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正月十五都過去了,眼看春暖花開一片生機盎然,我卻還是像條死咸魚難以動彈一籌莫展,把我愁的呀,成天在街上瞎轉悠,都不敢早點回家,越來越害怕面對伊人的殷勤。
一天下午六點多了我還在街上溜達,突然後面一陣急促的喇叭鳴笛聲,我趕忙閃身上了人行道,不由扭頭去看到底誰這麼著急趕路。這時身後風一樣掠過一輛125摩托車,在摩托車的後架上還捆著幾個大箱子,隨著摩托車的行駛上下跳動著。忽然一個箱子發生傾斜,「噗通」掉到了地面上。著急趕路的駕駛員絲毫沒听到,依然向前疾駛。我下意識高喊了一聲︰「摩托車,東西掉了,東西掉了嗨!」摩托車駕駛員這才听到了,一聲尖利的剎車聲後,慢慢掉過車頭來。從穿著上我才看清是個女的。她穿著一身黑色閃亮的皮衣皮褲,蹬著高跟靴子,一副時尚女性的裝扮,身材很苗條,但是戴著頭盔看不到臉。她正要偏腿下車撿起箱子,我正好也走到了掉的箱子前面,看她下車不方便,就把箱子拾起來遞給她。她沒有接東西,倒舉起手把頭盔摘了下來,露出一張年輕漂亮的臉龐,沖我說道︰「咦,張羽痕,怎麼是你呀!好久不見了。」我一看,不禁也樂了,這不是楊東東麼?
楊東東把摩托車推到了路旁。我倆好久未見,又如此巧遇,就在路邊聊起了天。
轉眼一年沒見了,她看起來成熟了許多,除了言談說笑之間偶然還顯露一下可愛直白之外,已經看不出小女生的感覺了。我問她︰「你還在茶樓干嗎?這麼晚了帶這麼多東西去哪里?」楊東東甩甩長發,爽朗地說道︰「早就不干了,茶樓太辛苦,而且掙得也不多。我現在在服裝城租了個攤位,自己做老板了。這不,外地發來一批貨,我剛去車站接回來的。」我聞听很是羨慕︰「你真行,做事情想干就干起來了,干了多久了?效益怎樣?」「有小半年了,過年還行,現在正是淡季,正好有時間調研流行趨勢,我已經著手進春季的服裝了。」「你真有眼光,我早看出你是個有自己的追求的人,不過原來以為你會向藝術方面發展的,沒想到當了商人!」楊東東回頭瞥了摩托車上的幾個大箱子一眼,嘆了口氣︰「嗨,還不是為了生活,誰不想過的好一點兒?再說,我哪有搞藝術的天分和實力,不像你,」說到這里她笑盈盈地看著我︰「你呢大文人,最近忙什麼?是不是搞創作呢?有什麼大作也讓我拜讀拜讀!」我被她窘了一下,頓時露出羞慚之色︰「別說了,我現在失業了,成了無業游民,成天在街上晃蕩!」「哦,為什麼?」于是我把自己工作上的煩惱失意以及最後辭職等等一股腦地給她說了,我說自己也想做生意可是本錢太少沒法啟動,天天著急上火,恨不得去賣血!
楊東東听完後就很感嘆︰「所以說嘛,喜歡藝術和能夠靠藝術吃飯是兩碼事,既然做不到把興趣變成工作,我們都得向現實生活低頭,」她想了想說︰「你別著急了,既然本錢小你起步就不要想的太高,就從小的生意開始做起。我給你說個項目,投資不算大,但是效益不錯,看你願意干不!」我喜出望外︰「你說說!」「你可以在服裝城開個小的冷飲店,我觀察過,服裝城人流量很大,顧客多商家也多,眼看天氣就要熱了,里面氣溫高又封閉,人到里面購物閑逛很容易心浮氣躁,都喜歡喝點冷飲去火。別說顧客了,商場里上千的賣家對冷飲的需求都是一筆可觀的消費。因為場地的限制,現在服裝城里只有一家冷飲店,你要是開的話一定能行。本來我自己都想開的,可惜分身乏術,就讓給你啦!」楊東東侃侃而談頭頭是道,分析的清楚透徹,完全是一副精明商人的樣子,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哎呀,東東,你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好,就它了。我干!」我興奮地說道。「好,你要是干的話明天去找我,我去給你引見服裝城管理部門的頭頭,我和他們都混熟了。他們應該會答應的。還有,你要是發財了可要記得謝我喲!」楊東東調皮的笑著,抓起了頭盔準備戴上。「當然當然,那還用說!」我感激地說道。
楊東東偏腿上了車,發動著車子,沖我一點頭,一聲馬達轟鳴,瀟灑地走了。
往家里走的路上,我心情愉快,腳步輕松,渾身鼓足了干勁。走到樓下的時候我不由抬頭看看自家的窗,燈已經亮了,我知道伊人早就回來了。這些天來我故意回得很晚,走到樓下的時候總是習慣地抬頭看看窗戶,只要看到有燈光,就想到這個窗戶里面有個女孩在等著我歸來,心里既溫暖又慚愧。今天不同,我幾乎是幾步一個台階就躥上了五樓。
我開了門,看到伊人果然在沙發上等我,身上蓋著毛毯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看到我回來了,她趕緊掀開毛毯站起來︰「回來了晴哥哥,吃飯吧。」她邊說邊往廚房走,我沖過去一把抱住她,胳膊一使勁就把她整個身子提離了地面,然後開始飛快地轉著圈子,嘴里得意地大笑著。伊人一點兒沒提放,著實嚇了一跳,嘴里叫著︰「你干什麼喲,別轉了,別轉了,快把我放下來吧,我頭暈!」我這才把她放下來,開心地說道︰「親愛的,恭喜我吧,我要上道了!」伊人被我轉的臉色蒼白,站立不穩,扶著牆壁直喘氣。看她難受的樣子我才有點擔心了︰「小美,你不要緊吧,對不起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沒什麼,」伊人半天才緩過勁來,「什麼好事呀把你樂成這樣?」「我要創業了,真正開始走上創業的金光大道!」我手舞足蹈地說。「是嗎?你想到好的項目了?」「是的,我剛才在街上踫見了一個朋友,她給我推薦了一個項目,挺適合我的。我明天就去看地方!」
听了我開冷飲店的介紹伊人也非常高興,我們坐下來邊吃邊聊,暢談未來的美好。我興奮得覺都沒睡好,一心盼著第二天快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