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安堂米兒在里面嗎……」
病房外,一長發女生東張西望地,神色略顯慌亂,語氣中習慣性帶上了嘲諷
的意味,她下意識捂住了嘴巴。
「這個時間,米兒應該躺在病床上看書。」
眼前的男子笑到,眼神中帶著幾分趣味。
「哦哦……」她應了幾聲︰「喂,凌洛,你說,安堂米兒真的在里面嗎?」
某人按著下巴的手指一頓︰「不出意外,她現在應該在看《聖經》!」
「《聖經》好,《聖經》好……」女生忙著點頭,隨之慌張地大叫︰「萬一出了意外呢!我還是改天再來吧!「
「你準備逃避到什麼時候?臨月!」
皇甫夜幽幽地吐出一句,讓女生想要落荒而逃的身影停頓了下來。
「米兒恢復那麼久了,你一次都沒有去見過她,假如不是這次被我們逮到你偷看的身影,你是不是準備一輩子都不見米兒了?」
「我還有資格見她嗎?你們能不怪我,已經足夠了!」
慕容臨月垂下頭苦笑,曾經那張張揚的臉,如今低垂著,帶著無言的痛楚。
她帶著自以為冠冕堂皇的理由,自認為是米兒害死了她的哥哥,去不停地傷害她。
可是不管是初衷是什麼,現在她都已經明白,她哥哥和米兒的那段愛不應該包含著她的恨。
至少,她不應該恨米兒,可她仍然是恨了,帶著恨度過了那麼久,
努力了那麼多年,如今,米兒為了救她,躺在了那里與死亡掙扎的那刻,卻成了她一生最大的諷刺與悲劇……
錯了,原來都是她錯了,她才是真正的罪人。
是她,讓那麼多的人痛苦,是她,讓那麼多的人難過……
現在的她覺悟了,明白了。無論結局是怎麼樣,米兒是他哥哥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是他哥哥一生中最美麗的風景。
她難過,卻哭不出來。
「凌洛,有朋友來了嗎?」
听到聲響的米兒從病房中走出來,她身上還穿著略顯寬大的病服,她打開門的那一刻,慕容臨月的眼瞳中立刻出現出難以控制的恐懼和害怕,看著米兒那張蒼白的臉頰,她內心的愧疚更勝。
「你是……月月嗎?」
米兒抬眼地那一刻,眼神中略顯出驚訝的神色,帶隨之被嘴角的笑容所掩蓋。
「米兒姐姐!對不起!我錯了,錯得很離譜,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錯了……」看到米兒那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眼神,慕容臨月心靈最後一層防備也被撕破了,原本害怕的神情變得激動起來,她撲到米兒懷中,聲音還是那麼的平靜,嘴角的抽搐掩飾不住內心的那種悲痛。
「月月,我忘記了很多,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但是請不要在折磨自己了,好嗎?」
米兒憐惜的用手指將她臉上的淚水抹掉,眼神憐憫。
米兒站在慕容臨月身邊,似乎就能感受到她身上帶著的濃濃的悲哀,帶著沉痛的悔意,現在的她,不想再計較什麼,也不想在了解什麼,她更願意和身邊的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她輕拍著慕容臨月的背,好像最初的時候那樣。
「米兒似乎總是有一種魔力,讓人不自覺的相信她!」
一旁看著的凌洛微笑,笑容如幽澗霧雨淡靜恬雅,沒有華麗得近似靡麗的艷色,只有清越溫煦的輕嘆。
「也許吧,米兒對臨月的記憶似乎只停留在最初的時候,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假如沒有忘記,即使米兒不怪罪臨月,臨月也會背負著愧疚度過一生,這對于這兩個人來說,都太可悲了!」
皇甫夜烏黑的眼眸如瀲灩湖水,微漾起幽爍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