了,趕緊出發吧!」
听了她的話,其他人才住了聲,司機發動了車子上了路。我擦了擦頭上的汗,感激地看了楊東東一眼,灰黃的車燈下,她的臉卻顯得那樣明艷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