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放手不管
衛雲瀚的使命完成,他老子就過河拆橋了,拍拍兒子的頭哄︰「去找女乃女乃和二女乃女乃玩,她們又拿了好多好吃的,快去吧!」
衛雲瀚舍不得爸爸媽媽,不過他是個听話的孩子,而且又是一枚名副其實的小吃貨,于是猶豫不決的看著媽媽。雲夢蹲親兒子一口,模著他的臉哄︰「快去吧,爸爸媽媽跟太爺爺有話要說,你出去玩,我們一會兒就下去找你,好不好?」
雲夢牽著他到了門口,衛子越的母親正好上樓來,小家伙牽著女乃女乃要離開時,居然還回頭一本正經對屋里的人說︰「爸爸媽媽,太爺爺,你們不要吵架喔!」
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幾個大人都驚訝的目瞪口呆,衛母牽著孫子給兒子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有話好好說。
雲夢反身折回房,順手帶上了門,抬頭見老爺子已經氣定神閑的坐在書桌後,精神抖擻威嚴肅穆大有一種將要徹夜長談的架勢,她緊張的步伐頓了頓,而後慢慢輕輕的走到男人身邊。
衛子越自然是明白她此時的心情,不著痕跡的牽著她的手攥在掌心。
衛老爺子坐下,喝了一口茶,茶杯放回桌面時發出一聲脆響,顯得屋里越發寂靜。把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老爺子看著兩個晚輩相握的手,心里也似被什麼握住,有種難言的苦痛。
原本是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個女人進家門的,這樣也算是對沈家的一個交代,同樣維護住了衛家的臉面。可現在率先見了小重孫,是一個那麼可愛懂事又大方有禮的孩子,他已經到了這把歲數,說不定什麼時候兩腿一蹬就一命嗚呼了,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活潑健康的重孫兒,這算是他老年時光里最值得回憶又有意義的事情,又如何讓他狠的下心不認這個孫兒?可若是認了小重孫,又怎麼可能說跟重孫兒的母親撇開關系呢?
老爺子頭疼的琢磨著,同樣把孫子恨得牙癢癢,居然想到用孩子先打通他這一關!
衛子越見老爺子難以率先開口,頓了頓便硬著頭皮主動試探︰「爺爺,瀚瀚很可愛吧?他比同齡的孩子懂事許多。」
老爺子見孫兒一開口還專門挑他的軟肋下手,氣得狠狠瞪他一眼,「衛家的子孫,有哪個差的嗎?!」
衛子越原本還做好了打一場硬仗的準備,誰知道老爺子蹦出這句話,差點忍不住笑出來。雲夢不敢露出過多的表情,還是規規矩矩的立在男人身邊,體會著父親說的有進有退到底該怎麼做。
老爺子一看衛子越還笑起來,越發生氣,手里的拐杖杵的鋪著地毯的地板篤篤響,「你們現在年輕人就是喜歡胡鬧!拿婚姻不當兒戲!這是對你們自己不尊重,也是對孩子的不愛護!荒唐知不知道?!」
終于說到這件事,雲夢有一種被戳到脊梁骨的感覺,尷尬的面色發白。她年紀輕輕,就已經有過兩次婚姻了。老爺子話里的意思,應該更多的是指向她跟衛子越好幾年前的那一段關系,但提起這件事,自己才是始作俑者,若讓衛子越去承擔,未免不妥。
想到這里,盡管心里還在砰砰直跳,腦子里卻已經在組織語言了。片刻之後,她緩緩開口,語氣盡量平靜,又不失禮貌,但又不給人低聲下氣的感覺。
她說︰「爺爺,這件事……說到底是我的錯,都怪我那時候太年輕,只想著讓母親能安心離世,就找了子越幫我這個忙。他純粹是一片好心,後來事情的發展,也在我們意料之外,爺爺您若是要怪,這件事錯在我,不關子越--」
她話沒說完,衛子越一扯她的手止住,「爺爺,這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追究誰對誰錯還有什麼意義?現在已經是亡羊補牢了,能早就早。」他的意思是,現在再補上婚姻也不遲,盡快最好。
雲夢說話時,老爺子犀利的眸光一直看著她,她面上不動聲色,平靜的攬責任,看似雍容,其實心里早就打鼓,脊背都是一層冷汗。被衛子越打斷她,她低著頭偷偷換氣,在老人家看來,卻以為她是內疚認錯的態度,心里的怒火莫名消散不少。
說到底一個女孩兒獨身帶大孩子也不容易,他若是現在還苛責對方,未免太不近人情。何況,人家還教育出一個這麼優秀的孩子,毫無芥蒂的見面就叫太爺爺,還請他吃糕點,又讓他去醫院看牙,整個家族恐怕沒有誰比這個小子對他這個老不死更好的了。
可是,堂堂衛家,門風嚴謹,娶一個跟自己孫子結了婚又離婚,又跟別的男人結了婚再離婚的女人,這話說出去,叫他這張老臉往哪里放?!
「早不早不是我說了算的。」實在是拉不下臉繼續做惡人,可又無法坦然接受這樣身份的媳婦,老爺子口氣很沖的撂擔子,「你老子還活著呢!我都一大把年紀了,早該頤養天年了,哪里還有閑心操心你這亂七八糟的事情!去去去,別拿這事來煩我!」
衛子越怎麼都沒想到老爺子忽然來這麼一句,他被弄得一時都不知道如何反應了。表面上看這事似乎老爺子不干預了,但說到底,他還在世,這家里什麼事兒誰做決定還不得征求他的意見?父親最終還是要來問老父親!這是踢皮球呢?
雲夢也吃了一驚,兩人對視一眼,衛子越還是牽著雲夢的手給她鼓勵,「爺爺,您不能這樣啊!瀚瀚都這麼大了,這一趟帶他回來之後,大院里肯定也要議論紛紛,到時候人家問起,您總不能說--」
「怎麼?這是逼我?」老爺子橫眉豎眼,言辭犀利。
雲夢扯扯衛子越的手,遞給他一個安撫溫和的眼神,而後看向老人,誠懇開口︰「爺爺,其實這件事對于我來說,真的沒有什麼影響。孩子是衛家的,就算我這輩子都不進衛家的門,我也不會再有其它的心思,我只是想,既然您都覺得我跟子越之前的做法已經對孩子不負責任了,那麼現在有機會彌補,自然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