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時,要來找我 那個來開會的教授

作者 ︰ 刺蒺藜

這個司機說是總裁助理讓他來帶她的。梁允存心里別提有多感激了,說要見了總裁助理好好謝謝人家。梁允存回了華亭,中午給她下藥的那兩個女同事可嚇壞了,連連給她陪不是,她們要是知道梁允存跟總裁曖昧不清的,誰還敢給她下安眠藥。不過梁允存是個心腸軟的人,听她們苦苦的哀求,也就輕而易舉的就原諒了她們。

鐘亦霖正愜意的坐在沙發上看晚間新聞,兩個主播在那里說什麼,他一點也沒听進去。那個女人,為了偷懶真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居然捅歪攝像頭在電梯里睡大覺。聞所未聞的事情,在她身上發生簡直跟家常便飯一樣,到底要怎麼才能給她點顏色看看。鐘亦霖還沒有發覺,他現在的思維和舉止都在微妙的變化著。

「下面為大家播報一條醫學新聞,全國著名臨床醫學教授于榮渙赴京與……」新聞上正在播放著醫院的新聞,鐘亦霖看著新聞鏡頭上出現的一個頭發半白,西裝筆挺的人,他神色驀地變得黯然,他緊緊的握著遙控器,眼神蕭索。于榮渙,這是一個久違卻又熟悉的名字,他一直想不明白,憑自己自身的條件和出身哪一點配不上他們書香門第。為什麼當年這個所謂的思想開明的教授,要棒打鴛鴦。為了能讓他們分手,當然他甚至跑到北京找到自己的爸爸,要爸爸馬上把他送到國外去。

三元橋附近,梁允存、張智恆和趙誠正在一家中餐廳吃飯,餐廳中正在播放著當天的新聞。

「你們看,上海醫院的于榮渙教授,來跟北京的教授一起搞新的臨床科研。」趙誠視線注視著電視,感興趣的說道,趙誠很喜歡醫學。如果不是因為暈血,當年他就報考醫學系了。

梁允存跟張智恆隨著趙誠的視線一起看向電視,梁允存抽吸了一口氣,心里倏地涌出的是巨大的怨恨。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同樣身為人父,而且還身為教授的人,究竟他的心有多狠,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居然把自己的親生女兒丟掉。

「存存,」張智恆看她看電視入了拍了拍她的背︰「存存,快點吃吧,菜都涼了。」他把菜夾到她的碗里,眼神中流落出的是無盡的柔情。無論什麼時候,他總是以最關切的語氣,最體貼的行動,來對她。

梁允存回過神來,扒了幾口飯,找到話題說起被關電梯的事來。

「存存,你怎麼就能在電梯里睡覺了呢?」張智恆在責難她,這個小妮子,萬一真出了什麼事,要他怎麼辦。想到這里,他不覺得替她捏了一把汗。

「唉沒事,我困了,所以就用笤帚把電子眼捅到一邊去,然後就打了盹。」她沒對他說,自己被人下了藥。

「……」

就說了這麼幾句,梁允存光顧著吃,也不抬頭看張智恆一眼。張智恆似乎有話要說但又似很難開口的樣子。趙誠坐在那里跟個燈泡一樣,很不自在,最後趙誠說有事先溜了。

「允存,昨天我說的那些話你……」

「我不會放在心。」梁允存沒等他說完就給他截住了。

「哦好,其實我們家很早就跟鐘家斷決關系了,所以我沒告訴你我跟鐘氏的關系,至于表哥……」

「我也不會放在心上。」她忙咽下飯回答道,二師兄一家跟鐘家斷了關系,這一定是有很復雜的原因,她一個外人,雖然好奇,但她也知道自己不方便知道。

張智恆知道梁允存不想讓自己提鐘亦霖。可她卻不知道,他想說的是想讓她再考慮考慮自己。這句沒說出的話,讓他倍受煎熬了想了一整天要怎麼說出口,但最終他還是沒有機會說出來。不過他知道梁允存不是個小氣的人,只要她不生自己的氣就萬事大吉了,他最不放心她的是她大條神經的性格,他知道她什麼事都很看得開,也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怠慢了自己的肚子,但他還是怕她被同事排擠,怕她受委屈。不過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他不得不離開她一段日子,雖然他知道他不在,她也不會感覺寂寞,甚至都不會感覺少些什麼,她只當自己是哥哥僅此而已。

飯後張智恆跟梁允存說,他要出去些日子,要她好好照顧自己。梁允存頷首答應。最後張智恆接了一個電話,說是有急事,便截了輛的士,看著梁允存上車,才去辦自己的事。

梁允存坐在的士中回家的路上。自從張智恆說出對自己的心意時,她就覺得無法再以正常的師兄妹關系跟他相處。張智恆無論哪一方面都是出類拔萃的,她曾被他帥氣瀟灑的外表深深吸引過,但那只是一種仰視,別無它想。就算有,那也只是以前。他對她越好,她就覺得虧欠他的越多。看看手表已經很晚了,她想媽媽應該睡了,但是她還是撥了媽媽的電話。他本來可以回家再打,或者是明天再打,但是今晚她卻非常想念媽媽,含辛茹苦把她養大的媽媽,是她最大的心靈支柱,她此刻需要媽媽愛的安撫。

「媽,睡了吧?」

「存存啊,媽還沒睡呢,媽在想要不要跟你打電話,你就打來了。」葉惠的聲音听起來很滄桑疲憊。

「媽,想打就打,為什麼還要想呢?」

「存存,他在北京,你就見見他吧。」電話那頭開始抽泣起來。

「媽,不要哭啊,我不會見他的,你不要傷心。」梁允存知道只要一提起那一家人,媽媽就會傷心。

「媽不是那個意思,媽是想讓你見見他,時光不等人,等你想明白了,也許就晚了。媽知道你怕媽媽傷心,但是媽媽怕你以後會自責。」電話那頭抽咽著︰「他那天來找過我了,我也把你電話給他了,他打電話跟我說,他明天會打給你,他說不要你原諒,只要你能見一見他,他是你爸爸,他當然也會想你。」葉惠早已泣不成聲。

真得要見他嗎?見了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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