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磅礡的暴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夜色逐漸暗了下來,米兒全身上下都濕透了,易寒說送她回家,走了幾步,米兒才發現易寒的手在微微顫動,他眉頭輕皺,臉色蒼白如雪,卻又盡力裝作若無其事。
「你的手臂怎麼了?」
米兒不由停。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易寒依舊往前走著,米兒拽住他︰「別騙我,讓我看看!」
易寒停住,米兒拉起他的衣服,細長的手臂上,卻有一處血肉模糊,米兒的心被這慘不忍睹的傷口刺得劇痛。
「你來找我的時候摔倒了嗎?為什麼不告訴我!這樣會發炎的你知道嗎!」
米兒眉頭緊縮,情不自禁地責備起易寒。
他不說話,看米兒的目光帶著點孩子氣的委屈,米兒無奈地嘆息︰「易寒,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易寒孩子氣地笑︰「我說過,我喜歡你!」
「我也很喜歡你啊。」
米兒對他微笑。
「是嗎。」
易寒的語氣無波無瀾,也許是習慣了米兒的甜言蜜語,他的聲音沒有疑問,沒有笑意,像曇花開敗,淡薄而茫然。
「當然!」米兒點頭。
「別說送我回家了,該是我送你回家,走吧。」
米兒小心翼翼把翻起的袖子翻好。
「呵呵,我想起了你上次手掌受傷時候的事情……」
「你知道?」
米兒有些驚訝,她明明沒有和易寒說過,知道她受傷的也只有凌洛和皇甫夜。
「嗯,上次你給我打電話,我听你口氣不對,所以去查了下,才知道你受傷了!」
易寒笑著說,月光流淌在眸中,仿佛深海中燃起的一簇藍色火焰,濃郁得近乎純黑。
毋庸置疑,易寒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真心的人。
他給予我浪漫與虛榮,給予我包容與尊重,他給她的是自己所擁有的全部。
假如是最初,她肯定會接受易寒,然而自從嘗試過痛徹心扉的傷害以後,她自己成為了一個即使別人對我付出百分之百,也不敢回報對方百分之一的人。
米兒以為自己的命運便將如此,妖嬈地微笑,精彩地活著,卻再也不能擁有全心全意的愛情。
听易寒說愛她,听所有人說迷戀她,那些或真或假的承諾動听如地老天荒的傳說,卻始終無法動搖她的決心。她理智得……已經失去了幻想的權利。
然而,米兒從未發現……
不知何時開始,易寒的地位,已經僅次于凌洛了。
「這樣啊……」
米兒靠在易寒背上,從身後抱住他,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去了易寒,她的世界會不會重新回到寂寞的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