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上輩子埋我的人 第十五章 伊人歸來

作者 ︰ 細雨情深

我剛騎沒多遠,電話就響了。我停下車看時,正是楊東東的。她問我︰「哎,羽痕,你走了?我剛剛忙完,立即到你的房間找你你不在,收銀台的人說你已經結賬走了,你看多不好意思呀,來一趟我也沒招呼你。」听她這麼一說,我的心里又熱呼呼的了︰「沒事沒事,我知道你在工作,還偷偷上去看你彈古箏了,真的了不起,想不到你這麼有才!我自愧不如!」她咯咯的笑起來,很自得的︰「我喜歡音樂,別看我家是農村的,可是家里人都喜歡藝術,從小燻陶出來的……不說這個了,你走到哪里了?要不我叫人開車送送你。」我樂了︰「你口氣好大呀,還有車派?」「是呀哈哈,」她爽朗地笑著︰「在茶樓工作認識了不少老板,用輛車很方便的,正好地產公司錢老板的車還沒走,叫他派司機送你就行。」「謝謝了,不用了,我騎自行車來的,一會兒就到家了。」「那好吧,你慢點,咱們改天再約。」

我騎著車子回到家,開門就看到了老婆冷著臉在看電視。她自己做了飯,也沒給我留,我也不想理她,自己泡了袋方便面,端著面碗就去了書房,剛坐在電腦桌前,打開電腦,邊吃邊等著開機。這時老婆走了進來,虎著臉站到我身後,我裝作不知道,只顧埋頭吃面。她忍不住了,開口道︰「我得和你談談。」我不吭聲。她在電腦桌旁邊的小床上坐下來,認真地看著我︰「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一驚︰難道她知道伊人了?不可能吧。

「我發現你現在對我越來越冷淡了,看都不看我。我想生孩子怎麼啦?哪個夫妻不要孩子?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對,讓你這麼討厭我。我一心只想要個孩子,有了孩子這個家就有凝聚力了。可是你也不踫我,讓我怎麼生孩子?還有,你最近回家越來越晚了,你都去了哪里干了什麼?我十分懷疑!你以為和我鬧別扭就可以為所欲為放縱自己了嗎?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是你合法的妻子,你就別想什麼歪主意!」我越听越憋氣,不由得火上心頭,把筷子狠狠往碗上一拍︰「你干什麼你?!有完沒完?!我告訴你陳愛蓮,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懷疑我外面有人了是嗎?那你不能空口無憑亂說吧?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少來教訓我!」頓了一下我又說︰「我不想和你爭吵,今天晚上還要加班,有話明天再說行不?!」

听了我的逐客令老婆猛地站了起來,悻悻地︰「沒有就好,我也只是隨便說說,希望你潔身自愛。還有,」她走到門口又轉過頭︰「明天早上我要和你那個,因為我算過了,明天懷孕幾率最大!」她居然嘿嘿笑了一聲,關上門走了。

我擦!

陳愛蓮就是這樣的女人,只要她想了就得按照她的來,不管你願不願意——我的頭大了。

第二天早上陳愛蓮早早就跑進了我的房間,毋庸多說,我被老婆狠狠蹂躪了一通,使得本已熬夜的我頭昏腦漲,到了單位交了材料想休息一下子,不料材料又被領導打了回來,列了很多問題和不足要求修改,看來我今天的身體又要嚴重透支了——有時候文秘這份苦差事我真不想干了。

好不容易給領導交了差,盡管不到下班時間,我也不管那麼多了,向對面的同事打了個招呼,下樓來騎上自行車暈暈乎乎就往家走——今天的野外拉練也不得不取消了。快要騎到自家小區門口了,突然來了電話,我心里一陣發緊,就怕是難伺候的領導又來電話讓我改稿子,這可真要了我的命了。打開手機一看——卻是伊人的。我有些詫異,自打她回去以後沒有給我打過電話,也不再上網。因為我知道她的家鄉在山里,手機信號不好,網絡更是覆蓋不到了,幾天沒有聯系也是正常的,現在突然打來電話,難道她又回來了?

想到這里我興奮起來,剛才的疲倦也一掃而空,趕緊接听電話︰「小美,你在哪里?」電話里的聲音卻絲毫沒有喜悅,反而很疲倦無力︰「我在車上,快到城里了。」「這麼快就回來了?好呀,那我去接你!」「不用了晴哥哥,」伊人的聲音很無奈,透著濃濃的苦澀︰「我有人接的。」「誰?你叔叔?」「不是,是,是——郝陽!」

我的心沉了下去,也有些不敢相信︰「郝陽?你不是已經……?」「是的,我本來下決心和他分手了。可是,可是,你不知道的,他居然跑到我家里去了……」我的心猛然揪緊了︰「他去你家鬧事了?他好大的膽子!」「具體經過我現在沒法說,等以後找時間吧。我快到了。」我感到伊人要掛電話,趕忙攔住她︰「小美你先別掛,听我說,」我想了一下︰「小美,你不能見郝陽,誰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你現在在哪里?」「快進城了,郝陽說他會在進城的第一個立交橋那里等我。」「你這樣,你要是相信我的話,不要去見郝陽,趕緊下車等著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告訴我,不要受他的脅迫。要不他這樣纏著你,你以後別想安寧了,你自己想清楚!」

伊人猶豫了一下︰」好吧,我听你的。」

我趕緊把車騎進小區的車棚放好,轉身出門打了輛車,飛快地向伊人下車的地方奔去。車還沒到地方,我老遠就看到她站在路邊向我來的方向張望著,身邊放著一個不大的行李包。

她好像又瘦了。

我和伊人坐在一家咖啡廳里,慢慢飲著咖啡,听她講述回家以後發生的事情︰

我回到家里沒給爸媽說實話,只是說單位放假。他們也沒有懷疑。過了三天吧,中午的時候我正在門口坐著擇菜,突然一輛面包車開了過來,我也沒注意看,等到車子就在我身邊停下了,我才抬起頭,正好看到郝陽提著東西下了車。我一看到他就愣住了,不知道他來干什麼!他一臉壞笑地對我說上個月拿了我的工資,雖然分手了但是不想欠我的,所以特意給我送錢來了。我半信半疑,總覺得他來的不懷好意。說著說著他就走進了家門,我攔也攔不住。他進了家門就見了我媽。本來我媽就很討厭他,這次我回來對爸媽說了和郝陽已經分手了,她很高興,沒想到郝陽又來了。我媽把我拉到一邊偷偷問我咋回事?我說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真的和他分手了。我媽就出去對他說既然我家姑娘不願意和你好了,你還來干什麼?他指著買的紅糖女乃粉之類的東西說阿姨你家姑娘不和我好了不假,可是她畢竟給我懷過孩子,雖然她把孩子做了,我也不恨她,這不,知道她身子弱,特意來看看她。听了他這話我這才知道他來干什麼——他就是來殺我的。要知道,在我們山里的農村,一個姑娘家懷了孕是件非常丟人的事情,我們家以後在村子里都會抬不起頭來。所以我回去後把打胎的事瞞得死死的,想不到郝陽這個混蛋居然跑來揭我的傷疤,他是在報復我們家對他的輕視和小看,要我和爸媽在村子里名聲掃地。我媽听了就愣住了,轉身問我是不是真的,我只好承認了。我媽氣得指著我說不出話來,突然就暈倒了。我爸和姐趕忙去照顧她。我渾身發抖,質問郝陽為什麼這麼做?難道你就對我沒有一點感情嗎?非要把我逼死你才開心嗎?他說他想來想去咽不下這口氣,怨我把他的孩子給做了,說我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晴哥哥你說他講理不?那是他不要的呀。怎麼反倒成了我的錯?!這時候鄰居們都听到了吵鬧聲,紛紛趕過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我爸和姐不想讓別人看笑話,就把我和郝陽拉開了。

郝陽走了以後,知道了全部事情的爸媽還有姐都不理我,看我的時候都是很看不起的眼神。我心里好難受,于是晚上我跑到了池塘邊,沖著家里磕了三個頭,一下子跳了下去。沒想到被池塘對面坐著釣魚的鄰居大叔看見了,又把我救了上來。我回到家里後爸媽也大吃一驚,我們抱頭痛哭一場。雖然家里人從此不再對我冷臉了,可是我還是覺得他們對我的失望,走在村子里也有人指指點點,我知道我沒法在村里待了,只好提出又去城里打工。爸媽同意了,我想他們的壓力太大了,也希望我離開村子吧。

我走出大山的時候,郝陽打來了電話,說他會在城里接我,我說你到底什麼意思,他說我們還是朋友吧。我說朋友也不是了,他說你最好听我的,不然我又去你家鬧。我就怕他再去家里,只好答應了。

听完伊人的訴說我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真卑鄙!他純粹是個沒皮沒臉無恥下流的家伙,在一起的時候不懂得珍惜,動不動就拿分手說事,還害的你打了胎,等到分手了卻又糾纏不休,有病吧他?!」

這時伊人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下對我說︰「他的。」「恩,肯定是問你到了沒有,別理他!」仔細想了一下我又說︰「你不能在那里住了,那是郝陽給你找的地方,他肯定還會去那里找你,更何況他還有鑰匙。」「恩。」伊人听話的點頭。「我給你找個地方吧,房租我出。沒找到房子以前你住賓館吧,房錢還是我的。」「不用,我現在對城市也很熟悉了,還有一起上班的姐妹可以幫忙,她們都在外面租的房子,信息比你靈呢。沒租到房子這幾天我會找個姐妹擠擠,這個你不用操心了,等我找到房子了給你打電話。」

過了幾天伊人打電話給我,讓我去看她租的房子。我急忙趕了過去。她租的房子在一個小巷子里的三樓,面積和以前那個差不多,水電都很方便,和她住一排的有幾個都是單位的姐妹。唯一不足的就是冬天可能沒有暖氣。房東說現在不讓燒小鍋爐了,政府在搞熱電聯產工程,家家戶戶都要改成由電廠統一供暖,但是改造工程太大,今年不一定能改到這一片。我擔心地說這樣冬天可怎麼能行,伊人說沒關系,我有電褥子,在家的時候冬天都是這麼過的。我還是不放心,盤算著等到了冬天給她買個大功率的電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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