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樓呵呵的笑了,說道︰「開始倒是我,後來就有人搶了風頭了。我記得呢,那小子後來跟你一個班,叫凱天是吧。最近听說他轉學出國了,是不是啊。」
周曉彤神色微微黯淡的點了點頭,笑了說︰「是啊,轉學了。」
雲小樓也是善于察言觀色的主,立刻就知道兩人一定發生了什麼,也不說什麼了,轉頭對中年人說道︰「念叔,她是我們學校高一的學生,周曉彤。」
元念其自打周曉彤笑著道謝,就開始發愣,此時雲小樓和他說話,他才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小姑娘看起來挺眼熟的。」
雲小樓呵呵一笑,說道︰「念叔,你忘了?那次朱映青的別墅出事,電視上可是沒少周曉彤的照片。」
元念其點點頭,順著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怎麼面熟啊。當時我還和小樓說,這麼個小女孩就這麼丟了,實在是太可憐了。後來好在是找到了,怎麼樣?現在身體好些了麼?」
周曉彤笑了說道︰「本來就沒什麼事情。」
「我看,我們還是送你回家吧。」元念其說道,「小樓,去叫車過來。」
雲小樓高興的走了,留下周曉彤和元念其站在路邊。
元念其沒有說話,周曉彤也盯著腳尖發呆,沒有了雲小樓,兩人之間的氣氛就尷尬了,畢竟是兩代人,隔閡還是存在的。
好不容易等到雲小樓的車來了,兩人沉默的上車。這里離周曉彤家本來就很近,不過是幾分鐘的路程,就已經到了小區門口,周曉彤沒有好意思讓送進去,在門口下了車,道了謝就進了小區。
元念其看著周曉彤的背影,總是覺得心里不踏實,明明就是很熟悉的的感覺,但是為什麼就找不到到底是什麼地方熟悉了。
「小樓,周曉彤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元念其問。
「周曉彤?對她我倒是真的不熟悉,不過她和高且萬的兒子很熟,就是那個改頭換面的凱天。在學校凱天就守在她身邊,像是一個小跟班,有什麼事情都替她擋著,能讓想來高傲的高樸做到這一步,真的不是容易的事情。她的身份,我以前也查過,好像是有一個母親,住在農村,按理說農村的孩子培養不出這樣氣質的女孩,可是又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她身份特殊。最近我發現百里雲和她走的也很近,有幾次還找到了學校。念叔,你懷疑周曉彤?」小樓最後問。
「沒有,只是好奇。」元念其說道。
「念叔,你說我們這次來這里到底是為什麼?難道也要去和他們爭奪寂寞的橋麼?」雲小樓問。
元念其搖頭,說道︰「不,我們只是,來搞一點小破壞。」
「小破壞?」雲小樓不解。
元念其笑了笑,說道︰「寂寞的橋現在還在那個倒霉的原信手里吧。」
「是啊,拍賣定在下個月,我總覺得這個原信也不是省油的燈,估模著他想要做點手腳。」雲小樓說。
「那當然了,商人麼,就算是破產了,都要做好最後的打算。我听說原信把他家里人都送到了國外。」元念其問。
「是啊,我還以為原信會用拍賣的錢和他那個非常能干的老婆東山再起,沒想到,直接就先送家人走了,你說這個原信想做什麼?」雲小樓問。
「困獸之斗。」元念其冷冷的說,「走吧,我們還約了百里東廷呢,不要太遲了,讓他久等。」
下個月的拍賣,定在了最有名的殊絳拍賣行,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放出了風聲,做足了前奏,讓寂寞的橋聲名大噪,關于一個地段的開發,政府也不會坐視不管的,經過層層的選拔,最後只剩下三家作為競爭對手。
其中最有贏面的就是一方巨頭百里集團了,百里東廷這次可謂是做足了功夫,一定要將寂寞的橋收到了手,但是對手也不弱,一方就是新崛起的勢力,因為有著九祥集團作為後盾,如今在這座城市也是風氣水氣,混的如魚得水的柳湖房地產,白修和這次也做好了一定要奪標的準備,更是籠絡了不少的商團投資入股,以期能夠勝過百里集團。
民間的商業組織如此的熱情,政府自然也不能落人身後,于是國家控股的慶元集團也湊了上來,做好了功課,想要分那麼一杯羹。當然,雖然是政府支持,但是在很多方面還是不如民間商業組織上道,據傳言,現在資金還沒有到位,幾乎可以判定為是另外兩家的陪襯了。
一家非常風雅的餐廳二樓的雅座上,百里東廷和元念其面對面坐著,雙方都微笑著看著自己的酒杯,已經這麼過了半個小時了。
百里東廷是百里英男的獨子,也就是百里雲的親老爸,這次從外地趕回來,就是為了寂寞的橋這件事情。百里英男為了能夠打一個完美的勝仗,親自動手籌劃,同時也是為了指導百里雲這唯一的孫子,所以百里東廷才能夠一直忙外面的事情,一直到現在才回來。
「你找我來,不會就是為了這麼坐著的吧。」百里東廷終于忍不住說話了。
元念其笑了笑說道︰「其實,我要做一件事情,希望能先得到你的原諒。」
「什麼事情?不要告訴我說和寂寞的橋有關。」百里東廷說道,「寂寞的橋是爺爺的心願,這件事情要是毀了,我可不會饒了你。」
「和寂寞的橋無關,但是和現在寂寞的橋的主人有關。」元念其說道。
「原信?和他有什麼關系?」百里東廷不解。
「我得到消息,你不要問我從哪里得到的,反正我是得到了消息,有人要原信死。」元念其說。
「死就死了吧,關我什麼事情?」百里東廷不解。
「是啊,死就死了,可是這個原信卻立了一份遺囑。」元念其說。
「遺囑?」
「是啊,遺囑。關于寂寞的橋的遺囑。」
「什麼內容,我想你應該知道吧。」百里東廷問。
「略知一二。」
「……」
「好吧,遺囑上其他的不說,單是著寂寞的橋,如果他死的時候,寂寞的橋還算是他的財產,那麼,就全部捐獻給政府,由著政府處置。」元念其說。
「什麼?他為什麼要寫這麼一份東西!該死的,他要是在拍賣前死了,那豈不是誰也得不到?」百里東廷怒了。
「不,不是誰都得不到,是你和白修和什麼也得不到。」元念其說。
百里東廷看著元念其,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你找我來,告訴我這個,就應該已經想到了辦法吧。全說了吧,這麼磨蹭的讓我覺得難受。」
「我認為,他在拍賣前死了更好。拍賣也不用繼續了,你和白修和也不用斗得你死我活了。其實誰都知道,不管是誰得到了寂寞的橋,也都是一件飲鴆止渴的事情,那里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依照我的看法,你們百里集團的實力,還不足以吃下去。百里東廷,這個你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吧。與其弄到那麼一塊爛地方,還不如另外開闢市場。」
百里東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如果是政府吃下去對我們更好,畢竟那里是龍眼所在,要是被白修和奪走了,估計我們百里集團的氣運也會受損,但是,我父親對那塊地的感情。咳!」
「所以我才說,原信的死,對你們百里集團是好事情,你爺爺到時候也沒有辦法不是麼?」元念其說。
「這次動手的是你們?」百里東廷終于明白了元念其的意思。
元念其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來,踫了一下,說道︰「是啊,所以作為朋友,先找你透露一個口風,你不要怪怨我啊。」
「該死的家伙!又著了你的道兒!」百里東廷一口喝干,說道︰「隨便你吧,反正他遲早要死。父親來,我去勸勸。哼!反正寂寞的橋以後還是會是我們百里家的。」
「看在你這次讓步的份上,以後可以幫你一把。」元念其也跟著一口喝干了。
百里東廷從餐廳出來,上了車,就閉著眼楮開始假寐,過了半晌,睜開了眼楮,撥了一個號過去,那邊傳來了沉悶的聲音︰「喂,什麼事?」
「我,百里東廷。」
「我知道,什麼事。」
「幫我保護一個人,名叫原信。」
「一百萬。」
「好。我先送五十萬過去。」百里東廷掛斷了電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雖然說剛才元念其說的很對,他們百里集團真的還沒有達到吃下寂寞的橋的能力,但是,如果這麼就拱手相讓,真的不是他們百里家的做得事情。
父親那里不說肯定是盡心盡力了,就是百里雲,這些年組織的飛車黨在乾幫和朝幫的夾縫中發展起來,也不是容易的,而且百里雲的意思是現在乾幫和警方都已經站到了他們這一邊,只要得到了寂寞的橋,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如此,他實在是沒有了放棄的理由。
如今,就只是資金的問題。沒有錢,可以去籌集,可以去貸款,百里東廷認定,他們不會輸得,即便是有很大的可能會破產,但是,他還是需要這種自信,這種虛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