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冬月初八
衛父斟酌著點點頭，「行，那日子呢……你們倆工作怎麼安排的？」
「工作再忙，婚肯定是要結的，我想下個月，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良成吉日的。」衛子越很輕松自然的說。
雖然他是不在意這些風俗習慣的，不過整個中國人都講究這個，老人家們尤其看重，所以還是征求一下意見比較好。
關于這個，衛母早就琢磨著了，此時笑著道︰「下個月啊，我請人算過日子了，月初沒有合適的，最快也要到月中，冬月初八那天不錯，要麼……就這麼訂？」
雲夢倒是覺得沒什麼，可衛子越皺皺眉頭，「要到月中？」
「沒關系的呀……」女人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樂意，小聲的說了一句。
衛子越瞅她一眼，似真似假的說︰「我總覺得夜長夢多，不早點娶了你不安心。」
大人們都笑起來，雲夢有些害羞，嬌嗔的看他一眼不說話了。
月初的話時間有些緊迫，準備難免倉促，雲老頭兒想了想，「那就冬月初八，這樣算來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不用慌慌張張的。」
長輩們都定下來了，衛子越自然不好說話，點點頭答應。
晚些時分，李子木的媽媽說想再去看看外孫女兒，于是一家女眷又去了周偉成家里。雲夢跟衛子越也一塊兒過去了，看著堂妹剛生完孩子的樣子，衛子越似乎又想到雲夢一個人在國外生孩子受苦受累的情景，攥著她的手緊了緊。
本來衛子越衣服上的香水味和口紅印讓她心里有那麼一點點顧慮的，不過此時男人緊握著她的手，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她明白是什麼意思，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那點顧慮也就瞬間煙消雲散了。她相信他的話，肯定是沒有給潘芙芸一點遐想和曖昧的空間，肯定只是潘芙芸一個人單方面的投入其中。
女人回頭，溫柔的看著他，正要對他說說話時，衛子越的電話就響了，「抱歉，我出去接個電話……」
雲夢不疑有它，看著李子木身邊睡著的小女娃，心里頗有感慨。周偉成現在是一副標準女乃爸的形象，寸步不離的守在老婆孩子身邊，看著女兒的眸中溫柔的都要滴出水來。雲夢看著那個皺巴巴的小丫頭，嬌滴滴柔女敕的樣子，又想起雲瀚很小時候的模樣，忽然覺得再生一個這樣的小東西出來，讓衛子越看著也體會一下周偉成現在的心情，一定是一件很幸福很有意思的事情。
衛子越出了臥室走到客廳的陽台上才按下通話鍵，壓低聲音問︰「芙芸，什麼事？」
潘芙芸語調很輕很柔，「沒事兒……就是剛做完化療，有些虛弱，覺得好難受，想找個人說說話。」
衛子越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口氣也平淡了不少，「剛做完化療應該好好休息，你也不要沒事總拿著手機。」
「子越，你這是關心我嗎？」
「芙芸，我以為我上次把話說的很清楚了……」衛子越想要直接掛斷電話，但始終還是做不到，她是一個身患重病的人，他能怎麼計較？
周偉成住的這個小區是傍湖而建，從這個陽台看出去便是一片湖光山色，景色怡人，只不過現在到了深秋時節，湖水靜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周圍也很少有綠色植物的影子，他看著蕭條的秋色，眉頭皺了一下。
「芙芸，你好好養病吧。我要結婚了，婚禮定在冬月初八。如果到時候你身體條件允許，我會邀請你來參加我的婚禮。」衛子越想，他是把潘芙芸當做朋友邀請的，雖然這話說出來有點殘忍，但為今之計只有這樣讓她死心了。
那邊，潘芙芸靠在病床上，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龐，忽然一下子僵硬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下落。還想要說些什麼或者罵他什麼的，但忽然覺得喉嚨處哽的異常難受，就要呼吸不上來似的，便憤憤的掛了電話。
衛子越听著電話里的忙音，劍眉蹙了蹙，隨即收起手機放進兜里，看著平靜的湖水沉默了片刻。
潘芙芸這會兒肯定在傷心著，但他不能為了讓她安心而去傷害另一個人的心。如果沒有雲夢的話，他或許會假裝著愛她，跟她朝夕相伴甚至結婚都沒關系，只要她覺得開心快樂；但現在心里有了另一個人，便再也無法去安慰別人了。不對，如果沒有雲夢的話，他現在已經跟沈夢媛結婚了，以沈夢媛的脾氣，他要是跟外面的女人有這種關系，家里還不鬧得雞飛狗跳起來？
所以，這世上真的沒有如果，潘芙芸只能靠著自己，而他，要對另一個女人、另一個家庭負責。
轉身過去，衛子越忽然愣住，看著身後幾步遠站在客廳里的女人，他笑了一下問︰「怎麼出來了？要回去？那我們走吧……」
雲夢過來時只听到他最後一句話，被他攬著往外走時，她好奇又好笑的打听，「誰的電話呢？你用的著這麼迫不及待的就宣布婚期嗎？」
衛子越冷冷的一挑眉，語調里滿是得意，「當然！你不知道這些年多少人等著喝我的喜酒，還記得上回在陶然會所嗎？那幫子人到時候都得通知上，這婚禮啊，咱不求盛大，但求更大！」
雲夢笑著唾他，「你怎麼跟個暴發戶嫁女兒似的！俗不俗啊！」
「哎呀……沒辦法，我以前覺得我挺高貴的，自從遇上你之後，我發現我就是一個俗人，俗人就按著俗人的方式來唄。」
衛子越這番話看似玩笑，實則是吐露心聲。他以前哪里想到自己這輩子也會跟凡夫俗子一樣，玩這種生死戀啊，為了一個女人，悔婚不說，還跟家里鬧，最後又低聲下氣的追求，當著眾人的面彈琴表白……似乎他能想到的一個男人能為女人做的，除了生孩子來大姨媽，其它的他都嘗試過了。
「我發現你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那是因為我越來越愛你了！」
「少來！惡心巴拉的！」
「你再說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