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澄,水霧漫漫,一片迷蒙,山角峰尖隨風而現。一片清寒的群山之中,某個氣霧較淡的山谷中,人聲鼎沸,好不熱鬧,為這一派清冷添了幾筆活力。山水人情,如夢如畫。
兩塊大熊皮,一大堆的熊筋骨已經風干,用獵夫特有的手法祛除其中的異味,柔韌而富有彈性的熊筋也捆成一扎。一寸大部分的人聚在村中的一個大空坪上,二十幾個村里漢子,每個都背著或擔著些東西,其中也有宋旭。今天宋旭身著一件灰布衣服,,雖然普通,但極為平整合身,穿在宋旭身上,一種特有的英氣還是掩藏不住的散出來。眾人紛紛稱贊人長得俊俏穿什麼衣服都好看。而胡娃則是一身玄青色小褂子,由于穿的過多,整個人都園胖胖的,如同一個園木桶,配上那小光頭,只在後腦勺留了一小髻頭,瓷女圭女圭般極為可愛。忽忽還是帶著它專利的「忽忽」聲,縮成一個圈,誰在大竹簍里,下面是兩張折好的柔軟大熊皮,還「忽忽」的不時出水泡破裂的聲音。
和胡渣子、胡娘告別後,一行二十幾人便走出村子,沿著一條不算大的山路向山外走去。
今天是山外市集趕場的日子,每月中旬一次,也算是一個特殊的日子。附近方圓幾十里的山區都是去城里,帶上自己的東西,可以賣掉,也可以直接交換自己需要的東西。每到趕場城里就非常熱鬧,尤其是現在已近年關。周圍村子里的人都會趕早到城里去,找個好地方,叫賣自己的東西。一下子,城中就特別熱鬧,平時冷清的大街,霧氣很快就被雜亂紛多的腳步聲所震散。人流洶涌,繁榮盡顯。
翻過近十里的山路,走上一條大道,一座城池出現在眼前,很難想象在如此偏遠的地區有一座如此大的山城。各個方向都有人一臉興奮的向城里涌去。宋旭整了整竹簍,向城門口走去。一行二十幾人也算是一只大隊伍了,而胡娃則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興奮的如松鼠般向前跑去。已經有大半年沒有去過城里了,想起上次來趕集的場景,胡娃就笑呵呵的,充滿期待,那可愛的模樣,也引來行人紛紛注目。
走到城牆下,可見城門上嵌著落山城三個大字,有幾個手執刀槍的巡邏兵懶懶的靠在城垛邊,打著呵欠,曬著太陽,不時的撐起眼皮看下島上的人,嘟嚷幾句。
穿過一丈來高的城門,宋旭一行隨著人流進入城里,頓時人聲鼎沸,叫賣討價聲不斷,解到兩邊66續續擺上了攤子一部分人還在為一個好位置而爭搶。眾人往里面走去,地攤上各種物品都有,還有一些雜耍玩具,色彩紅艷,已帶有年的味道了。其中有很多是宋旭沒有見過的,胡娃在這里撥一下,那里捏一下,玩得十分開心。好不容易走到比較靠近中心的位置,村民們也舀著各自的東西找地方買賣去了。宋旭則拉著亂跑的胡娃跟隨村中一位五旬老者胡五爺,去城中一個較大的店鋪賣熊皮。畢竟這只是一個小山城,面積雖大,但經濟還是比較落後,沒有許多大店鋪,整個城只有一家比較大的、信譽好,有能力一次買下這麼多好材料。而且胡五爺以往也和那店鋪有過交集,村里有好東西都由胡五爺去談,所以還算熟絡,不至于太大吃虧。
宋旭兩人跟著胡五爺在城中轉來轉去,轉過一個街角,入眼是一條大街道,足可以讓三輛馬車並行,是這個城里最寬敞,也是最繁榮的一條中心街道。今天是趕集的日子,那就更熱鬧了,顧及一輛馬車也難行。
走到一間三層樓的大房子前,整個房子雕梁刻欄,十分精致。房屋大門上掛著大紅的「吉祥齋」的匾,兩邊各站一個衣著整潔的小廝,迎接前來的客人。胡五爺囑咐宋旭和胡娃道︰「這是城里最富有的李老板開的店鋪,听說和城主關系頗好,在落山城很有權勢。你們進去可千萬別給我惹事。」宋旭點點頭,拉上胡娃很平淡的走了進去。前世宋旭見過的豪宅大院遠比這要精致富麗,自然是不看在眼里。
走到門口,就有一個小廝過來引導,很是禮貌的詢問,並沒有因為宋旭三人衣著簡陋而有所怠慢。听說是有黑熊皮這種好貨,知曉是一場大交易,有點意外的一笑,帶著眾人上了二樓,進到一間寬大的房間里。為三人各倒上一杯茶,賠笑道︰「三位慢用,我這就去請掌櫃。」宋旭品過一口茶,點頭揮手同意,胡娃學著宋旭嘗了一口,皺著眉直吐舌頭,引得胡五爺一陣呵呵。
小廝推出去後不久,一位身體肥胖,身著紫紅富貴大褂的中年人,帶著長掛在臉上的笑容走了進來。人還在門口,往里一探,大哥哈哈道︰「原來是胡五爺啊!上次您帶來的東西可不錯,這次又要給我什麼驚喜啊!」胡五爺站起來迎笑道︰「李掌櫃客氣了。不過這次確實是好貨,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你看這價格方面……」早已通過小廝知道這次是稀貨,李掌櫃肥肥的臉更加紅潤了,扯著嘴笑道︰「那是,那是,貨好大家好嘛。那咱先看看貨?一定給您老人家一個好價錢。」胡五爺笑著點點頭,宋旭從後面提過竹簍,放在堂中,看到忽忽仍在「忽忽」大睡,不禁眉頭一皺,提了出來扔在
椅子上。李掌櫃看到忽忽那一身亮白毛,眼中一亮,如同看到昨晚那個百花樓的頭牌般。但看到宋旭把它扔了出去,又看到下面有一堆黑色毛皮,一看便知是上好的黑熊皮,眼中熱切起來。兩步走過去,翻看起熊皮來,笑著說道︰「好貨啊!很久沒有這麼好的貨了。只是破壞的太嚴重了,尤其是中間著幾道刃口太大了,可惜啊,這價錢可就要掉很多了……」
听到李掌櫃開始挑三揀四,宋旭暗道,無商不奸,現在這明顯是在為後面的壓價做準備。當然,胡五爺就必須要和李掌櫃杠價了。許久還是沒有統一價錢,在二十與三十之間對峙。
突然,李掌櫃輕描淡寫的說道︰「加上那只小白獸,三十兩銀子!」說著還一副自己很吃虧的樣子。
听到此處,宋旭算是明白了,原來著李掌櫃是在打忽忽的主意,難怪一直壓低價格,為的就是它!心計真是深啊!可惜他打錯算盤了。舀忽忽當東西買,這下他可有的慘了。
听到李掌櫃向購買忽忽,胡五爺自然知道忽忽的不同尋常,他可不敢做主,為難道︰「著可不行,它是不能賣的。價錢我們可以商量,要不二十五兩?」李掌櫃一臉不樂意道︰「你我都退一步。我看那小東西挺可愛的,剛好可以奉給夫人。賠上它三十五兩銀子!著可是極好的價錢了。」胡五爺很是為難,剛要再次拒絕時,宋旭疑惑的看了一眼蹲在椅子上的忽忽,開口道︰「四十兩。四十就賣!」讓胡五爺非常意外。李掌櫃猶豫一會,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咬牙,很是痛心道︰「好!」宋旭心中偷樂,等會讓你心痛夠,裝。
交易過後,宋旭叫上猶自不解的胡五爺,提著一袋銀子笑呵呵的出了「吉祥齋」,毫不留戀,就像把忽忽當一只隨意丟棄的小貓小狗一樣,留下安靜的忽忽和兩張大熊皮。
走在大街上,宋旭想起李掌櫃當時陰謀得逞,一臉春風的樣子就想笑,真的神吶。
胡五爺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阿旭,你真的舍得把那小家伙賣了?多惹人愛啊!」宋旭笑道︰「就他那鬼靈精,什麼時候吃過虧?被人當一般東西買,它肯定要留在那里玩玩。放心,胡五爺,不會出什麼事的。走!買東西去。」听此,胡五爺了然的笑笑。
下午時分,宋旭和胡五爺置辦好大包小包的整整一大擔東西,和村里人開開心心的回去,四十兩銀子,山里人確實沒見過,但大家對于忽忽被賣了仍表示惋惜不已,宋旭一句「它再那里享幾天福。「讓大伙大笑不已。
大家說說笑笑的在天黑前回到村里,一伙人的回來給整個村子帶來了一場歡笑,男女童叟全村樂。各家都置辦了新年的東西,有給小孩帶回了玩具的,有給女人帶回飾的,有給老人帶回藥材的。燈火起時,一派熱鬧,如同新年那夜。
宋旭得了那麼多銀子,,更是買的多,剛好滿滿一大擔,各種東西都有。他蘀胡娘買了針線和布匹,為胡大叔買了把新柴刀,給胡娃買了許多糖果和玩具,每個人都有一套新衣服,留著新年穿。還有許多生活用品,讓全家都沉浸在那種歡喜中。四十兩銀子,足以供胡家生活一年了。宋旭買了那麼多東西才差不多花費了十來兩的樣子。其他的宋旭一點不留的給了胡娘。胡娘笑著接過說要存著給宋旭娶媳婦,讓宋旭小臉通紅,又被胡大叔說笑一番。最後問到忽忽怎麼不見了,胡家一家早已不是外人,都知道忽忽的特異,宋旭便把忽忽被「賣」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雖然大家都知道忽忽的神奇之處,但還是擔心忽忽有什麼意外,而胡大叔則有點擔憂因此而惹出什麼麻煩,畢竟對方是城里第一大戶。宋旭又是寬慰了一陣才罷。胡娃則一手舀著糖果,一手舀著玩具,好笑的看了一眼,又自顧的玩去了。
宋旭嘴角含笑,轉身練功去了,在這個地方,沒有什麼他應付不了的事,而且這次自己沒歪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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