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一落,就感覺一股子冷意如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嗖的刮了過來,「你很關心他?」
低低的幾個字透著他的惱怒,其實葉歡並不是那個意思,問出那句話也只是一種本能。
「我……」在這次意外中一直都覺得氣場十足的她,此刻在易少川的眼神中,她竟有種做錯事的感覺。
「蘇瑾是個好女孩,她只是性子冷了些而已,對人也沒有壞心,」韓揚說起蘇瑾時,漂亮的眼楮不自覺的彎了起來,目光也放的好遠,像是他的時光一下子穿梭,眼前的一切都不在他的世界里,他的眼中只有那個叫作蘇瑾的女孩。
韓揚白淨俊美的臉因為葉歡的話再次難堪,不過並沒有說什麼,只道,「我今天來也是給你道歉的,為我昨天的輕佻行為,也為蘇瑾向你道歉,」說著,他還真給葉歡鞠了躬。
听到這話,葉歡莫明的後背一陣寒涼,卻又不肯在易少川面前認輸,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小心眼。」
說到這里,韓揚停了下來,大概因為說的多了,聲音有些沙啞,葉歡拿了瓶礦泉水給他,他接過來,猛喝了幾口,又接著說,「從那以後我認真學習,畢業了想努力的賺錢,想成為有本事的男人,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在一次次打擊中,我的夢想越來越奢侈,雖然她不停的鼓勵我,但我還是有了無形的壓力……直到有一天,有位貴婦人找到我,推給我一張支票,說是只要我離開蘇瑾,這上面的錢都是我的,而且還告訴我,這些錢是我一輩子打工也賺不到的……」
著這外其。「葉小姐你好!」當手捧白百合花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視線里,葉歡的第一反應就是全身起了無數個雞皮疙瘩。
這一會的功夫,葉歡就看到了幾個面的他,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葉歡會覺得這樣的男人神秘的讓人捉模不透。
「歡歡……」易少川欲言又止。
葉歡這話說完,只見韓揚笑的燦爛的臉如被一陣冷空氣掠過,有些僵,有些硬……
「你來干什麼?」葉歡的語氣並不友好。
「沒有什麼不方便說的,是我從始至終都配不上她,是我……」韓揚的聲音有些哽咽了,「我和她是在一次同學聚會上認識的,她不像那些女孩子張揚,甚至為了吸引人的目光而鬧騰,她坐在角落里,只是靜靜的喝著飲料,仿若這世界在她的眼中都不屑一顧……當時有同學打賭,說是誰要是能在一周內請她看電影,他們幾個就湊錢送給那個男生一輛跑車,其實我的家庭並不好,與那些**在一起,內心里有著很大的自卑,听到會有跑車,我就動了心,就接近她……沒想到的是我很幸運,一周的時間候,我不僅讓她陪我看了電影,還約她一起出去和那個幾個同學K歌,這次打賭我贏了,可是那幾個人卻耍起了賴皮,讓我很傷心,也很氣惱,我喝多了酒,對她發脾氣,當時她給了我一巴掌,說是男人要想讓人看得起,就要自己有本事。」
「篤篤——」在葉歡想的出神之際,病房的門有節奏的響了兩聲。
葉歡承認自己惡毒了,但是沒辦法,因為這個男人,她被迫和易少川正式結為夫妻,因為這個男人,昨天她又被蘇瑾潑了果汁,反正遇到這個男人,她葉歡就像是踫到了霉神,所以她的反應就是避而遠之,遠而不見之。
葉歡的血液停流,心跳也停跳了,就連聲音也跟著失控,「你答應了?」
這個男人今天吃錯藥了吧?韓揚閉上眼楮,頭高高的仰起,像是要把某種瀕臨失控的情緒給逼回去,「我不是個男人。」
這樣的韓揚是迷人的,因為他的世界全被愛充盈,只有心愛的女人,再無其它,葉歡不由看得痴迷,甚至沒有打斷他,听著他說下去。
他並沒有立即答話,而是把頭低了下去,這樣的韓揚又像是被霜打的枝柳,沒有了一點點生機,只有頹然。
「是我對不起她,我這輩子再也配不上她,」韓揚說到這里,原本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像是被什麼利器刺破,劃開了幸福的裂口,讓看著的人也仿佛能感覺到那痛。
「我拿了那筆錢,就離開了她的世界,我以為她會很快放棄我,可是我錯了,她竟像是著迷似的四處找我,甚至還找到我的家里……」韓揚的眼角有什麼快速的墜落,葉歡沒看清,但是她敢肯定真的有東西落下了,「我無法面對她,所以我只能一逃再逃,最後徹底的離開北京城,而四處流浪的我更是居無定所,想找一份安定的工作也是那麼的不容易,而我虧欠她的心也一秒不得安寧,我在麻痹中放縱,最後走上了牛郎這條路。」
「韓先生,我們並沒有什麼交情,而且我也不想和你有什麼交情,所以請回去,」葉歡無視他表情的變化,再次的趕人。
她的內心深處,早就依賴了上了這個男人,盡管她不想承認,可是事實已經證明。
這個答案,雖然葉歡早就料到了,可是親耳听到,還是覺得心跟著痛了一下。
易少川唇角一抽,明白她這話含沙射影,「你啊就是心軟,當初我就告訴你,不要去管喬翊白,你偏不听和我對著干,他這種人就是農夫救的蛇,不會感激你,只會反咬你一口。」
韓揚神情一頓,目光落在葉歡的臉上,這時,葉歡才發現自己唐突了,這是別人的私事,她不該打听的,連忙又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听你的**,如果你不方便說,就算了。」
說到牛郎時,韓揚緊繃的臉放松了下來,「我以為我解月兌了,誰想命運如此弄人,居然還是被她找到了。」
雖然她嘴上恨他,心里也恨他,可是這恨的同時,又會夾雜著一種不舍,這兩種並存的情緒糾結著她,所以才讓她總是在一次次下定決心要和他離婚,卻又遭遇每次他耍無賴時,就堅持不住。
自從這個男人進入房間以來,葉歡就全身不自在,就像是被爬了螞蟻似的,「我對你不需要禮貌,關鍵是我不想明天再有報道說葉氏大小姐在醫院私會牛郎!」
「不需要!」
「不要說了,你走吧!」葉歡也不想听,此刻心里亂的像鍋粥,直接攆人。
還以為他真的不會走,原來不過又是做做樣子,葉歡心里不由一陣失落。
易少川听話的閉了嘴,但並沒有走,這樣的時刻,他怎麼能丟下她一個人,盡管他知道她的心里怨他怪他,可是不放開她,照顧她可是他的畢生心願,也是他這輩子都不會放棄的責任。
葉歡沒有回應,韓揚將手中的花放到一邊的桌上,然後坐到旁邊的沙發上,臉上褪去了那種做牛郎時的輕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質樸,溫和又溫暖的質樸,就像是那種才從大學里走出來的男生,純淨而美好。
「我說過了配不上她,所以我今天來,就是想拜托你一件事,」話題終于轉回到他們身上,他還沒開口,葉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他說,「你沒看出來易少川很疼她嗎?」
經她這一提醒,被葉樂打過的地方還真火辣辣的灼燒起來,同時燒痛的還有她的心,不禁罵了句,「這年月真是世風日下,小三都爬牆上樹的囂張了。」
葉歡一愣,不知道會是誰,還是說了聲,「進!」
「來看看你,」男人回答的很從容,似乎並不在意葉歡對自己的冷漠。
听到這話,葉歡倒是很意外,不過接著就哼了聲,「牛郎先生要拜托我什麼,拜托我幫你以後多拉些有錢的女客?」
「你為什麼離開她?」不由的葉歡就問出了口。
「葉小姐這樣對客人可是很沒有禮貌啊,這不像是大小姐的作風,」男人仍不惱不怒,甚至和她開起了玩笑。
她再醒來時,被葉樂打過的臉頰已經不痛不脹,仿佛那一巴掌只是自己的惡夢而已,她想起睡著前,一直在病房里的人,下意識的四處尋找,結果什麼也沒看到。
葉歡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最後問了句,「你還會繼續辜負她嗎?」
韓揚在短暫的尷尬後,又恢復了慣有的笑容,「葉大小姐的心情我理解,而且我也沒想和你攀什麼交情,今天我來是有事要拜托你。」
葉歡也不想和他再糾結下去,索性閉上眼假睡,最後不知不覺得又睡著了。
雖然這樣的劇情很狗血,但是葉歡想听到一個不狗血的答案。
易少川見她垂下眉眼,不再像剛才那樣對自己張嘴就是槍炮,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走近她,撫上她的臉,「痛嗎?」
葉歡的心像是被提升機一下子吊了起來,想起易少川的話,她不由解釋,「少川拿她當妹妹一樣疼。」
韓揚還沉在痛苦回憶里的灰暗眸子因她這句話驟然間變亮,只是那亮光如同磨光的刀,讓葉歡不由覺得恐慌,又解釋,「少川就是這樣給我說的。」
「葉小姐,像你這種身份,氣質,外貌都好的女人,不缺男人追求,所以我想拜托你,放開易少川,成全小瑾和他吧……再說了,你沒覺得和易少川並不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