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聰明的人總是讓人頗為戒備,而更多的時候,聰明的人總是容易被人看透,要更倒霉一些,周曉彤此時就是如此,如果這次的計劃不是很重要,他很想告訴周曉彤這些,但是,此時他卻起了殺心。
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元念其捏著拳頭,終于還是下不了手。剛才的那一招,雖然不是梅花標,是一枚硬幣,但是卻擾亂了元念其的心。他知道這是清揚門的暗器功夫,幾乎每一個入室弟子都會的,但是那種手法,卻讓他亂了。
十幾年前,他也曾經這麼亂過,終于,元念其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楮,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走吧!」
周曉彤不解的看著他,終于還是轉身,拉門就要離開,元念其卻接著說道︰「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讓第三個人知道!」
周曉彤沒有說話,拉開門匆匆的走了,她生怕元念其改變了主意。離開這座大樓,一直跨上摩托車,周曉彤的心才微微的放開,才能感覺到僵硬的自己的身體此時一陣的虛弱,她抬頭,就看到剛剛的那個房間亮了燈,隱隱的能看到一個身影就站在窗前。
周曉彤終于轉身離去,她覺得多呆一會,多看一會,就像是丟了自己一樣恐怖,而就算是這麼落荒而逃,她都在冒汗,她怕了,真的是怕了,一個殺手,會不會對著自己的後背放槍?會不會暗中讓人埋伏?太恐怖了!
周曉彤此時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還信誓旦旦的想要接近殺手,從其中找到那個她認為是仇敵的人。
狼狽的回到家里,周曉彤覺得最後的勇氣都徹底的消失了,客廳的沙發上,喬揚還在看電視,而旁邊坐著的是表哥梅凌初,梅凌初看到周曉彤這個樣子,大吃一驚,急忙的迎上去,一雙有些涼的手就模了模她的額頭,問道︰「你怎麼回事?生病了麼?」
周曉彤從穿衣鏡中看到了自己那蒼白的臉,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的露出一個沒事的笑容來,說道︰「沒事,只是剛才一只貓穿過,差點被我踩死,嚇了我一跳。」
「你還怕貓?以前不是聯合了山里那只大貓老來欺負我麼?」梅凌初說道,他看著周曉彤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在說假話。
周曉彤偷偷額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喬揚,喬揚很乖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是在認真看電視還是認真听他們說話,周曉彤沒有再和梅凌初糾纏,就匆匆的跑開回到自己的臥室了。
換了一身衣服,梅凌初就已經在門口敲門了,周曉彤開了一個門縫,梅凌初就沒皮沒臉的硬是擠了進來,隨意的坐在了床上。周曉彤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垂頭不語。
「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梅凌初問。
周曉彤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常听家里的長輩說什麼江湖險惡,卻一直都當他們危言聳听,一直認為不過是兒戲罷了。」
「怎麼?你見識到什麼是險惡了?」梅凌初問。
周曉彤搖頭,說道︰「我只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可以散發出的殺氣,可以把我嚇到。就算是家里的長老都不行。」
「殺人多了,就會沾染了殺氣,家里的長老,雖然功夫了得,卻沒有殺過生,當然沒有沾染這種東西。你今天見到誰了,把你嚇成這個樣子。」梅凌初問。
「元念其!」周曉彤眼楮瞪大了,說道,「這個人太恐怖了!」
梅凌初沉默了片刻,說道︰「元念其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現在的九祥集團就是他的根基,他是九祥集團元伯恩的干兒子,十幾年前留學歸來,就一直跟在元伯恩的身邊。現在就是九祥集團的代言人,元伯恩現在幾乎已經轉到幕後了。說起來這元伯恩原來也是我們清揚門的一個長老,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一氣之下就離開了清揚門,開創了這麼一份基業,這麼多年,雖然和我們清揚門還來往,但是卻淡薄了很多。我曾經探听到九祥集團似乎和百里家有點什麼關系,是敵是友,我還不是很清楚。」
「這麼說,元念其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來這里,就很有目的了。」周曉彤說道,她卻沒敢說元念其是要殺原信的,而元念其也告訴她,要在百里家得到寂寞的橋以後才動手,這麼說來的,兩家倒是還算是友好。但是為什麼,周曉彤總是覺得非常的不安呢。
「沒事的,他不會對你動手的,怎麼說你也是清揚門的人,在這座城市,還沒有人敢對清揚門下手的。你說的元念其的確是非常可疑,我動用了不少的關系的,但是只能查到他回國之後的事情,之前的一切,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我已經注意到到他很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切入點。」梅凌初說道。
周曉彤看著梅凌初,認真的說道︰「這個人,千萬不能踫,他實在是太恐怖了。」
梅凌初安慰的拍拍周曉彤的頭,說道︰「說起來,喬揚的事情有點麻煩了,他弟弟,在朱可封手里。」
「那,你打算怎麼辦?」周曉彤問。
梅凌初一笑,說道︰「沒事,我會處理好的。朱可封,不過是被利用的一個跳梁小丑罷了,翻不起什麼風浪的。這小子為了原芙燕的事情,打了雲小樓,就是得罪了元念其,估計蹦不了幾天了,估計朝幫也會因為這件事情倒霉的。就算是退回總部,被青龍幫庇護著,誰有能肯定,元念其在青龍幫沒有人手?」
「這些事情,那個朱映青就沒有想到麼?他怎麼可以任由朱可封做這種事情?」周曉彤問。
「朱映青?他現在根本不在這里,早就退縮到總部去了,任由朱可封一個人折騰呢。」梅凌初不屑的說。
「我覺得這朱映青對他這個兒子簡直是一點都不在乎,不僅讓他用那種藥物,還將這麼一個爛攤子丟下來,估計也是作為棄子用的,其實朝幫那里,朱映青已經得到消息,要放棄寂寞的橋的爭奪了,就是那個柳湖房地產的白修和還不想放手罷了,所以朱映青就丟了他兒子在這里瞎攪合,畢竟年紀小,想著做些大事情,結果反倒是得罪了元念其。看著吧,原信必死,就是朱可封也不一定能活。」梅凌初說道。
「他,這麼厲害?」周曉彤問,「難道沒人管了麼?」
「想管也要有證據啊,你的那個叫方岳的朋友,估計盯了不止一天了吧,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下手,不論是元念其了,就是朝幫和乾幫的人,也只是抓些無關緊要的人進去充數。」梅凌初說道。
說起方岳,倒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了也不知道忙得什麼,周曉彤抬眼,就看到梅凌初神情間少有的沾染了一抹的惆悵。
夜色朦朧,周曉彤抱著被子,愣是睡不著,她光腳跳下床,在房間里一頓的猛翻,終于還是頹然的坐倒在地上,手里捏著一張圖紙,破舊不堪,上面還有一個大洞,坑坑窪窪的一個人臉幾乎模糊了,但是還是依稀的能看到畫的非常不細致的眉眼。
仔細看,竟然和元念其有幾分的神似,周曉彤捏著破紙的手有點顫抖,難道他就是要找的那個人?如此不經意間,就已經找到了麼?不僅僅是神似,還因為他的身份,也同樣是殺手,但是為什麼?周曉彤覺得心里空蕩蕩的一片。
如果不是今天元念其對她有了殺心,她根本不會注意到一個面容平和的大叔會是一個殺手,而且是她手上捏著的紙上畫的人物,是她一直偶幻想要找的那個人的。原來一切都不是那麼難,她本來幾乎已經認為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想法,沒想到,就這麼容易,根本沒有動手找,他就已經送上門來了。
周曉彤神情忐忑的將手里的圖藏了起來,然後關燈,將自己裹在了被子里,一夜的無眠,讓她早上的時候頭腦很是混亂,頂著一對黑眼圈走出門,就看到餐桌上的飯菜,而梅凌初和喬揚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拖拖拉拉去上學,迷迷糊糊的上完課,竟然已經中午了,周曉彤竟然還是頭腦一片的混亂,直到李越生站在她面前,低聲說道︰「昨天,朱可封死了。」
什麼!周曉彤幾乎跳了起來,卻最後還是沉默了,她隱隱的已經知道,動手的那個人是誰了。
一個上午迷迷糊糊,一個下午昏昏沉沉,一下課,周曉彤就兜起書包往外跑,卻在教室門口,被李越生攔住了。
「你干什麼去?」李越生問。
周曉彤低頭,過了半晌,一把推開李越生,邊跑邊說︰「不用管我!」李越生哪里會放她走,一把抓住周曉彤的衣服,扯了回來,周曉彤一個轉身,就給了他一巴掌,接著就掙月兌開來跑遠了。
李越生剛要趕上去,卻看到周曉彤已經被梅凌初攔腰抱住。
「你干什麼去?想再去找元念其?」梅凌初很是惱怒的問。
周曉彤听了這話,身體一僵,說道︰「我不去找他。」
「那你去干什麼?」梅凌初問。
「我去健身!」周曉彤咬牙切齒的說。
昨天剛剛認定了這個元念其不敢踫,剛剛確定了這是一個危險的人物,今天听了這個消息,周曉彤還是想去找他,不為朱可封,只是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朱可封會死,想知道是不是和他有關系,因為,周曉彤昨天問他是不是去找原信,他說是!而今天死了的卻是朱可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