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九月以後天氣變涼了,生意明顯降了溫,時間變得清閑了,忙碌的生活過慣了,閑下來倒覺得不適應了。反正有童童在店里,我也沒有夏天那麼積極了,楊東東也不多過來了,現在我基本上都是過了12點才去。雖然早上可以懶在家里不做事,我又感到有些無聊。好久沒模文字了,心又開始癢癢的,正好看到本地電視台在打廣告征集電視短劇本,題材要求是青春勵志創業成才一類的,我想我不就是個現成的例子麼,于是我就以自己為藍本開始動手寫劇本。
這天在家里正寫得來勁,楊東東打來電話︰「怎麼還不過來呀?等你半天了!」我告訴她我在家里寫劇本呢,楊東東說你過來我有事找你。她的事我不能不應,只好關了電腦出了門。
到了店里楊東東正坐在椅子上喝罐裝涼茶,天氣涼了她也不喝冰鎮飲料了。我問她找我有什麼事,她對我說服裝城二期下個月就交付使用了,你這里肯定要拆,你這幾個月干得怎樣?想不想弄個正式的店鋪?我說當然想了。她說那我給你留心著,提前給李主任打招呼,保證給你弄一間位置好的鋪子。我還能說什麼,如果不是有了伊人,我立馬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我問她你還和李主任來往,她說怎麼啦?誰還能擋得住我?他老婆都拿我沒辦法,而且呀,她得意地湊近我說︰「自從我挨了他老婆的打,他覺得對不起我,比以前更听我的話了哈哈哈!」她忍不住大笑起來,「你看這幫當官的男人,表面上威風八面,架子擺得老大,其實背地里真夠賤!」
我對此只能承認這是個社會現實,楊東東的行事風格也有她的道理。
楊東東又問我好好地怎麼寫上劇本了?不想做生意了?!我就說最近生意淡了,手又癢癢的,看了電視台的廣告就想過過寫作的癮。楊東東眼里就有些敬佩,說自己以前也很喜歡寫作,可是水平不高,從來沒有發表過。我就得意起來,終于可以在她面前自夸一下了——我在報刊雜志上可是發表了不少文章。她就說這個劇本寫完了我也想看看,學習學習。我說行呀,這正是我的想法,因為寫的是我開店的事情,你正是最好的見證者,最有發言權,寫完了肯定第一個給你看。
回家又一鼓作氣寫了幾天,終于把劇本的初稿拿出來了。我就去了楊東東的店里,對她說你要不要看看提點意見。楊東東很驚訝說你寫得真快,然後她說店里太嘈雜了,咱們找個地方慢慢看吧,今晚去茶館怎麼樣?我有些猶豫說那還得叫上孫濤吧,我答應他了不單獨和你約的。她呸了一口,說管他啥事,我現在和他有沒有必要談還兩說著呢。你別管了,晚上我去你店里找你。
晚上七點多快關門的時候楊東東來了,對我說︰「對不起羽痕,我有點事得處理一下,你先去茶館訂個房間,我很快就過來了。」我就答應了,她急匆匆地走了。
我先給伊人打了電話說要回得晚點兒,又到街上把劇本打印了出來,然後去一家叫做山水情的茶館訂了個房間,給楊東東發了信息,等著她過來。
半個小時後楊東東由服務員引導著進了包間的門,我看到她一臉興奮的樣子,好像撿了錢包似的,正要開口問她,卻發現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一個男人。我本以為是孫濤呢,仔細一看卻不是。這個男人長得比孫濤魁梧高大,臉盤圓嘟嘟的,還戴著副眼鏡,身上穿的是軍便裝,看架勢也像是軍人。
我們都坐下以後,看我詫異的神情,楊東東笑道︰「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擅自帶了他就來了。沒辦法,他剛從外地回來,我剛才就是去接他了。我介紹一下,他是我的高中同學,在山東當兵,今年就退伍了。他叫孟苗苗。」她又轉頭介紹我,「這位就是我給你說的張羽痕,大才子加大帥哥。」她的同學趕忙起身和我握手︰「久仰久仰,早听東東說起你了,今天終于見面了,真是名不虛傳。」我也客氣了一下,感覺這位軍人比起孫濤那是強的太多了。
然後我們言歸正傳,認真研究我的劇本來。楊東東的才華又讓我意外了一次,她不光通音律,對文學也很有見地,指出了我劇本里的一些錯誤和不妥的描寫,有幾場戲干脆全盤否了,而我仔細推敲了以後覺得她的意見是很正確的。孟苗苗也提了一些看法,不過比較膚淺,但也看出了他對文學還是有鑒賞力的。
我們三個是茶逢知己千杯少,盡管茶水喝的是輪番跑著上廁所,依然興致不減。後來又拋開劇本聊起了電影,各自發表對現代各種類型電影的看法和發展預測,特別是對賀歲片這一熱門話題的見解更讓我們相見恨晚,雖然在單個影片的鑒賞上我們發生了一些爭論,反而顯得氣氛更加熱烈。出了校門幾年後,為了生存奔波忙碌,本來已經越來越世俗了,今天晚上的聚會和暢談,又讓我又找回了大學時代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情懷。
美中不足的是期間楊東東接了好幾次電話,每次她只是一看號碼就毫不猶豫地掛了,我估計是孫濤打的。
一直聊到晚上11時,伊人也急了,連著打來電話。我們才戀戀不舍地結賬出門。本來孟苗苗還要搶著結賬,我堅決擋住了,在櫃台搶著付賬的過程中,我發現楊東東的手始終牽著孟苗苗的另一只手——看來他們關系不一般。
往家走的路上,我心情很愉悅,但也有納悶。我怕他們還在一起,就給楊東東發了短信︰什麼情況呀這是?感覺不太對。不一會兒她回︰是的,他才是我喜歡的人,我等了他五年了。我笑了又問︰那孫濤呢?她回到︰準備讓他下崗,暫時先逗逗他。我說︰這可玩的有點玄了,你悠著點兒。她說︰我知道。我上樓的時候她又發來一條︰你實話告訴我,他們兩人中間你覺得誰適合我?我說︰除了孫濤這個名字顯得陽剛以外,孟苗苗其它都比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