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伊人小小的出租屋,我給她倒了杯水喂她喝了,然後扶她上了床,給她蓋好毛巾被︰「你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我一路過來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說這個話,想來想去還是說了,「要不我下午陪你去醫院吧。」她搖了搖頭︰「不了,謝謝你晴哥哥,麻煩你太多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來解決吧。」「那你可答應我,不要再做傻事了。」「恩,我答應你。」
我離開了伊人回到了家中,老婆還沒回來,估計又在單位加班了。我坐在沙發上,腦子里不停地回想著和伊人見面的經歷,心里五味雜陳,但是和早上準備去見她時的心情已經大相徑庭,連網都沒有心情去上了。
晚上,我吃完飯靠在沙發上看電視,但是心不在焉,看的什麼也不知道。老婆奇怪地︰「你今天怎麼不上網了?哪根筋不對了?!平常真沒見你看過這麼長時間的電視。」正說著手機提示有短信,當時手機在老婆身邊。她就順手拿起我的手機︰「誰的短信?」我猛地想起可能會是伊人的,趕忙探起身迅速奪過了手機︰「干什麼疑神疑鬼的?不要亂動我的手機!」老婆斜睨著我︰「你該不會真的有什麼吧?」我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松了口氣,原來是垃圾短信,就又裝得不耐煩扔給她︰「給你給你給你,慢慢看去吧。我看你是電影電視編的無聊情節看多了。」
不過這一鬧我還真的不想看電視了,算了,還是上網吧。我走進書房無精打采地打開電腦,說實在的,沒有一點兒聊天的心情了,不過既然上了網,我還是下意識上了qq,但是隱了身。
果不其然,伊人的頭像亮著,可是我不想和她說話。我害怕那個結果,它會證實了我的所有猜想,雖然我知道她有這個自由,可以和自己喜歡的、曾經喜歡的人做任何事,反倒是我沒有權利要求她什麼。可是內心深處,我多希望她是純潔無暇的呀。
看來,我還是有很深的所謂貞操情節的。盡管,在現在社會,這個要求有點奢侈。
盡管我是隱身,可是伊人好像感應到了似的,很快頭像就閃動起來︰晴哥哥,在嗎?
我心動了一下,還是把隱身改成了在線︰剛來。
她說︰我去了醫院了。
我打字的手都有點顫抖︰怎麼說?
她好像也在顫抖,字打得很開,很不連貫︰我懷孕了。都四十天了。
我嘴里一陣發苦,舌尖澀澀的像是粘著西紅柿的皮,忍不住狠狠往旁邊吐了兩口唾沫,才繼續打字︰那你都沒發現?你打算怎麼做?
她回道︰我最近老和他吵架,都忘了生理周期了,現在算下來確實是真的。
頓了一下,她又發過來︰我不要這個孩子。我給醫生說了,明天去打胎!
我問︰你想好了?
她說︰我還能怎樣?把孩子生下來?為一個那麼冷酷無情的男人?為一個我已經死心的男人?!
我無語了,過了會兒才說道︰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嗎?要不明天我去醫院陪你?
我心里覺得自己這話問得實在言不由衷。
好在她給我解了圍︰謝謝,我不想麻煩你,也怕人誤會。我給郝陽打電話了,告訴他我懷孕了,讓他明天到醫院去見我。
我倒很想听听這個肇事者的想法︰他怎麼說?
片刻,一段很長的文字發了過來︰他剛開始不相信,說我想訛他,我把醫院的檢查單用手機拍下來給他發過去了。然後他又問我想怎麼樣?我說我要打掉,因為那是你的孩子,我不能要。他不吭氣了,過了一個多小時他才給我回復,就兩個字︰打吧。我也回了兩個字︰好的。後來他又假惺惺地發短信說︰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他這樣的態度我也不在乎了,該咋就咋的,我就給他說那你明天來醫院簽字辦手續,你猜他怎麼說?
我打過去一個問號。
她繼續著自己的憤恨︰他說打胎干嘛去醫院,找個診所不就完了?你說他是不是個超級冷血的大混蛋?!自己的女人、自己的骨肉都不要了,我真恨不得掐死他。然後我說我就要去醫院,醫院保險,我怕死在手術台上,請你給我拿五千塊錢住院費。他說他沒有那麼多錢。我說那我告訴你媽讓你媽出。他說不許告訴我媽,你去醫院可以,但是他只管打胎的費用。我說還有營養費、誤工費。他說他只管醫院里花的錢,其他的不管。
我突然心里很煩,不想听她再嘮叨下去了︰我直截了當問你一句︰如果他知道你懷孕了不是這個態度,而是向你道歉,求你留下孩子,並且要和你重歸于好,你會願意嗎?
伊人的回答和我想的差不多︰為了孩子,我會給他一次機會。
我對她曾經產生的美好感覺已經毀得差不多了——一個哀怨的棄婦每天對著一個毫無關系的人傾訴苦痛,我又不是心理醫生,何苦听她這些情感糾葛,讓自己也不開心?
于是我決定逃跑︰那個,我還要加班,今天就不聊了。打胎的事你不如和他再認真考慮考慮吧,也許因為你懷了孕他會真心悔改呢。
沒等伊人回復我就發了個再見的表情下了線。
回想著自己和伊人從認識到見面的前前後後,我忍不住苦笑。經常看到網絡上各種各樣的婚外情、一夜,我的心一直癢癢的,希望自己也能踫到這樣的「好事」。本以為機緣巧合,給我提供了一段制造艷遇的機會,沒想到卻成了這樣,算了吧,貪心的人沒有好下場,還是老老實實和老婆過吧。
我得承認,我對伊人一直存有一種獵艷的想法,盡管對她的不幸,我確實非常的同情和憐惜,但是,一旦她讓我有了失望、厭棄的感覺,就沒有興趣再關心她的事了。其實,我也很卑鄙!
難怪經常會听到女人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