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說明天可能會刊登這些消息,雲夢心里多少有些擔憂,想了想便還是給衛子越打了電話,只可惜又是未接通。後來她在洗澡時,房間里電話響起來,雲夢便讓已經洗完澡坐在床上玩游戲的雲瀚接電話。
這小家伙最近接電話也上癮了,媽媽的話還沒說完呢,他已經自發的接起︰「喂,你找誰?」
衛子越听著兒子稚女敕清脆的聲音,心里瞬間就跟開了花兒一樣,聲音也輕柔萬分︰「你猜是誰?」
「爸爸!」
「嗯,媽媽呢?」
「媽媽在洗澡。」雲瀚又有幾天沒看到爸爸了,此時接到他的電話不免想念,「爸爸,你什麼時候來找我玩兒啊?」他至今不明白,為什麼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媽媽住在一起的,而他卻只跟媽媽住在一起。
衛子越听著兒子的問題不忍愧疚,歉意的哄︰「爸爸最近幾天忙工作,就快好了,我一定盡快來找你好不好?」
「嗯……」小家伙怏怏的答應,忽然想到什麼,頓時坐直身子,「爸爸,今天有好多拐賣小孩的!幸虧夏姨抱著我跑得快!」
衛子越被兒子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一怔,不自覺的提高話音,「拐賣小孩?!」怎麼這麼重要的事情,雲夢沒跟他說?有哪個人販子不長眼楮想要拐賣他衛子越的兒子!?
雲夢正擦著頭發出浴室,就听到兒子這句話,頓時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去拿過電話︰「喂。」
衛子越一听雲夢的聲音,急忙就問︰「瀚瀚今天差點被人拐走?」
雲夢看著兒子哭笑不得,「不是啦……」
「那是怎麼回事?」
「好吧,其實今天我是被記者盯上了,在公司樓下等了幾個小時沒看到我,就又去了幼兒園……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打探到幼兒園地址的。我就擔心這個,還專門叫了蚊子跟我一塊去接,結果還是被記者堵住了。瀚瀚不懂這些,他問我我就信口胡謅的。」雲夢簡單的把事情解釋了一遍,心想以後可不能這樣隨便忽悠小孩子了。
衛子越那邊似乎是在什麼公眾場合,背景里有些嘈雜,雲夢說完問他︰「你還在外面應酬?」
「嗯……」衛子越的聲音有些疲憊,「宴請幾個行長副行長,我是中途出來去洗手間,看到你的未接電話。」
「哦……也沒什麼啦,我就是想跟你說說這件事來著。」
「白天打電話時你怎麼不說呢,早點說我安排一下,也不至于被記者圍攻。」
雲夢喏喏的道︰「我不是覺得你已經夠忙了嘛……想著這也沒多大事,不想要你操心。」
衛子越低低一笑,「終于不再掩飾了?」
「什麼?」
「你關心我,還故意裝作不待見我。」今天上午那會兒就想說了,但又怕她被「拆穿」了不高興,可這會兒還是忍不住說出來。
果然,雲夢立刻就惱了,「你能不能抓住重點?」
「對于我來說,這就是重點啊。」
「……」
懶得理他,雲夢繼續說自己擔心的事情︰「我怕媒體明天會報道,這樣瀚瀚也曝光,以後就麻煩了,所以,你能不能想辦法處理一下?」听說天越公關很厲害的。
這種被她需要的感覺讓衛子越男子漢的自大瞬間膨脹,也顧不得自己是中間溜號出來打電話的,他又貧嘴,「終于想起你男人的用處了?」
「……」這人--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她都覺得不認識。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我這邊差不多也忙完了,應該明後天就能回去。」
「誰管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雲夢嘀咕了一句。
衛子越淺笑,「你不想我?」
「不想。」
「一點都不想?」
「你不是還在應酬麼?」
哎,又逃避!明明就是對他有感情的,不明白這樣閃爍其詞有什麼意思?難道他都做到這個份上,她還有什麼不確定的?
「夢夢,雖然你不承認想我,不過我得承認,我想你了。」衛子越站在酒店高層眺望著城市的萬家燈火,忽覺得一股疲倦和寂寥。這麼多燈火,沒有一盞是屬于自己的,而自己想要擁有的那一盞,還在另一個城市關著門,不知道他何時才能名正言順的走進去。
事業再成功又如何?再多的金錢和權勢填補不了所愛女人不在身邊的孤單與寂寞,可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原來不是一個人是才寂寞,而是愛上了人,才寂寞。
此時秋意漸濃,緊閉的門窗外,有陣陣秋風吹過,帶來呼呼的聲音。雲夢握著手機放在耳邊,那端也是靜靜的呼吸聲,應和著窗外的秋風,原本應該是一片寂寥的時節,卻讓她心里像是春風拂過一樣,開滿了花朵。
雲瀚穿著連體的小女乃牛睡衣,可愛至極,見媽媽沉默著不說話,他巴巴的盯著看,也不說話,那對黑寶石一般的眼珠子露出認真的神色,長長的睫毛偶爾眨動一下。
「……我知道了……」隔了好久,雲夢才輕飄飄的說了這句話,繼而覺得羞赧,「你快去忙吧……少,少喝點酒。」
衛子越也不指望她一下子就對自己說出什麼山盟海誓來,她能像今天這樣關心自己,這已經足夠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讓她釋放被壓抑的熱情。
「好,你早點睡……」
「晚安。」
合上電話,雲夢還像是飄在雲端一樣,有種夢幻的不真實感,雲瀚輪廓分明的稚氣臉蛋滿是不解,推推她問︰「媽媽,你怎麼了?」
「哦……」回過神來,雲夢抱著兒子狠狠親了一口,眼角掩飾不住的笑意和喜悅,「媽媽沒事!只是……有些做夢的感覺。」
「做夢?」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只關心自己心頭惦記的,「媽媽,爸爸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
「爸爸呀……應該很快了吧。」
秋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應該也快了吧!雲夢抱著兒子躺下來,給他蓋好被子︰「快睡吧,說不定一覺醒來,爸爸就來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