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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爺子看著沈瀟，眉頭略略一皺，「什麼意思？」
沈瀟道，「如果我說，M國的案子，可以辦好，而S市南部的工程，江氏集團其實最後並沒有損失……」
江老爺子看著沈瀟，「M國的案子你憑什麼做好？而S市南部的案子你又憑什麼以為江氏集團沒有損失？」
沈瀟道，「M國的案子，我相信以誠心實意總能得到大眾的寬解。瞙苤璨曉這一次鬧得這麼大，完全是M國媒體以及政府的關系，才引得群眾矚目。」
「那你的意思是控制媒體？江氏能力再大，手也伸不到那麼遠。再說了，在這社會，誰還信誠意這種膚淺的東西。」
沈瀟不贊同，「誠意是每個人的道德。至于輿論走向，江氏集團的手卻是沒那麼長，但是最基本的引導，還是可以做到吧。我相信如果我們以誠心實意而去，那些家屬定然是能夠理解的。當然，這只是其一。據我所知，江氏集團做房地產的歷史也久遠了，可從來沒有出過工程質量這種問題，可是現在居然出現了這種問題。我問過寧遠，寧遠說不清楚怎麼回事，明明施工前的檢測一切正常的。與此同時，幾家大媒體像是提前知道般，沒過半小時就發布了新聞稿，這上千字的作文寫寫都要一小時，何況新聞稿。而且江氏集團做的這麼大，一般的媒體都十分給江氏集團面子，發布消息前都會提前打一聲招呼吧，可這一次，媒體像是背後有人撐著腰，直接打上了江氏集團的臉……」
「所以？」江老爺子眯起眼，這個懷疑他不是沒想過，可是從底下人送上來的資料來看，似乎這真的只是一起意外的工程事故。沈瀟這般一一分析，江老爺子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我懷疑這是一起有預謀針對江氏集團的事故。抓住幕後的人，相信江氏集團在M國的信譽危機也會解決吧。」
江老爺子眼楮眯起來，看著沈瀟，聲音也和緩了不少，「那S市南部的那起工程又是怎麼回事？」
「我相信江老爺子也知道，我之前負責那起企劃案。」
「不錯，但也由于你的粗心，導致了企劃案被商業間諜拿走。」
沈瀟道，「那江老爺子心中還是知道我不是商業間諜的。」
她這話一說，江老爺子面色黑紅了，旋即岔開話題，「你繼續說說你的見解。」
沈瀟點點頭，旋即道，「我去過S市南部那塊工程的實地。那地方，在幾年之前，確實山清水秀，適合開發別墅區。而且，若是開發出來，收益是頗豐的。」
江老爺子點頭，旋即思考沈瀟話里的意思，「幾年前？」
沈瀟點頭，「大概政府出台政策早也有關系，那里很多居民都知道自己的這塊地在政府的規劃範圍，知道自己的土地很快會被開發商買到。所以這些人秉著這塊土地很快就不是我們的，現在能賺一筆好一筆的思想，大肆砍伐森里樹木，毀壞植被。所以那地的山都光禿禿的，黃了不少，整個村子看起來蕭條的厲害。」
「除次之外，那邊的人亂扔廢電池也厲害，很多田地都被毀了。那條環村的小河更是散發著惡臭。若是江氏集團拍下，相信改善環境都得花一筆巨資，得不償失不說，前來買別墅的人也不會很多吧。」沈瀟這麼說，江老爺子是基本上清楚了什麼意思。
沈瀟看著江老爺子，隨後又道，「不過江老爺子，雖然這次S市南部的工程江氏集團失敗了，但是，幕後的人還是揪了出來，不是嗎？」
「你是說四季地產？」江老爺子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屑，「不過一個突起的集團，就算吃下了S市南部的工程也翻不出什麼大的風浪。」這也是他沒有讓寧遠攻擊四季地產的一個重要原因。「何況按你方才的分析，他們這起工程，虧本大于盈利，經濟實力肯定大大折損了。小公司到底小公司，也不怕餡餅太大噎死自己。」
江老爺子話里話外都是看不起這個四季地產的。
沈瀟則搖搖頭，對著江老爺子道，「江老爺子，你難道都不覺得奇怪嗎？一個突起的地產集團居然敢跟江氏集團叫囂，甚至用這般不入流的手段。最重要的是，四季地產的總裁，似乎從來沒有在人前出面。」
江老爺子皺眉，「里面是有不可尋常的貓膩？」
「四季地產的總裁便是葉冬。」
江老爺子瞳孔豁然放大，「可真？」
沈瀟點點頭，「不知道老爺子知不知道，在江氏集團的那個真正的商業間諜佟雪？她便是為葉冬服務的。我不知道她和葉冬真正的關系到底如何，但是我知道，對外，她宣稱葉冬是她的男朋友。」
江老爺子看著沈瀟，示意她繼續說下去，沈瀟便把她和佟雪之間的糾結以及她的懷疑和江老爺子說了一遍。
江老爺子皺皺眉，「你的推理倒也是行得通，但是證據呢？」現在這個社會，講究的都是證據。
沈瀟搖搖頭，「證據倒是沒有，畢竟若不是我這人記性好，會去關注一些細節，怕也難猜到是他們。」
江老爺子點點頭，「你是個細心的。」隨後又道，「不過你之前的猜測還是非常有理的，畢竟葉氏集團想把我江氏集團吞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那葉冬小子，能力很強，更是一個懂得蟄伏的陰狼。我年紀大了，江氏集團早晚要交給寧遠，可是寧遠這小子志不在此。就連這次去江氏集團當CEO，都是因為我身體不好，他不得不過去的。」
沈瀟不說話，恍然間想起似乎某一次她給江寧遠送過一份計算機方面的準考證，不由猜測道，「寧遠莫不是喜歡計算機？」
江老爺子點點頭，「這小子喜歡寫程序，大二那年倒是玩出了一個獎杯，只可惜被我扔了，從此後便不敢在我面前提計算機了。」
沈瀟點點頭。
江老爺子又道，「所以我很擔心，我去了後，江氏集團在寧遠手上會被葉冬那小子吃了，想不到我活著，那葉冬小子就開始在干了。」江老爺子面色陰沉地說道。
時間緩緩流淌，窗外的風吹得更盛了。
江老爺子總算回過神，問沈瀟，「S市南部其實江氏集團因禍得福這事你告訴寧遠了？」
沈瀟搖搖頭，「寧遠性子太過急躁，大抵從小順風順水的關系，很多事情他都認為理所當然。因而我沒告訴他。他吃點虧長點記性也是好的。」
江老爺子總算換上贊許的目光看向沈瀟，聲音也和緩了，「我听說你父親去世了。」
他這話這麼一說，沈瀟神色又黯然了，「是的，就在十幾天前。」
江老爺子點頭，「那五十萬，你到時候合著一起還給寧遠吧。」
「唉？」沈瀟有些訝異地看著江老爺子。
江老爺子看著吃驚的沈瀟，模模茶杯道，「當然了，你也別以為我這是認可你了。」
沈瀟眨眨眼。
江老爺子有些尷尬地起身，手里捏著拐杖走了一步，「你不是我心目中的孫媳婦。」
沈瀟咬唇，听著江老爺子對她的說的話。
江老爺子道，「你聰明，也算有點眼見，手段也挺厲害，能力強，又比寧遠大，生在窮人的家庭，心性堅韌地很。寧遠跟著你，怕是吃虧。」
沈瀟道，「兩個人在一起，從來沒有吃虧一說。」
江老爺子也不和沈瀟討論這些，只是自顧自地說道，「女人太厲害，男人總歸沒面子的。」
沈瀟囧囧有神。
江老爺子道，「不過若是你在寧遠身邊，葉冬那小子怕也吃不到寧遠的便宜。」
沈瀟道，「江老爺子——」
「喊我江爺爺吧，江老爺子這稱呼確實別扭了點。」江老爺子「咳咳」了兩下，說道。
沈瀟天雷滾滾了，果然是祖孫的，性子方面真是如出一轍的別扭啊。不過她也如了他的意，喊他一聲「江爺爺」了。
「江爺爺，就算寧遠沒有我，也不會被葉冬佔到便宜。」寧遠的商業能力，真的很強，只是現在，他不懂世故罷了。她相信終有一日，他會在商界綻放出連她都要仰望的光芒。
江老爺子愣了會，旋即大笑起來，「你說得對！我寧遠比那葉冬小上五歲呢，葉冬那小子在寧遠這個年紀的時候，會干啥啊！」
沈瀟微微一笑。
江老爺子又一臉嚴肅地對著沈瀟道，「不過沈瀟，還是那句話，我現在和你和顏悅色談論，並不是代表我認可你了，你可不要產生這種幻覺。寧遠該去相親的，還是要去相親的。」
沈瀟笑，「就算寧遠去相親也沒用。」
江老爺子「哼」了聲，「寧遠只是接觸的女人少，若是接觸到比你更好更合適的，你可別撒潑，再找上門了。」說完，拐杖一跺地，走出去了。
江老爺子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轉過身對著沈瀟道，「天都暗了，你還愣在這邊干什麼。要去見寧遠的，趕緊去見，不過我是不會讓寧遠跟著你走的。」說罷，是真的轉過身離去了。
看著江老爺子的背影，沈瀟好氣又好笑，不禁模著自己的小月復，「唉，你曾爺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