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說這話其實是氣高雲珊的嬌貴,雖然知道她是大小姐,可是既然她沒有那個本事完成這個艱苦的旅程,她就不該出現。
直到此刻,葉歡才發覺自己對高雲珊的意外出現是反感的,排斥的,因為在她內心深處,她是期待這個旅程只有她和衛城兩人,如果真是那樣,就算再辛苦,只要有他在,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她也會覺得無比甜蜜。
只是高雲珊的出現打破了她的美夢,不僅他和她之間多了礙事的人,而且這個高雲珊還會時不時做出刺激葉歡的小動作來,她對衛城的發嗲,她對衛城的動手動腳,都在無形中讓葉歡嫉妒,讓她不喜歡。
易少川默念著這個名字,已經說不出話來。
「小露露,」葉歡說完,看了眼易少川,又說道,「他也當爸爸了。」
高雲珊對衛城又一次撲了個滿懷,似乎她很喜歡這樣。
「明天你起不來,就留在這里,我們雖然不爬山了,可是要穿過一片森林,別走到一半,你又要嚷著回來,」葉歡善意的提醒。旅斥為不。
可是,她仍等著高雲珊的回答,但是此刻,她已經在默默祈禱,祈禱高雲珊說沒有,但高雲珊的回答,讓葉歡的心像是玻璃球被什麼重重撞擊,然後碎開……
原來,這世上的愛除了成全,還有一種叫做隱忍。
高雲珊在衛城的牽拽下,也艱難的跟著攀爬,葉歡不再看他們,因為看不到就不會痛,可是為什麼呼吸里都帶著抑堵的味道?
「這麼早?我起不來,」高雲珊的櫻桃小嘴嘟的老高。
農家飯菜雖然並沒有大魚大肉豐盛,只是一些土家菜,可葉歡卻覺得這是長這麼大以來,吃的最香的飯菜了,就連高雲珊這個大小姐也是這樣的感覺。
這個傻女人,這個笨蛋女人……
「你都分給他們了,你怎麼吃?」葉歡一轉身,才發現衛城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
「歡歡姐……」高雲珊感覺到葉歡生氣了。
哪怕再不舍,可還是要放手,葉歡明顯感覺握著自己的大手又一緊,緊的幾乎這一下都握到她的心尖上……zVXC。
葉歡點點頭,抬頭看向他,「他叫易賀年。」
今天晚上,他們雖然只說了幾句話,可那些話已經足夠讓她興奮了,她敢保證今晚的她一定會失眠。
听到這話,葉歡很想笑,她還沒有告訴高小姐,其實她也不喜歡和別人同住。
當年,他是情非得已,他是為了救她。何時,愛一個人需要這麼的卑微?
只是,她就是無法接受,放在膝蓋上的兩只手,絞在了一起,狠狠的掐入了對方肉里,但這疼卻抵不過心疼的百分之一。
篤篤——
听到他這話,葉歡的心跳愈發快了,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可是她知道能和他在不被監視的情況下,說幾句話有多艱難,她深呼吸壓下激動,回他,「四年前。」
他們發生了關系!
「我……」高雲珊一時不知說什麼了。
從進門那一秒,衛城就幾次看向葉歡,卻見她呆坐在床邊上,如只沒有靈魂的木偶,而且黯淡的光線里,她周身籠罩著悲傷的光,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感覺到了。
葉歡和衛城仍對視著,看起來劍張跋怒,但只有他們自己清楚,這是他們難得的近距離交流。
葉歡望著星空,「我想他了,可是電話打不通。」
「我說衛先生可以帶著你女朋友回去,這個任務不需要你了,」葉歡真的重復了。
其實,在听到她說起兒子前,他都以為她並沒要他們的孩子,畢竟在她的眼中,當年他和葉樂發生那樣的事,他一定會死去的。
她還是不能接受他踫過別的女人,哪怕當年她親眼看著他和葉樂發生了那樣的關系。
「這樣啊,」大嫂犯了難,「我們家你也看到了,就這麼大的地方……」後面的話大嫂並沒有說下去,今天給他們騰出兩個空房間,還是她把孩子都弄到和自己一屋去睡,要是再弄出一間房子來,恐怕她一家幾口都要睡院子了。
他們終于趕在了天黑前,翻過了這座大山,可是山外的風景似乎也並沒有想像中的好,高雲珊一坐在地上,「天啊,這里只有一個小村子,我們今晚怎麼住啊?」
高雲珊搖頭,嘴唇動了好半天,才羞赧的說了幾個字,「我,我不習慣和別人住一個房間。」
易少川明顯意外,葉歡挑挑眉,「你的瑾秘書給他生的兒子。」
她不說還好,一說葉歡腳底那些血泡都疼了起來,只是她不像高雲珊可以撒嬌,就算再痛,也只能忍著。
她以為這是她高家別墅嗎?她想一個人住就要單獨給她開房間?
「沒有,」葉歡看著腳尖,「蘇瑾生下孩子,就丟給了薛子路,她就走了。」
女朋友跟著,前妻陪著,他還有什麼不滿足?
雖然姓氏和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可是易少川這個名字是他和她的記憶,她讓孩子姓易,是因為她不想讓自己忘掉他嗎?
「你說什麼?」衛城收回看葉歡的目光,問向高雲珊。
「喂,你們別吵了,是我不好,我爬還不行嗎?」一邊的高雲珊被他們逼真的陣勢驚到,不再任性。
一邊的阿飛看不下去,打斷她,「大小姐你吃過飯還是早點休息,明天我們五點就要趕路。」
「要不,還是我陪葉小姐去吧?」阿飛的話讓衛城一頓,點了點頭,他留了下來,盡管他很想找個和她獨處的機會,但太過于激進,會被看出端倪的。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他的目光直直的定格在她的臉上,不知為何,當他這樣看著自己的時候,她竟有些羞赧,甚至不敢直視,她垂眸解釋,「我有低血糖,生完年年就這樣了。」
這一聲驚回了衛城的思緒,也驚動了葉歡,她看著被高雲珊緊緊纏著的男人,這一刻,竟不再有痛感,因為她早已麻木。
下一秒,葉歡眼前一黑,衛城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而且離的她好近,近到他的臉都遮住了她視線里的所有的風景,她只看得到他。
可是,如今他又如何不是呢?
「是,他爸爸姓易,他不該姓易嗎?」葉歡終于把眼淚又一次給憋了回去,「他是大年初一生的,全國人民都在慶祝新年,所以就為他取名易賀年。」
「過來,大家都過來,阿姨給你們糖吃,」葉歡收起手機,從包里掏出糖果來,她有低血糖癥,身上經常會帶些糖果。
已經對這趟行程的艱辛,早就心中有數的葉歡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驚訝,而是很淡定的拿出水喝了幾口,「我去進村子問問,有沒有地方可以給我們借宿?」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隨之而起的是易少川的聲音,「你們睡了嗎?」
「大嫂,你不要管我們,你去休息吧,」葉歡看出了大嫂的心思。
吃飯前,他說過的泡腳後抹藥膏,會對腳下的水泡有好處。
「明天的行程,」衛城神色不變,葉歡看向遠方,她沒有他那麼善于偽裝,她還需要調整情緒。
「對了,你為什麼……」葉歡正要問出自己最大的疑惑,就是當年她親眼看著他和葉樂發生了關系,可為什麼他會沒事,只是話沒說完,就被找來的高雲珊打斷。
可是,高雲珊一听到森林就來了興趣,「哇,真的嗎?那太好了,我要過大森林,我還要拍照……」
高雲珊咬了下唇,眉眼垂了下去,這樣的她在月光朦朧的夜色中,有種欲語還休的風情,葉歡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律變亂的聲音……
可是這兩位樸實的農家夫婦卻愣了,「我們這里家家都吃這樣的菜啊,再說了我們這里,一年到頭,也沒幾個人外人來,開飯店給誰吃?」
他愣了幾秒,顫動的聲音響起,「他叫年年?」這是易少川第一次听到兒子的名字。
「我陪你一起去吧,」衛城在這里開了口。
雖然這些孩子有些黑瘦,可看起來都很健康,這讓葉歡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她掏出手機,想給小年年打個電話,無奈這大山之中根本沒有信號。
「我說我們去外面住帳篷,好不好?」這個主意虧她想得出來。
「走吧,」衛城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坐在地上的高雲珊發現自己現在連站起來都困難。
易少川又一次沉默,或許他也是震驚和意外的,可人這一輩子,又有多少事是常理能解釋的呢?
偏偏,她又不能說什麼,只能一路忍著,而這一刻,她終于忍無可忍,說出了這樣連帶著衛城一起討厭的話,卻不想,他比她還生氣。
此刻的葉歡被心痛淹沒,看著易少川的那一剎那,她多想撲上去撕碎他,但是她不能,她只能忍著,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現在的她已經到了如此卑微的地步了。
衛城一怔,還沒回答,而葉歡已經站起來,可是腳上的痛讓她一下子又跌倒,只是她又一次站起來,幾步走到衛城和高雲珊身邊,指著門口,「我累了想睡覺,你們要膩歪,麻煩去外面。」
雖然他們帶了帳篷,可是住帳篷,還是不如住在農家里安全。
「你讓他姓易?」易少川幾乎不敢相信,他以為孩子應該隨她姓的,卻沒想到,她居然讓孩子隨他姓。
一听到是衛城,高雲珊立即歡快的像只小鳥,瘸著腿跑過去開門,「大衛……」
小朋友拿到了糖果,甚至連謝謝都沒有說,便一哄而散了,看著他們分吃糖果的開心,葉歡也笑了。
葉歡,就算忍的再辛苦,你也要忍著。
盡管葉歡很努力的讓自己平靜,甚至開始找理由為他開月兌,他那樣子是身不由己,他一個正常的男人,會有生理需求……
他不應該很開心嗎?
易賀年,年年……
「他們在一起了?」五年了,他與曾經的世界隔絕了,現在什麼也不知道。
「為什麼吃糖?」他記得她以前沒有這個習慣的。
至少,你在想他的時候,還能看到他,這就夠了。
可是,為什麼這些理由一點點都撫平不了她的心痛,彌補不了她心裂開的傷口?
「大衛,你們在聊什麼呢?」她一瘸一拐的走來。
「那就不吃,」沒有阿飛和高雲珊在身邊,葉歡對他說話的口氣也恢復了正常,而且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也變得不一樣。
「現在他跟誰了?」這是易少川一直想問的,卻沒有機會問。
「晚上用熱水泡一泡,再敷點藥膏,明天就好了,」衛城說完,又看了葉歡的腳一眼,雖然她沒說,可他早就看出來了,這話是對高雲珊說的,其實也是對她說的。
「那要不,你跟我們進城吧,帶著你們家的小地弟小妹妹,去城里開飯店,也是一樣生活的?」這個高雲珊熱心的有些過火了。
「可我還是怕啊,我不要去了,」高雲珊退縮了。
她在自己身邊的這些天,衛城發現她每天都會吃一塊糖,或是早上,或是中午,或是晚上。
「大衛,我在給你說話呢,」高雲珊見自己說了半天,他也沒有回應,提高了聲音。
農家夫妻這時笑了,「不用害怕,很少能遇到的,就算遇到了,你只要不傷害它,它也不會傷害你。」
他在氣什麼?
如今,他被別的女人霸佔了,而她卻什麼也不能說,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看著,這種苦澀,這種無奈,折磨的她身心俱焚。
她的眼淚幾乎被心底的苦澀逼了出來,可是不能,還需要苦苦的忍著,因為在他們的身邊還有四只眼楮在看著他們,她只能用刻意的話來傷他,「衛先生這是惱羞成怒了嗎?」
鼻端,他的氣息那麼近,全都逼進了她的呼吸,她的身體,卻是讓她的心更疼了,他明明那麼近,可是她卻什麼也不能做,明明她那麼喜歡他的味道,可是只能借用這樣的方式,偷來一絲一縷。
她臉上的失落,被衛城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什麼也做不了。
農家夫婦收拾出兩間屋子給他們,葉歡和高雲珊自然要住在一個房間,可是那丫頭似乎並不想這樣,「大嫂,你們還有沒有空房間?」
現在她不羞赧了,很是直白,葉歡看了她會,忽的很想知道一個答案,便問道,「那你先回答我,你和他睡過了嗎?」
在葉歡的心里,不管這個男人叫衛城還是叫易少川,他都是屬于她的,只屬于她的男人。
只是,他不能問,只能在心里著急,甚至對于高雲珊說了什麼,都沒有听進去。
葉歡和阿飛去了村里,大概是大山之中的原因,這里的人們對于他們的出現很是熱情,而且听說要借宿,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還有農家的小孩子跑過來,圍著他們看。
他死過的傷痛,你已經經歷過一次了,只要他活著,就算他的身邊有了別的女人又能怎麼樣?
「大衛,我走不動了,腿和腳都好痛,」大小姐能堅持爬完這座山,已經是奇跡了。
「歡歡姐,我們都在一起三年了,怎麼可能沒有?只不過在爸爸的眼皮下,我們都是偷偷模模的,現在難得沒有爸爸的監督,所以我想……」
她不可以,不可以沖動,不可以將他置于風口浪尖的危險上。
五年了,她生兒養兒,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一切,從來沒覺得累,也沒有覺得辛苦,可是這一刻,當對他說出兒子的名字,她竟覺得這五年,她過的那麼辛酸。
只是那個大嫂一走,高雲珊就沖葉歡噘起了嘴,「歡歡姐,我想和大衛一起住。」
這一刻,她幾乎都要叫出他的名字,可是隨著他的手一松,那個已經沖到舌尖的名字,又被她咽了回去。
農家大嫂並沒有猜出她的小心思,問道,「你們還有朋友嗎?」
「要和蟒蛇拍照嗎?」葉歡接話,高雲珊立即變了臉,嚇的一下子鑽入了衛城的懷里。
「大哥,大嫂,你們做的飯菜太好吃了,如果你們開個飯店,肯定生意火爆,」高雲珊倒是繼承了他爸爸的生意頭腦。
衛城拉開她,「我來給你們送藥膏。」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葉歡仰了仰頭,深呼吸,把自己所有的不甘和苦澀都逼回肚子里,然後大步的前行。
說完這話,葉歡就感覺一股子酸楚的液體直沖她的鼻尖眼眶,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大衛,我也想去,」高雲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幾乎不舍得衛城離開自己一步。
「我正想呢,你們水火不容的兩個人,怎麼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了呢?」高雲珊過來抱住衛城的手臂,「大衛,我的腳都起泡了。」
她的手腕一緊,被他緊緊的握住,她能感覺得到他大掌的顫動,還有他眼里的痛楚,只是他出口的話也是那麼薄涼,「這個任務需不需要我,不是你說的算……葉小姐管好你自己就行。」
「我們今天五點出發,你應該更早的就藏在車里了吧?」葉歡毫不留情的揭穿她。
听到她這話,葉歡竟莫明的開心,如果她真不去了,是不是她就多了和易少川獨處的機會?
「你不是想和他睡嗎?不是不想和我住一個房間嗎?你的提議不錯,你們可以去睡帳篷,最好再來場露天歡愛,那就更刺激了!」葉歡笑著說,可是她的笑容背後,是一顆淚流滿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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